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純和徐守雲一起去了仁心醫館,徐純正式將大兒子的親事托付給姨姐,錢氏立刻帶著自己的丫鬟芍藥去了金杏胡同。


    “什麽?”韓氏一聽錢氏上門的目的,嚇了一跳,再一看錢氏仍然笑眯眯的看著她,才緩緩坐下,不相信的問了一遍:“錢東家,你說的是真的,你是給徐捕頭來向我們家阿梨提親的?”


    錢氏點點頭,“的確如此。三娘,我可以這麽喊你吧?”見韓氏點點頭,錢氏繼續道:“我那個侄兒你們也見過許多次,人長得什麽樣,品性如何這就不需要我來說了吧。”


    韓氏又點點頭,錢氏繼續說道:“至於家裏的情況,你們應該也知道一些,錦裳繡坊是我和我妹妹二人的,以後肯定也有守雲的一部分,我妹夫原是平遠鏢局的總鏢頭,更是鏢局的兩位東家之一,現在雖然不是總鏢頭了,但是鏢局每年的收益徐家也能得十之六分,至於城外妹妹家也有幾個莊子,最小的田地也有一百多畝,更別說守雲本身是衙門的捕頭,也有俸祿在身,怎樣,阿梨嫁給守雲,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差。”


    錢氏如所有的媒人一樣,先將男家的條件擺一擺,韓氏則是還沒有迴過神來。


    而此時在屋中玩耍的白桃卻早已將錢氏的話聽到了耳中,和韓氏道:“我要去找大姐。”韓氏開了門,讓她出去。


    白桃一見白杏,就小聲的道:“大姐大姐,我聽到了錢姨說的什麽了,錢姨說要將二姐嫁給守雲,大姐。守雲是誰呀?”


    守雲,徐守雲,徐捕頭,白杏一下子站了起來,將白桃送到屋裏,道:“再去聽。”


    自己則飛奔的開了院門,跑到錦裳繡坊找白梨。一見無精打采的從繡坊裏出來的白梨。她興奮的道:“阿梨,徐家來提親了。”


    見白梨似沒有聽懂,她又說了一遍:“錢東家來給徐捕頭向你提親了。現在正在家裏和娘說話呢!”


    白梨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不知作何反應,正在此時,有人在外麵喊她:“阿梨!”。是於嫂。


    “於嬸,有事嗎?”白梨開門從房間裏出來問道。


    於嫂則是笑眯眯的道:“徐捕頭在外麵等你。說有事找你。”


    白梨一看於嫂的神色,就知道於嫂肯定看出了他們之間的蹊蹺,臉稍微的紅了一下,力圖平靜的道:“我馬上出去。多謝於嫂。”


    進屋和白杏說了一下,白杏則站起身道:“我也要迴去了,讓娘知道我跑來這裏了。肯定又要說我。”正好她也想看看徐捕頭和妹妹見麵是什麽情形,阿梨當初可沒少看她和張三起的笑話。


    白梨一看白杏的神色。就知道她肚裏打的是什麽主意,隻是她現在心裏有點小激動,也沒有心思去多管白杏的鬼主意。


    出了繡坊的院門,果然見徐守雲高大的身影立在牆邊,今日可能剛迴來,他沒有穿皂服,而是穿了一身玄色長袍。


    腰間係著金色腰帶,下方垂著一塊通體碧色的玉石,再配上他那英俊嚴肅的麵龐,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雙眸,冷淡中透著幾分矜貴,白梨感到自己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她不自在的捂了捂胸口,想按住那不受控製的心跳,卻發現對麵高大男子的眼底映出自己慌亂的神情,立刻放下了抬起的雙手,笑著道:“徐大哥……”


    “嗯?”徐守雲一聽她的稱唿,便挑眉打斷了她。


    白梨看著還站在她身邊試圖看熱鬧的白杏,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徐守雲則淡淡的瞟了白杏一眼,白杏打了個驚,立刻湊到白梨身邊道:“那個阿梨,我出來有一會了,娘肯定要找我的,我先迴去了。”說完,也不等白梨迴答,一溜煙的出了胡同口。


    等白杏走後,看著對麵男子仍然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白梨知道這個固執的人不聽到一聲不會放棄的,隻得喊道:“渠山哥,你迴來啦!”


    “嗯!”對麵那個男人仍然隻淡淡的迴了一個字,白梨卻有些生氣他的態度,走了這麽多天,而且還帶著她那個堂妹一起走的,說不定二人還來個異地旅遊什麽的,迴來後對她態度竟然這麽冷淡,難道是她求著他什麽了嗎,心裏有氣,漸漸的就在臉上顯現出來了,看著麵前隻到他下巴的小姑娘麵上漸漸顯出不悅,男人低低的笑了一聲,輕聲問道:“生氣了?”


    白梨不迴答,仍然站著一動不動。


    “現在有事嗎?”徐守雲想了一下問道。


    白梨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


    “嗬,若是沒事的話,我們去仁心醫館,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說著,徐守雲看了看幾米之外的長平街上人來人往,小販叫賣不絕的場景。


    “沒事!”白梨硬邦邦的迴了一句。


    二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距離錦裳繡坊不遠的仁心醫館,隻小邱一個人在搗藥,看到二人進來,正準備招唿,徐守雲抬了抬手,製止了,將白梨帶進了了後院的一間藥房,裏麵都是些曬幹的中藥材,鼻尖充斥著濃濃的藥香,白梨的腦子忽然也像清醒了一般,她神色自然了許多。


    徐守雲笑問道:“現在不氣了?”


    白梨強辯,“我沒有生氣。”


    徐守雲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直接開門見山,“聽說有個俞家去你家提親了?”


    雖然是問句,但是口氣很肯定。


    白梨看了他一眼,道:“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那……你答應了嗎?”徐守雲明知故問。


    白梨生氣道:“我答應了就不會和你一起出來了。”


    徐守雲苦笑,本來隻想確定一下,沒想到又將小姑娘給惹怒了,遂也不在迂迴,道:“我上次臨走之前跟你說的,迴來有事和你說,你記得嗎?”


    見小姑娘點點頭,他又道:“阿梨,你願意嫁我嗎?”


    白梨猛的抬起頭,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求婚,可是求婚不是應該先表白的嗎,這……這都沒有表白,直接跨越到了最後一步,這不合邏輯嘛。


    此時,白梨已經忘了她所處的時代了,不是那個開放的速食愛情的現代,而是夫為妻綱從一而終的古代,所有不以婚姻為目的的表白都是耍流氓行為,而跳過表白直接求婚的行為則是這個時代最為負責的行為。


    徐守雲不知道小姑娘為什麽有不滿的表情,難道他說錯了什麽,可是他問的正是他心中此刻最想知道的。


    看著對麵一向高冷嚴肅的男子露出迷茫的表情,看著周圍古色古香的布置,白梨暗歎一聲,算了,不要為難他也為難自己了吧。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即使她點頭的幅度很小,但是眼力很好的徐守雲仍然看出小姑娘同意了,他露出一抹淺淺的笑,這抹笑一下子柔化了他嚴肅冷峻的麵容,讓他顯得可親了許多。


    而白梨也更能夠在這樣的徐守雲麵前問出她心中一直存在的疙瘩,“你……白櫻,這次是不是和你們一起去青城的?”終於問出了口,她能看出白櫻應該對他有好感,這次白櫻跟著他們一起去青城,是意外還是早有預謀,她不得而知。


    “是!”徐守雲並沒有準備瞞她,“她曾經去過我家幾次,我娘……很喜歡她。”


    這樣明顯的暗示白梨還是聽得懂的,她卻並不太擔心,因為她從白杏口中知道了錢氏已經去她家提親了,既然如此,說明小錢氏肯定做不了他的主,而錢氏作為姨母能夠去她家提親,肯定征得了徐家的同意,既然小錢氏喜歡白櫻,那肯定就是徐純同意的。


    至於婆媳問題,現在想這個還太早了,她今年才十四歲,就算親事成了,起碼要等到明年甚至後年才能成親,所以她並不杞人憂天。


    反而因為對麵的男子主動將這一事實告訴她而感到滿意,她其實最為討厭那些男人以女友擔心亂吃醋為由瞞著女友其他女人的存在,這樣一旦事實揭露出來,不是會造成更大的矛盾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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