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要找白蓮教主?”


    寇白門雖然進門晚,但是她早就看出來了,正經門和白蓮教何止是不一樣,簡直就是完全相反。


    白蓮教內等級森嚴,上下尊卑有序,號令威嚴,手下不敢有絲毫不敬犯上。


    正經門裏根本就沒有什麽等級,眾人平等,團結友愛。


    李漁點頭道:“沒錯,即使是白蓮教,也有其用處...”


    他心中所念的,根本不是白蓮教,而是要借這個白蓮教,介入到佛門內鬥中。


    以前李漁是唯恐避之不及,因為那時候正經門小日子過的很太平,自然不願意和佛門內鬥扯上一點幹係。


    如今局勢已經不同,佛門雖然內鬥,但是不可否認,佛門弟子是人族中很強的一股戰力。


    若是以往時候,他們肯定不會和人族站在一塊,而是要為佛陀拚命。


    現在佛陀是假的,釋迦被囚禁,而鳩占鵲巢的佛門,正占據著西天淨土,正是團結佛門的唯一機會。


    天賜良機,若是不能把握,那可實在是太可惜了。


    白蓮教,是佛門中比較薄弱的一環,或許能從這裏打開缺口也不一定。


    寇白門低聲道:“既然如此,弟子願意嚐試。”


    李漁點了點頭,笑道:“你盡力就好,實在不行也沒事,我再想其他辦法。”


    佛門內鬥,在李漁的運作下,幾乎沒有在大宋出現任何的波瀾,但是在天竺,已經殺得不可開交。


    不知道多少高僧,殞命異域,各路僧侶依然在往那裏趕。


    吐蕃的大昭寺、小昭寺覆滅,西天淨土少了一大主力,很難抵抗中原僧侶的衝擊。


    走到後山,左慈他們三個,真聚在一棵樹下,低著頭專心看一樣東西。


    李漁好奇心大起,這三個貨什麽時候這麽安靜過,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個水晶球。


    水晶球內,正展示著不知道是哪裏的影像,李漁仔細一看,覺得裏麵的人有些眼熟。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自己麽,李漁咳嗦一聲,道:“這是什麽意思?”


    他非常不滿,幾個貨果然算計到自己頭上了。


    白毛冷哼一聲,語氣不善,說道:“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李漁低頭仔細端詳,終於察覺出不對,他嘿嘿一笑說道:“這也怪不得我吧?”


    水晶球內,是堆積如山的儲物架,這上麵都是風月寶鑒內的架子上的影像。


    他摸起水晶球來,問道:“這玩意哪來的怎麽連我的法寶都能內視。”


    左慈說道:“這是我們幾個從北漠冰川下挖出來的,能看到你的法寶內部,說明裏麵藏了一個東西,和這個水晶球是有關聯的。”


    李漁藏得東西太多了,他自己都數不過來、


    白毛道:“我們陪你走了一趟花果山,拿到了不死藥的材料,你什麽時候兌現諾言,把石人之眼交出來啊?”


    李漁打了個哈哈,說道:“這個不急,你這珠子隻要有關聯就能看?”


    左慈點頭道,“隻能看近期的。”


    李漁從手掌中,拿出一個寶石,放在水晶球下。


    過了一會,水晶球內,慢慢浮現出一個身影。


    他身披袈裟,站在屍山血海中,奇怪的是渾身潔白,沒有一絲的血跡。


    在他的腳下,血泥好似沼澤一般,無數的斷臂殘肢到處都是。


    “你在窺視金蟬子!?”


    李漁搖了搖頭,說道:“這多半是玄奘。”


    三人長舒一口氣,但還是馬上收了起來,不再繼續看。


    他們似乎根本不驚訝於玄奘的實力,好像從來就知道這和尚不得了一樣。


    左慈沒好氣地問道:“這個時候你還有閑情逸致看玄奘和尚,我猜你該不會是想把他們拉進來吧?”


    “前輩就是前輩,我這一點小心思,根本就瞞不過前輩!”


    左慈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你少來這套,你如今弄得陣仗就夠大了,到底還要拉多少人進來?佛門是什麽體量,你不清楚麽?”


    白毛和點頭道:“他們自己正亂著呢,拽進來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是非。”


    李漁眼神一凝,收起了笑吟吟的表情,說道:“要的就是亂,越亂越好。”


    “什麽意思?”


    李漁背著手,走到亭子門口,背對著他們說道:“你們以為我能收拾得了如今的局麵,還是能力挽狂瀾?”


    “總算你小子還有點自知之明,你什麽都做不了。“白毛嘲諷道。


    李漁嗬嗬一笑,說道:“我能做的,就是打破這死水一潭。隻要有了變數,情況或許會惡化,但是絕對不會繼續一成不變。”


    “自從封神之後,天地規則就是一成不變,不管是大良賢師破開天地壁壘,還是群雄斬五爪金龍瓜分大漢,都沒有觸及到這個規則。因為那都是少數人的遊戲,動不了天地規則。一個人再強,那也是杯水車薪。”


    “一成不變才是最可怕的,這會讓人麻木,讓人覺得理所當然,把所有的苦痛都歸咎於命。就連實力遠遠遜於人族的妖族,都曾經聚義大鬧天宮,雖然失敗了,卻也算是抗爭過。可是人呢,從始至終都是神佛們最順從的信徒,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左慈突然說道:“上古時候的先民,可不是這樣的...大旱時候他們想的不是求龍神賜雨,而是把龍王逮出來剝皮抽筋;天下洪水泛濫,他們就想著馴服洪水,開鑿河道;金烏為禍,天上有九顆太陽,他們就要射日;溺水之後,便要填海...”


    白毛哈哈一笑,說道:“那你知道這些先民都去哪了麽?


    他們就是如今的神...在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眼不見生老病死,耳不聽喜怒哀愁,口不嚐酸甜苦辣,手不摸花草樹木,足不踏九州大地。”


    李漁猛地迴頭,眼中精光閃閃,大聲道:


    “我把局勢徹底打亂,越亂越好,短期內可能會造成更差的結果,但是長遠來看,絕對是有好處的。你們知道麽,人族足夠強大,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孤膽英雄,而是一個攪局者,一個變數,和一次機會。”


    李漁始終相信,人定勝天,這個“人”指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人這個族群。


    一個普通百姓,他可能十分孱弱,神佛動一動小手指就能把他碾壓。


    但是億萬個這樣的生靈,光是信仰念力,就能造就一個頂尖的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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