就這樣,四個人又歌又舞,玩到十二點多,一起吃過宵夜,孫白和亮才送思綺她們迴家。

    思綺家的房子是陳獨立的小洋樓,外麵砌著圍牆,水泥路打從門前經過,路旁也就是房前種著一排四季常青的喬木,屋後是個小山包,雜樹眾生,左邊是小小的菜園,種著不同的時令小菜。而陳明家的房子和她家相隔不到五百米。

    臨分手時,孫白對思綺說:“原來這就是你家呀,為顧客上門服務時,我曾多次路過這兒呢,可惜沒進去過。”

    “是嗎?那你哪天來玩咯,今天太晚了,我就不邀請你們進屋了。”站在家門口,思綺笑著說。

    “是呀,太晚了。”孫白看看時間也說:“不過今晚玩得真開心。”

    “對,我也有同感。”思綺認同。

    “既然這樣,明晚還去呀。”亮插言。

    “不了,天天去,我爸媽會罵的,有時間再說吧。”思綺解釋。

    彼此又聊了幾句閑話才道再見,看著孫白他們騎車走了,思綺對身旁的玫說 “之前在舞廳,你說別人對孫白有什麽評介?”玫當晚在思綺家留宿,思綺邊推著車子進屋邊問她。

    “喔,這個?不怎麽好。”玫迴答。

    “哦?”思綺的心跳莫名地慢了半拍,推車的動作也慢了好多。“什麽叫不怎麽好?”

    “說他花心,又好賭唄。”

    “是嗎?”思綺的語氣看似平淡,內心卻震驚不小。

    “你對他有意思了?”

    “怎麽會呢?”

    “可你今晚的神情和舉止都有些特別呢!”玫笑著說。

    “胡說!”

    “算我胡說吧,作為好朋友,我可是有言在先哦,你別丟了西瓜撿個芝麻啊!”

    “扯!”思綺不以為然地笑。

    “隨你丟什麽抓什麽,反正我們是死黨,這個不會變的,而且本人隨時願為賀大小姐效勞,嗬嗬!”玫嘻笑著攬攬她的腰支。

    “謝了哦,死丫頭!”思綺巧笑著。

    孫白真的又賭又花心嗎?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當晚,思綺躺在床上,腦子裏不停地重複著玫所說的話,心中竟有了說不出的失落感。而孫白之前在網上給她打的預防針,也就是他為自己辯解的話,不適時機地蹦了出來,二者各為其主,互相爭執著孰是孰非,孰對孰錯。

    許是先入為主的原因吧?思綺以為之前孫白沒必要對她隱瞞什麽,更不必騙她,因為那時孫白還不識思綺的真麵目,還不知道她的任何情況呢,包括年齡與外貌。於是,思綺的理智在最後關頭偏向了孫白那一邊。她相信他所說的那些都是心裏話。

    孫白與思綺的交往從虛幻的網絡進入了現實生活,彼此間又多了一個情感發揮的領域。每天,孫白會不時地發條短信或掛個電話給思綺,或問侯一聲或閑聊幾句,或在下班途中‘巧遇’對方,有時還特意帶本最新出版的小說順帶捎點小禮物給她送去,花費不多,但總能逗她開心,思綺偶爾也會親家婆送鴨——禮來禮答,而且,她給他的東西,絕對是自己精挑細選的上剩物品。

    網上,隻要一天看不到思綺,孫白照例會給他留言,看到了,就舉動上前和她打招唿,找話題和她套近乎,晚上還不時邀她去跳舞,思綺偶爾也赴約,可每次都帶著電燈泡,不是玫就是女同事在旁,這讓孫白很是窩火,可又不能發作,隻能背地裏笑問她怎麽晚上不敢單獨赴約,是不是怕有人吃了她。思綺總說,多個伴,熱鬧一點。

    其實,思綺的心理真像小孩子放鞭炮,又愛又怕,對孫白,她是如此地渴望著走近,又擔心彼此走得太近,一個把持不住,玩出什麽狀況來,何況夜晚是曖昧的催化劑,人的情緒容易失控,有個電燈泡照著,讓彼此看得更真切,也有所顧忌,對他對自已都有好處。

    最近,孫白借給她的小說,她看完後,又被同事借了去,這一拖便是好些日子,俗話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雖然孫白和她交情不錯,不會計效,但在某些方麵,思綺還是挺講原則的,同事把書還來後,她決定下了班親自送去。

    雖然思綺和孫白幾乎天天見麵,不是網上見,便是網下見,雖然孫白曾好多次邀她去他店裏玩,但這是思綺第二次來訪,而且是不被對方邀請的情況下,不,應該是沒告知對方的情況下,不請自來了。她不知孫白此時在不在家。

    她曾問孫白一般什麽時候在家,孫白總是那麽一句話,‘說不定。’他說他的作息時間是顧客說了算,顧客來電話,急需上門服務時,他就隻能不在家了。他說,做了這一行,永遠不知下一秒自己會在哪兒,除非有特殊原因,他才會將顧客拒之門外,諸如她思綺某天要光顧之類。

    思綺想像著呆會孫白見到自己時開心的模樣,竟有著說不出來的激動和忐忑不安,她希望他沒有出去。懷著複雜的心情,開了車子,思綺來到孫白的修理店門口。

    大門開著,臥室門卻是關著的,孫白應該在家,思綺笑意頓生,下了車,她迅步走了進去,還邊走邊故意大聲地問:“孫老板,關了臥室門,在裏麵忙什麽喲?麻煩你幫我修一下電視機啦!”

    說完這句話時,思綺剛好到了臥室門邊,抬手正要敲門呢,卻分明聽到了門被從裏麵閂上插榍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而且讓人覺得那是故意放輕了的聲音,接著,裏麵又是輕微的一聲響動,好像是從床上發出來的。

    見了我,怎麽就馬上關門呢?不會吧?

    思綺的手僵在半空。“孫白,你在嗎?”她滿懷疑惑地再次問完,才輕輕地敲了敲門,裏麵沒人應答,遲疑了一會兒,她不甘心地再次追問了一句,同時狐疑地推了推門,門確實是鎖著的,從裏麵鎖了。因為這張門外麵掛的是明鎖,而臥室就這一張門出進,很顯然,裏麵有人,而且,故意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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