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溫度似乎更低,給人的感覺更冷了。


    蘇揚坐在馬背上一動不動,手持長槊看著越王府的大門,身後的右金吾衛甲士們也一動不動。


    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和大量的腳步聲,蘇揚扭頭向聲音傳來的聲音看過去,隻見一個身披甲胄的四五十歲中年大漢手持大刀領著一隊兵馬走了過來。


    判官蔡鶴一看,上前對蘇揚低聲說:“是左金吾衛右翊府中郎將丘神績!”


    丘神績人還沒到近錢,聲音就到了:“這是哪位將軍呐,怎麽來丘某的地盤也不打一聲招唿?”


    蘇揚對丘神績抱拳道:“右金吾衛左翊府街使蘇揚拜見丘將軍!卑職手下發現了兩個吐蕃細作的蹤跡出現在這裏,隻因事情緊急,卑職擔心細作跑了,因此火速帶兵趕來,未能及時與左金吾衛打招唿,還請丘將軍見諒!”


    丘神績出身於將門之家,其曾祖父是西魏鎮東將軍丘壽,丘壽還擔任過車騎大將軍,丘神績的祖父丘和先後當任過北周、隋朝和唐朝的將軍,唐高祖時期,他還當任過左武侯大將軍,後來還加特進。


    丘神績的父親丘行恭是丘和十五個子嗣當中最有名聲,成就最大的,丘行恭當任過右武侯大將軍、冀陝二州刺史,爵位天水郡公,丘行恭的兄弟們的爵位最低的也是縣公。


    因此,這丘神績的家世真是了不得,盡管丘家自大唐開國以來都不是曆任大唐皇帝的嫡係心腹,但邱家在大唐數次政變當中都穩如泰山,權勢一直長盛不衰。


    丘神績勒馬停下坐在馬背上打量蘇揚一番,笑道:“哦,原來是蘇街使,蘇街使的人當真看見吐蕃細作在這一帶現身?該不會是進了這越王府吧?”


    “丘將軍猜對了,兩個吐蕃細作就是進了越王府!”


    丘神績眼珠子一轉,“那······蘇街使為何不進去抓人?”


    蘇揚道:“這裏可是越王府,要抓人怎麽也得知會主人一聲!”


    “若是在這等待的功夫讓吐蕃細作跑了怎麽辦?”


    蘇揚頗為玩味的看著丘神績,“那能怎麽辦?卑職總不能帶兵直接闖進去抓人吧?這可是一個親王的府邸······要不,丘將軍帶人進去抓人?”


    丘神績是一個老油條了,他哪能上蘇揚的套,連連擺手:“這吐蕃細作的蹤跡是蘇街使的人發現的,丘某怎能半途摘桃子呢?那可不行,這事還是由蘇街使來做的好!”


    蘇揚笑了笑,扭頭看向越王府大門,他已經聽到大門內傳出來的腳步聲,應該很快就有人要出來了。


    果不其然,越王府的大門打開,一個管家領著一個衛士隊長和幾個護衛走了出來。


    管家在蘇揚和丘神績的臉色分別看了看,拱手問道:“敢問哪位是蘇街使?”


    蘇揚抱拳:“在下便是!”


    管家又看向丘神績:“那······將軍是?”


    丘神績抱拳笑道:“某是左金吾衛右翊府中郎將丘神績!”


    “原來是丘將軍,丘將軍也是來求見我家王妃的?”


    丘神績急忙擺手:“非也非也,蘇街使說他的手下在這裏發現了吐蕃細作,丘某就想這裏也是我左翊府的轄區,現在出現了吐蕃細作,某自然要過來看看情況!”


    管家於是對蘇揚拱手:“蘇街使,我家王妃請蘇街使入府!”


    蘇揚抱了抱拳迴禮,扭頭對身後武官和兵士們大喊:“校尉姬平帶二十名甲士隨某進府,其他人留在外麵,不得大聲喧嘩!嚴冬、彭九斤,你們幾個也跟某進去!”


    “遵令!”


    蘇揚跳下馬,把長槊交給一個兵丁拿著,他手握腰刀刀柄跟著管家進了越王府。


    進了越王府,蘇揚如同走進了大觀園,他隻覺得蘇府已經夠大的了,沒想到這越王府比蘇府要大好幾倍。


    蘇揚一邊走一邊觀察越王府內的建築布局和環境,還抽空問管家:“王爺不在府上?”


    “王爺奉聖命出京辦差了!”


    王府後院。


    一個侍女急匆匆在花間小徑跑著,她很快跑進了一間小院子,看見一個侍女橫在掃著積雪,急忙問:“三夫人呢?”


    打掃的侍女迴答:“在堂內呢!”


    大汗淋漓的侍女立即跑進了內堂,看見正在招待客人的三夫人就說:“夫人,不好了,一大堆官兵進了王府,王妃正在接見領兵的將軍!”


    三夫人和“客人”唐清聞言都是臉色一變。


    唐清不由自主的起身說:“這些官兵的狗鼻子也太靈了,我這才剛來就被他們收到了消息!我和郎君必須馬上走,否則一定會連累南妹!”


    侍女立即說:“走不了了,奴剛才去側門和後門都看過,外麵全部都是官兵,把整個越王府都圍住了,現在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唐清的臉色立馬全白了,她沒想到官兵竟然會查到她和越王小妾南南的關係,她們可是有好些年都沒有聯係過了。


    一想到會連累南南,唐清當即就說:“不行!即便整個越王府被圍住了,我和郎君也必須要走,就算走不出去也要闖出一條血路!”


    三夫人立即拉住唐清:“你們這樣這麽走得了?出去就是死路一條!這樣吧,你們跟我來,我這院子裏有一個藏身之處,快,再不去躲起來就來不及了!”


    越王妃在王府前堂接見蘇揚,蘇揚被管家領著走進前堂,“稟王妃,蘇街使到了!”


    蘇揚上前抱拳道:“右金吾衛左街使蘇揚參見王妃!”


    越王妃抬了抬手,和顏悅色問:“不知蘇街使帶這許多兵馬把我王府團團圍住是何用意啊?”


    蘇揚道:“最近幾日,某奉命追查和捉拿吐蕃細作,就在一個時辰之前,一個名叫唐清的吐蕃女細作潛入我右金吾獄殺死守衛,劫走了一名叫旦增的吐蕃細作,在半個時辰之前,有人看見他們乘坐馬車來到了越王府,並由一名侍女領著走側門進了府中!”


    越王妃聽了這一席話,花容失色。


    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急匆匆從外麵走進大堂,氣勢洶洶的喝道:“蘇揚是吧?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你知道這是何地嗎?這是越王府,越王府的名聲絕對不容玷汙!”


    蘇揚扭頭看了看這年輕人,“尊駕是?”


    越王妃就說:“此乃犬子,琅琊王李衝!”


    尼瑪的,老子是王爺也就罷了,兒子也還是王爺,這還讓不讓人活?


    蘇揚心裏誹腹了幾句,抱拳對李衝說:“原來是琅琊王!卑職怎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


    李衝質問:“既然你的手下當時已經在我越王府外發現了吐蕃細作,為何不當場拿住?”


    “那是因為當時卑職部署在越王府門外的人手不足,這唐清又是一個狡猾並武藝高強的細作,還擅長使用迷香,很難對付!另外,我們也想看看她到底在何處落腳,是否還有同夥,因此當時並未進行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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