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帶著自己新收的弟子,終於到了益州,望著薑維的府邸趕去。


    益州道上,依舊是擁擠但是有序,這裏的政令很嚴,但是百姓很悠閑。


    “捷報!”


    路上突然本來一匹驛馬,背後插著兩個小旗,胸前掛著一個竹筒,那是用來放傳書的。


    “捷報!上將軍關羽在樊城大勝,敗曹仁、擒於禁、斬龐德!”


    “捷報!上將軍關羽在樊城大勝,敗曹仁、擒於禁、斬龐德!”


    驛馬飛奔,馬背上的傳令校尉,一路大唿。


    益州百姓歡欣鼓舞,紛紛歡唿叫好,高唿關將軍無敵。


    李漁眉頭一皺,心中暗道一聲,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走到了城西,薑維的府邸依然是那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宅子,隻不過門上的匾額換了一個,許是朝廷賞賜的,做工竟然頗為講究。


    李漁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童,他頭上梳著兩根小辮子,怯生生地看著李漁,“你找誰?”


    “薑維將軍在不在?”


    門中一個拄拐杖的老頭,露出頭來,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這位貴客是不是來過一次?”


    李漁笑道:“這才一年,就認不出了?上次我來的時候,薑伯約去了軍營。”


    “唉,年級大了,不頂事了,虧得我家主人是個寬仁的。”


    “薑伯約可在?”


    “他被召進皇宮了,晚些時候迴來。”


    李漁哦了一聲,說道:“那我們進去等等。”


    “客人請便。”


    李漁進到薑維府上,這裏麵有些花花草草,收拾的還挺整潔。


    這間宅子頗有點四合院的意思,中間一個大院子,周圍全是房子。


    院子裏有一個架子,上麵擺滿了各種兵刃,還擺了一個箭靶,已經射的密密麻麻的窟窿。


    李漁和張三豐在院子裏的樹下坐了,又講起道來,看門的老頭的孫兒,搬了個小板凳在旁邊聽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就走到院子裏找螞蟻窩玩去了。


    張三豐三教合一的修法,是李漁以前沒有接觸到的,兩個人論道,並非單純地傳授,其實他自己也頗有收獲。


    張三豐修煉的時間不多,但是天資極高,經常提出一些獨到的見解,李漁也不擺師父的架子,兩個人時常探討。


    很快,天都黑了,他們渾然不覺,這時候門開的聲音傳來,進來薑維,身後帶著幾個親兵。


    “魏伯,煮些肉來,取兩壇酒,這些親兵還沒....咦,李漁!”


    李漁站起身來,笑道:“伯約兄,好久不見。”


    “外界風傳你小子去了長安,引得各路人馬在長安翻了個底朝天,沒想到你來益州了。行啊你,當時我就覺得,你不大可能會去長安,果然被我猜著了,你就是故意讓人以為你要去長安是不是?”


    李漁嘿嘿一笑,說道:“沒這點本事,我能活蹦亂跳到如今麽。”


    李漁介紹道:“這是我徒弟,張三豐。”


    薑維點了點頭,“果然一表人才,可願意留在蜀國效力?”


    “目下暫時沒有入仕的打算。”


    “大好男兒,可惜了。”


    李漁輕咳一聲,“當著我的麵挖牆腳不好吧?”


    薑維哈哈一笑,說道:“你還沒吃吧,一塊喝一杯?”


    “我聞著你滿身酒氣,怎麽竟然沒吃麽?”


    “我是吃了,今日陛下在宮中宴請群臣。”


    李漁擠眉弄眼地問道:“何事?”


    “關將軍在樊城大捷,擊敗曹仁,生擒了於禁,水淹七軍,殺敵無數。”


    李漁稍作猶豫,還是說道:“荊州那個位置,要小心東吳。”


    薑維點頭道:“此言不差,丞相也是這麽說的。”


    既然諸葛亮想到了就好,李漁也不再多說,這個時空並不是完全按照他熟悉的劇情走的,萬一說錯了也不好。


    畢竟軍國大事,還是要這些帝王將相來做主,自己隨便說話來影響他們的判斷,可能會適得其反。


    自己這個小蝴蝶,早就扇動了無數次翅膀,就算是和以前時空自己熟悉的曆史走向一樣,那現在也說不定了。


    薑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聽說你上次離開之後,繞道去了東吳,把小喬拐走了?”


    薑維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是說起這件事,他竟然也滿臉笑意。


    可想而知,周瑜在西蜀的人眼中,也不是什麽受歡迎的人物。


    這種曖昧的話題,李漁也不好多說,隻是自矜地點了點頭,說道:“大小喬都在我門中。”


    薑維怔了一下,豎了個大拇哥,說道:“厲害。”


    他這句話不是裝的,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李漁厲害,至少膽子很大。


    曹孟德都隻敢過過嘴癮,而且還沒有做到的事,被他給做成了。


    薑維想了一下,還是低聲說道:“你可知道至陰之體?”


    李漁搖頭道:“一無所知,正要請教。”


    薑維說道:“改日我帶你去見師娘,你可以請教於她,若是她不知道,那就沒人知道了。”


    “丞相夫人?”


    “正是。”


    李漁心中暗道,這個靠譜,光看她做的那個石碑,就知道黃月英有多博學了。


    魏伯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廚藝已經刻到了骨子裏,很快就端著一盆肉香四溢的肉湯上來。


    親兵們大快朵頤,吃酒喝肉。薑維在軍中,威望也高,就是因為他愛惜士卒,十分的注意軍心的培養。


    李漁和薑維對坐飲茶,張三豐站在他的身後。


    李漁笑道:“你且自去歇息修煉吧,我和伯約兄有點話說。”


    張三豐微微欠身,走了出去。


    李漁低聲道:“伯約兄,你可還記得那個兩元鑄心陣?”


    “怎麽不記得,兩元鑄心陣,以童男童女為引,以怨靈嬰靈為陣腳,如此邪陣,六朝也碰不到幾個。”


    薑維說起來,還是咬牙切齒的,可想當初有多麽氣憤。


    李漁歎了口氣,說道:“那個人順藤摸瓜,通過景陽岡的三妖,找到我的頭上了。”


    “哦?”薑維來了興趣,說道:“你可知道是誰?等我抽出空來,親手去了解了他。”


    李漁心中暗道,你去了金陵,未必能全身而退。


    戰場廝殺是一迴事,和這種老油子鬥,又是另一迴事了。


    到了金陵,可能還沒看到跛足道士和癩頭和尚,薑維就被盯上了。


    說起來,還是自己好欺負,他就算是知道陣是薑維拆的,恐怕也隻能忍氣吞聲。


    讓他們到益州來,漫說是向薑維報仇了,敢不敢對付一個普通人都難說。


    一個搞不好,就是麵對諸葛武侯、趙雲、馬超、張飛這樣的人群毆。


    漫說是區區一個修士,大羅金仙也未必招架得住。


    趙雲李漁還沒有見過真人,馬超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一杆白槍壓得南疆五族幾萬人,大氣都不敢喘。


    還有一座座的陣法,真要在西蜀撒野,真的成功殺了薑維,他們也走不出去。


    諸葛亮看重薑維,就跟林靈素看重福金一樣,真有人來西蜀害他,諸葛不報仇才怪呢。


    李漁說道:“那布陣的,是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真是缺德冒煙,他們除了兩元鑄心陣,還有斑斑劣跡,被我化解了不少。你說得對,他們的目的,估計就是用癡石斬斷業火,妄圖成仙。”


    “旁門左道爾。”


    薑維不屑一顧,李漁則是覺得這件事本來就不靠譜,斬斷業火在正經門的教義中,相當於自殺。


    斬斷業火,就是斬斷了本我,你這個人就不完整了,是一個殘缺的人,一個閹割了本性的人。


    李漁傳道,處處重視自己,重視對“我”的認知和感悟。


    專注自己,才能超脫自然,不然很有可能隻是別人的念力食糧庫而已。


    當你全身心的侍奉、膜拜某一個存在,那麽你即使再修煉,也很難超過被你膜拜的那個人了。


    這就是一個桎梏,一個枷鎖,李漁向來是嗤之以鼻的。


    修煉而已,竟然還要自殺...其實佛門中,也有這個說法,不過他們說的,是涅盤。


    結合道巫神教利用聖女收集信仰,李漁覺得,這些大的教派,積極發展信徒的教派,都是一個個的騙局。


    薑維也不信這些東西,他這是覺得大明竟然留容這樣的人,簡直是讓人不可思議。


    要不是大明金陵離蜀國太遠,薑維真的有可能因為此事,挑動大明和蜀國的戰事。


    因為他們本來就喜歡沒事找事,在蜀國人眼裏,其他五國都是叛逆而已。


    大漢正統在蜀國...是每一個蜀人都深信不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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