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幾十人的會議裏靜寂無聲,卻暗潮洶湧。


    無論是當初成立合資公司的秦然等人,還是後來加入到合資公司的小股東們,明裏暗裏都是曾經跟楚煥東作對,或者心裏瞧不起楚煥東的人,今天,這些人可謂被楚煥東一網打盡了!


    在座的眾人都曾有耳聞,楚天集團在全世界各地均有實名非實名的風投基金,但他們沒想到楚煥東竟然是經濟實力超乎想象的im航空公司的總裁!


    原來這些日子財經界的大片兒連播,都是他在幕後cao縱,都是他一人導演的!


    楚天集團,到底有多少錢!


    楚煥東斜靠在椅子上姿態隨意慵懶,帶著一種戲弄的惡意看著眾人,用沉默製造著高壓空氣。


    丁淩雲坐在楚煥東身邊,暗自讚歎楚煥東心機和謀略,這些個蠢貨想要聯合起來把楚煥東掀翻在地,沒想到被楚煥東將計就計,將他們一網打盡,從此一統江湖了。


    在座的眾人都是平素目空一切心高氣傲的人上人,有多少人衝動的想摔門離去,可是又無奈而卑微的低下頭,骨氣與身家xing命相比,還是太不值錢了!


    佟家寶的父親佟輝,也就是當年和楚煥東合作定下兒子和汪掌珠婚事的老人,他和楚煥東在那次合作之後就已經不在和睦了,好再他們沒有當麵撕破臉,仗著原來打過交道的薄麵,他硬著頭皮恭敬的說道:“楚先生,這次的事情,是這些個孩子不自量力了,我代他們向你道歉了,就請你高抬貴手……!”


    “佟先生,言重了,楚某不敢當!”楚煥東淡笑了一下,隻是嘴角抿出的笑容微不可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咱們坐在這裏談判就是商人,還是在商言商吧!”


    眾人心都往下一沉,一起抬頭看向他。


    此時,楚煥東就如同萬能的神,即將安排出每一個人即將要去的終點。


    “咱們當初是有合約的,接下來的事宜還是按照合同規定辦事吧,按照合同上所說,你們不但要準備好大筆賠償金,另外還要讓你們的律師做好準備,我會按照一切正常手續行事,將這件事情訴訟到法庭上。”楚煥東的話斬釘截鐵,不給眾人反駁的機會。


    他說完後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身姿修長挺拔,深黑如墨的眼睛在眾人身上隨便一掃,如同在無聲的告訴大家,他,才是這裏的主宰,他們與他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根本沒有可以與他抗衡的資本。


    邱梓銘和平日裏幾個莽撞驕縱的小股東,一聽楚煥東的話決絕的沒有一點兒迴旋的餘地,他們是徹底的沉不住氣了。


    這些天惶惶不可終日的折磨,此刻的羞辱,讓他們終於氣急敗壞的大吼出聲:“楚煥東,你真是卑鄙至極……”


    “楚煥東,你有什麽可得意的,你忘了自己原來是個什麽東西……”


    “楚煥東,你欺人太甚……”


    楚煥東身後的張小鵬聽見這些人敢口出狂言,帶著一眾保鏢往前一湧,楚煥東隻是微微一皺眉,這些兇神惡煞的黑道中人立即乖乖的站立不動。


    楚煥東緩緩的轉過頭,眸光冰冷的看向正在叫囂的幾個狂徒,之前的嘈雜聲立即猶如被隻無形的手統統抹去,屋內眾人同時感到身體發僵,頭皮發麻,忍不住的想,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做成的,怎麽會有如此陰鷙嗜血的的眼神。


    “蠢貨們,錯事是你們自己做下的,與其在這大唿小叫的,還是省點力氣找個好點的律師吧,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楚煥東的語調無比惡毒,尖刻,冰冷,輕蔑。


    波平水深,湧動著的湍急旋渦終要將人卷入深淵,隻有到了這個時,人才會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屋內眾人如同被人抓住七寸,動彈不得的蛇,隻能乖乖等死。


    隨著楚煥東一行人的離開,會議市裏如同魔法被解咒了一般,立即出現了一片嗡嗡聲,汪掌珠坐在屬於自己的角落裏,迷惑而困頓地注視著周圍,仿佛仍不能消化發生的一切,直到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歎息和議論聲。


    會議裏的眾人各個麵色難看,憂心忡忡,蘇晏遲坐在汪掌珠身邊緘默無聲,旁邊的許一鳴正想跟呆若木雞般的汪掌珠說些什麽,他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電話屏幕,無聲的歎了口氣,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汪掌珠看著許一鳴的側臉,那微微皺起的眉峰都仿佛帶著滿腹的心事,她是那樣心疼他!


    父親病重!公司不保!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按照許一鳴的xing格,他是絕對不會摻合到這趟渾水裏麵的,如果楚煥東真的發難,許伯伯定會一命嗚唿,許家公司也會陷入風雨飄搖之中。


    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慘劇,絕對不能再發生在許一鳴身上!


    還有澄薇,這麽久以來,她無私無畏的幫助著自己,就因為要幫自己,無憂無慮富貴無邊的大小姐現在也陷落到這個泥潭裏,自身難保!


    本來葛父就有些討厭任xing的葛澄薇,現在這種情形,恐怕更是要把葛澄薇視作喪門星了!


    還有蘇晏遲,如果他做了牢……


    汪掌珠痛苦的閉上眼睛,都不敢再想下去。


    她要去求楚煥東,即便知道會遇到羞辱,嘲諷,無論怎樣,她都要去試一試。


    汪掌珠給楚煥東打了電話,那邊是客服溫柔的女聲說,“您撥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打電話到家裏,傭人總是禮貌地對她說楚煥東沒有迴來。


    她隻有硬著頭皮去楚天集團找楚煥東,可是沒有預約,她根本進不了楚煥東辦公室。


    見不到楚煥東,汪掌珠的一顆心變的更加的脆弱和恐懼,她真怕下一個瞬間,楚煥東就會發狠弄死他們這些妄圖螞蟻憾大樹的倒黴蛋。


    幾次撲空後,汪掌珠隱約意識到,這是楚煥東故意在躲避她,她沉默的堅持著,每日早出晚歸,不是堵在楚天集團門口就是守在汪家大宅門外,可楚煥東偏偏就象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她怎麽費盡心機,卻總是徒勞無功,連楚煥東的影子也沒見到。


    蘇晏遲知道了這件事情後,急忙趕來,看著幾天內迅速消瘦的汪掌珠,俊秀的臉上帶著心疼,他抬手拂開她鬢邊的碎發,有些哽咽的說:“小可,沒用的,順其自然吧,出事了一切有我擔著,你跟我迴家吧!”


    汪掌珠表現的很平靜,聲音暗啞的說道:“阿遲,這是我欠楚煥東,他心裏有氣,等過些日子他覺得我還夠了,自然會出來的,他在等著我跟道歉認錯呢!”


    “你欠他什麽啊?”蘇晏遲又疑又怒。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先迴去吧!”汪掌珠虛弱地用手撐住了發漲的腦袋,眼前有些暈,楚煥東一定覺得自己欠了他很多,她欠他一個孩子,欠他一場背叛,欠他無盡的羞辱,楚煥東睚眥必報,所以才會故意這樣折磨她。


    但無論楚煥東打算怎麽對她,她都要接下來,因為這是他們唯一能逃出生天的出路。


    這天下午,天下起了大雨,雨下得很大,地麵上的汙水蕩漾著拍打著馬路牙子,不斷的有更多的汙水湧進下水井裏。


    汪掌珠站在楚天集團停車場的入口處,裙樓突出的大理石壁沿,可以稍微遮一下雨,因為這些日子她每天都來找楚煥東,保安已經不容許她進入楚天集團的大廈裏麵,她沒有打傘,衣服被細碎飄來的雨滴漸漸濕透了。


    一陣涼風吹過來,濕衣服都粘在身上,汪掌珠被凍的瑟瑟發抖,連著打了兩個噴嚏,上次做了那個孩子後沒有好好調養,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連著幾天折騰下來,她覺得自己如同要支撐不住了一樣。


    下班的時間到了,汪掌珠還是沒有看見楚煥東的車子,雨勢終於小了一些,她看見一輛楚家的車開到她旁邊停下,她心裏一喜,頭都有些發暈。


    車窗徐徐落下,露出了林雨柔妝容精致的一張臉。


    汪掌珠一陣失望,低語著:“是你!”


    “掌珠啊,你每天守在這裏,是在等煥東嗎?”林雨柔坐在舒服溫暖的車裏,姿態很高。


    “是,我是在等他,但我找他隻是談公事,沒有其他事情的。”汪掌珠生怕林雨柔生氣,急急的解釋著。


    林雨柔無所謂的一笑,搖搖頭,“這些事情我現在早就不在乎了,也在乎不起!”


    她上下打量一下全身濕透的汪掌珠,緊貼在身上的濕衣服勾勒出她單薄的身形,瘦的如同個紙人一般,她輕歎了口氣,“掌珠啊,別在這裏等了,煥東前些日子陪那個張倩出國旅遊了,昨天迴來的,這兩天他都帶著張倩在海邊別墅休息呢!”


    汪掌珠來不及細想林雨柔怎麽會突然這麽好心,隻是感激的不住向她點頭稱謝,然後走到馬路邊去攔截出租車,打算去海邊別墅找楚煥東。


    下雨天,出租車並不好等,等汪掌珠打到車,來的海邊別墅,天已經完全的黑下來了,她看見站在門口的張小鵬和一眾保鏢,確定楚煥東是在這裏。


    汪掌珠讓張小鵬幫她向裏麵傳個話,說她要見楚煥東,這次楚煥東倒是很痛快,馬上讓她進了屋。


    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汪掌珠一進到屋裏,從身上流下的水就在一塵不染的地板上淌成一個小水窪,她有些尷尬的抬起頭,正看見坐在客廳正中間長沙發上的楚煥東和張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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