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林鏡心中氣惱不已,他的話刺激到了她心裏那根憤怒神經,她抬起頭,眉心緊皺著,惱怒道:“你什麽意思?你覺得我不好是嗎?行呀,那你娶她們呀,有什麽大不了的?她們教養好,出身好,什麽都好!而我,我什麽都不好,什麽都不會,更沒有高貴的出生,我就是個任性的壞女人,這樣總行了吧!”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麽生氣,在封墨城拿別的女人跟她比較的時候。

    因為她比不過,她什麽都比不上她們。

    那些出生好的女孩兒,生下來就贏在起跑線上。

    而自己出生的時候,腳上就被戴上了腳鏈,跑也跑不動,隻能在原地不停的打轉,腳銬深深的陷入她的腳腕中,永遠無法脫離,一旦剝離的時候,必須要將肉剔出,廢除雙腳,那個時候,代價是慘烈的。

    “……”

    良久,安靜的耳邊,傳來他冷酷又認真的聲音:“我允許你任性,允許你粗俗無禮,允許你對我發脾氣,允許你沒有任何千金大小姐的行為舉止,我允許你做你自己,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封家大少奶奶,我給她應有盡有的權利和終點的勝利。”

    “……”

    他炙熱的目光緊盯著她,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又像一團深不見底的黑洞,將她身上的每一寸,將她的思維,她的靈魂,她的肉體全都吸進去,狠狠的絞碎,與他融在一起。

    林鏡睜大了眼睛,目光之中的驚慌之色,越來越濃,到最後甚至變成了恐懼。

    驀地,她用盡全力將他推開,慌亂的腳步,連連後退,跌跌撞撞,顫顫巍巍,說話的聲音都結結巴巴,支支吾吾:“不,不……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他低沉的聲音響徹四周,灌入林鏡脆弱的耳膜之中。

    惟恐自己聽錯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抬起頭,突然笑了,“封墨城,每個人都有錯覺,你也不例外。我覺得,那些照片,你還是好好看看吧。”

    她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婚姻,這兩個詞讓她產生了深層次的恐懼。

    尤其是跟封墨城,她想都不敢想。

    她更加想不到,封墨城會這麽想,趁著男人還沒說的那麽明白,她必須要將這錯誤扼殺在搖籃裏。

    “……”

    沉默,寂靜。

    林鏡嗅到了一股肅殺的味道,漸漸的,這味道卻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空氣被抽空,周圍都變成了真空狀態,即便是爆炸,都聽不到任何聲響。

    而兩個人則被包裹在像真空環境的氛圍下,林鏡隻感唿吸困難,頭皮越來越發麻,整個人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眼前的男人,也越來越模糊,她快要看不清,摸不著,卻不敢上前擁抱他,明明快要消失了,但是她卻沒有勇氣挽留他。

    封墨城的身影逐漸消失不見。

    良久,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是摔門而去的聲音。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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