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金吾衛守門的兵士們在查驗了邱氏的身份憑證之後放行,車夫十八趕著騾車進了右金吾衛的側門,很快來到了右金吾獄大門前。


    這梁玉郎很會來事,待騾車停下,他就提著食盒跳下馬車搶在車夫之前與侍女把邱氏扶著走下騾車來到獄門前。


    車夫立即跑到守衛麵前說:“我家娘子前來探監!”


    守衛看了看邱氏,見這女子生得眼似丹鳳,臉帶桃花,倒也沒有其他想法,隻是板著臉問:“想見誰?”


    “右衛郎將武三思!”


    守衛看著邱氏問:“你與武三思是何關係?”


    “我乃他的正室!”


    “他呢?”守衛指著梁玉郎問。


    邱氏連忙說:“此乃我遠房表弟!”


    “待某向獄丞稟報再說,等著吧!”守衛說了一句就轉身拉開小門走了進去,留下幾個同伴守在外麵。


    不久,獄丞親自出來對邱氏行禮:“原來是邱娘子到了,請!”


    “多謝獄丞!”


    兩人一前一後從小門走進了獄中,獄丞一邊走一邊以巴結的語氣對邱氏講述著武三思入獄這幾天的情況:“武將軍自從來到這裏,卑職等一直是小心伺候著,邱娘子也知道,如今我右金吾衛左街使新官上任,對犯夜之人處置極為嚴厲,卑職等也不敢忤逆其意,否則不但官職不保,隻怕還會有其他麻煩,因此得罪之處還請邱娘子和武將軍見諒!”


    邱氏寒著臉說:“妾深知此事與獄丞及禁兵兄弟們無關,妾和我家郎君自會找那蘇揚算賬!”


    “您請、您請!”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梁玉郎扭頭看了看車夫,“你不進去?”


    車夫卻道:“某要在外看著騾車,別被人牽走了了!”


    “行!”


    梁玉郎轉身對獄外幾個守衛說:“幾位兄弟,這是我家表姐給諸位準備的吃食,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諸位進來一起享用!”


    幾個禁卒守衛互相看了看,眼角之處都露出欣喜之色,依次轉身進了獄中,其中一人還把門帶上了。


    就在獄門關閉的那一刻,梁玉郎把食盒遞給其中一個禁兵,雙袖之中突然同時落下兩柄短刀被她反手握在手中,隻見她雙臂揮起,刀光連續閃爍,身形三次閃動,四個禁兵守衛就各自捂著噴血的頸部一臉驚恐的看著梁玉郎,紛紛緩緩倒下。


    梁玉郎從一個守衛的腰間取下一串鑰匙掛在自己腰間,邁步穿過門房和深長而又幽暗的長廊,他仍然是反手握著短刀,短刀藏於手臂之後,迎麵兩個站崗的禁兵向他看過來。


    “某是剛才進來的邱娘子的表弟!”


    兩個禁兵沒有出聲,也沒有攔著梁玉郎,豈知這梁玉郎經過這兩個禁兵身旁之時突然同時揮起雙臂,兩道寒光各自襲向一個守衛,這二人麵露驚恐,卻根本來不及躲避和抵擋就被割破了喉嚨。


    梁玉郎麵無表情、若無其事,他腳步不停,反而加快步伐,很快就追了上去,看見了邱氏和跟在她身旁獻殷勤的獄丞以及一個問事、兩個禁卒。


    但梁玉郎卻沒有跟上去,反而進了旁邊的班房,班房內有一問事正在書寫公文,抬頭一看闖入進來的梁玉郎,皺眉喝問:“汝是何人?怎的來此?”


    梁玉郎手臂一抬,一柄短刀架在了這問事的脖子上,冷聲低喝:“敢喊叫就要你的命!”


    問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犯人登記簿在何處?”


    問事急忙指著旁邊一排案牘架。


    “去拿來,走!”


    在梁玉郎的逼迫下,問事取來了幾本犯人登記簿。


    “前幾天有一個叫丹增的吐蕃人被抓進來,把他的記錄找出來,快!”


    “旦增?他不在犯人登記簿上!”


    梁玉郎秀美一挑:“為何?”


    “他是新任左街使親自交代的,不做登記,好酒好菜招唿,沒有命令不許毒打審問!”


    梁玉郎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點,但馬上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他被關在何處?說!”


    這時獄丞已經帶著邱氏和侍女來到了關押武三思的牢房門前,“邱娘子,武將軍就在這間牢房裏!來人,打開牢門!”


    牢房內的武三思聽到動靜,打了一個機靈,從稻草堆裏跳起來,看見是自己娘子,頓時欣喜若狂:“娘子,你怎的才來啊,我都被關了好幾天了!”


    邱氏打量自己丈夫幾眼,這才說:“你一去不迴,剛開始還以為你又出去鬼混了,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這種事,可等兩天還不見你迴家,我就擔心,立即前往王續家中尋找,可他說你當晚就迴家了,還向他借了幾名護衛,他聽說你一直沒有迴家,就說該不會是被金吾衛抓起來了吧,我昨天找人打聽才知道你還真被抓到這裏來了,於是昨天下午進宮見了姑母,可姑母聽說了你的事情之後很生氣,她倒是留了我在宮裏吃了晚飯,還派人送我迴家,所以我一大早就來了這裏!”


    武三思連忙道:“姑母怎麽說?”


    邱氏歎道:“姑母說你也太不曉事了,讓你吃點苦頭、漲漲記性也好,她沒說什麽,隻說已經批示右金吾衛,讓他們按批示辦理!”


    武三思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哎,這裏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憋死我了!”


    邱氏安慰道:“你也別著急,姑母不會太過為難你的,怎麽說你也是她的娘家侄兒!我給你帶了你平常最喜歡吃的,先解解饞吧!那個誰,把食盒提過來!”


    旁邊侍女扭頭一看,身後除了獄丞、問事和禁兵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她急忙道:“娘子,那梁玉郎不見了!”


    邱氏一愣,起身扭頭看了看,馬上說:“或許是去看望他的家人了吧!”


    這時監獄的走廊過道內傳來腳步聲,梁玉郎出現了,他的聲音傳來:“我在這裏!”


    侍女立即嗬斥:“你這小子,剛才跑哪裏去了?食盒呢?”


    “被幾個禁兵兄弟分食了!”


    邱氏一聽,擺手:“既然是禁兵兄弟們分食了,算了算了!你趕緊去看望你的家人吧!那誰,獄丞,此乃我遠房表弟,你派一個人帶他去見見家人!”


    獄丞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當即指示身邊的問事帶梁玉郎去見家人。


    問事領著梁玉郎走了,一邊走一邊問:“你家人姓甚名誰?”


    “他就在前麵盡頭的牢房裏!”


    “呃······什麽?你······”問事剛反應過來就捂著脖子,被梁玉郎攙扶著放在了一處角落。


    梁玉郎順手取走問事身上的一串鑰匙,他一路快步向前,很快就走到了過道的盡頭,這時旁邊一個牢房內有一個犯人撲倒柵欄邊叫道:“那誰,你是怎麽進來的?快打開牢門放我出去!”


    梁玉郎扭頭看了這犯人一眼,甩手就把手中一柄短刀擲出,看也不看結果就轉身掏出鑰匙打開了目的地的牢房門,後麵傳來倒地聲。


    牢房內,丹增從麥稈上坐起,看見走進來的人剛開始還沒認出來,但他很快就瞪大了眼睛:“清兒,你······你怎麽來了?怎麽進來的?”


    唐清一邊走進來一邊拿鑰匙,“我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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