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黃氏帶著翠蓮和淳於仙仙走過來,一臉擔憂的問蘇揚:“二郎,如今他麴家欺上門來,實在可恨,是要給他們一些厲害瞧瞧,以免我蘇家被人看輕了,大娘也不阻止你,隻是你······能行嗎?”


    蘇揚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大娘放心!”


    盡管蘇揚表現得心有成竹,但在蘇黃氏等人眼裏,他畢竟年紀還輕,而麴維恭比他整整大了三歲,已經完全成年,他們心裏還是非常擔心。


    淳於仙仙更是一臉焦急,憂心忡忡,蘇揚有大的本事她是清楚的,而麴維恭有多大本事她也是清楚的,從小到大,她就知道蘇揚與麴維恭打架從來都是贏少輸多。


    蘇揚看見了淳於仙仙臉上的擔憂之色,他走過去在其耳邊低語:“阿姊別擔心,看你老公給你掙臉!”


    淳於仙仙恨他,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油嘴滑舌,心裏直說等這事過去了一定要好好教他做人!


    四個強壯的家丁抬著兵器架唿哧唿哧的走了過來,眾賓客四散讓開場地,隻留蘇揚和麴維恭二人麵對麵站立,二人看向對方的眼神都充滿著殺氣。


    這時裴行儉站出來對麴維恭說:“麴家小子,本將要提醒你一句,蘇將軍征戰沙場為國而死,陛下已頒布了追封詔書,承認蘇將軍的功績,今是你先來蘇家挑起事端,就算是蘇揚殺了你,你也是白死;但如果你傷了蘇揚,蘇家也可以把你告到長安縣、京兆府或是直接告禦狀,吃虧的還是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麴崇裕走了出來,笑著抱拳:“裴將軍多慮了,兩個小二切磋而已,沒那麽嚴重!”


    不少人心中大罵,你還要臉嗎?人家家裏辦喪事,你帶著兒子過來砸場子找事,這不是欺人太甚麽?你竟然卻說是小兒之間切磋打鬧,睜眼說瞎話的除了你麴崇裕,這天下隻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麴維恭也不多話了,直接走到兵器架前取了一杆長槍,而蘇揚取了一幹長槊。


    麴崇裕又對裴行儉說:“裴將軍您看,麴某若真是來找事,也不會不帶家夥,小兒用的兵器還是蘇家的呢!”


    裴旭忍不住大罵:“姓麴的,用蘇家的兵器打蘇家的人,你們得了便宜還賣乖,實在太無恥了!”


    麴崇裕根本不在乎別人的話,他對裴旭理也不理。


    蘇揚拿了長槊就大吼一聲向麴維恭撲過去,“麴家小兒,受死!”


    這一招來勢洶洶,殺氣十足,一股戰場慘烈的氣息傳揚開來,周圍的賓客們都不由自主的再次紛紛後退,就連劉仁軌這個沙場老將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沒想到蘇家這小子竟然在戰場磨礪出這般氣勢!”


    裴行儉剛開始也是一驚,隨即就很感欣慰,心中大喜,蘇揚是一棵好苗子,至少在武藝上也是一員猛將的胚子。


    周圍的賓客看著兇猛無比的蘇揚,一個個都心中感歎,這蘇家人果然個個都是有血性的,被人欺上門來,當場就要血濺五!


    麴維恭沒想到蘇揚的出手速度會如此之快,氣勢如此兇猛,他被蘇揚招式上傳來的殺氣駭得連連後退,一遍出槍招架,一遍大叫:“姓蘇的,你小子不講規矩,某還沒說開始你就開打了!”


    蘇揚一邊猛攻一邊大吼:“麵對敵人,講個鳥的規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從前蘇揚打不過麴維恭,但這三年蘇揚在軍中磨礪,勤練武藝,這次又屢經生死考驗,早已非吳下阿蒙,今非昔比了。


    麴維恭本就失了先機,蘇揚又是迅捷無比的猛攻,讓他沒有反擊之力,被壓著打卻是無可奈何,隻過了七八招,他就支撐不住了,左臂被蘇揚的長槊戳了一個血洞,疼的他一聲慘叫,一隻手拿槍,立馬被蘇揚把長槍也挑飛了。


    “死來!”蘇揚大吼,長槊直刺麴維恭的咽喉要害。


    瞬間一柄戰刀劈開,正劈在蘇揚長槊的槊首山,長槊被劈偏了,麴維恭被來人一把拉到了身後,死裏逃生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這時才發現救他的是父親麴崇裕。


    蘇揚一看麴崇裕出手,當即冷笑一聲:“打了小的,出來老的,好,好得很!今天小爺連老的一並打了,你們麴家有多少人來多少,小爺一概接下來!看招!”


    “小小年紀就如此大言不慚、不知天高地厚!”麴崇裕說了一句,揮刀擋住掃來的長槊,剛要反擊,卻發現蘇揚的長槊連綿不絕的攻擊到來,他竟然開始有些手忙腳亂。


    “啊——受死!”蘇揚一邊攻擊一邊大吼,氣勢慘烈無比,全然隻有攻擊而沒有防禦,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麴崇裕心中大罵這小子真是瘋了,這麽個打法難不成要跟他同歸於盡不成?一想到這裏,麴崇裕心裏竟然有了一絲害怕,手上的動作難免有一些遲滯。


    蘇揚一邊巨吼一邊兇猛的廝殺,他腦子裏隻剩下一個想法,就是要把眼前這人殺死,他逐漸進入了忘我的境界之中,仿佛身體內有無窮無盡的巨大力量,怎麽使也使不完。


    麴崇裕越打心中越來越害怕,他沒想到蘇揚的武藝竟然精進到這個地步了,他都招架得極為吃力,偶爾有一兩次反擊的機會,但很快就被蘇揚輕易化解並奪迴了主動權。


    “蘇家怎麽會有這麽一個怪胎?這小子才十六歲吧,要是讓他這麽下去,等他武藝大成,隻怕很難遇到對手,這怎麽得了?”


    麴崇裕心思急轉,他立即大叫:“蘇鎮遠你瘋了,我麴家與你蘇家有嫌隙不假,可你也不能以命搏命啊,方才本將就說了隻是切磋一二,你卻想要我父子二人的性命,你到底是何居心?本將好歹也是金吾衛中郎將,你若是繼續放肆,本將拚了不要這條命死於你的手中,你也難逃國法製裁,蘇家也要從此絕後!”


    蘇揚是充耳不聞,繼續不要命的攻擊。


    旁邊裴行儉聽了麴崇裕這番話卻是皺起了眉頭,他思索一下,立即走向兵器架。


    麴崇裕支撐不住了,此時的蘇揚完全就是一頭瘋狂的猛虎,他一槊砸來,氣勢渾厚無比,重若泰山,麴崇裕曉得厲害,他心中駭然,卻無從躲避了,隻能硬著頭皮架起長槍格擋。


    “碰”的一聲,長槊砸在了長槍槍杆上,槍杆被砸彎,麴崇裕也被砸得跪在了地上,巨大無比的力量傳入他的身體,讓他內髒瞬間受傷,一口鮮血湧上來,他忍不住就張口吐了出來,“噗嗤——”


    蘇揚見麴崇裕已跪地吐血,他麵目兇戾,殺氣浮現於麵部,手臂猛的用力就要壓下去把麴崇裕的脖子斬斷。


    就在此時,一杆長槍向蘇揚射來,蘇揚渾身汗毛豎起,當即放棄殺死麴崇裕,迅速收槊格擋,一杆長槍被擋飛出去,而麴崇裕卻趁此機會退開,被捂著流血胳膊的麴維恭擋在了身前。


    長槍是裴行儉投擲的,他快步走到蘇揚和麴崇裕父子三人中間大聲道:“都停手,誰也不許再動手,否則休怪老夫不客氣!”


    他說完扭頭看向麴崇裕父子:“麴將軍,你攜子前來蘇府鬧事,侮辱戰死英烈的英靈,本將定會上書彈劾你,你給某速速離開,否則本將就帶人押著你去宮中請陛下聖裁!”


    麴崇裕一臉怨恨的看著蘇揚和裴行儉,狠聲道:“這筆賬我麴家記下了,有朝一日必當加倍償還!恭兒,我們走!”


    在眾目睽睽之下,麴崇裕父子二人互相攙扶著走出了蘇府。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與麴崇裕關係較好的一些賓客們也不好繼續留下來,其他賓客也都陸陸續續告辭離去,隻有少部分賓客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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