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道人,因為得罪了大唐,逃出汴梁,去往長安的消息不脛而走。


    他要去長安惹是生非,十分符合此人有仇必報,沒仇找事的性格。


    這個人終於失去了林靈素神霄宮的庇護,所有的仇家,都摩拳擦掌,準備報仇雪恨。


    一時間,去往長安的官道上,出現很多奇人。


    提供李漁藏身的線索,出價高到幾十萬貫,甚至有人拿出法寶作為報酬。


    大慈恩寺、大興善寺、大總持寺僧人,頻繁下山,往來於長安內外的各條街道。


    大唐天策府、左右金吾衛,也都嚴防死守,暗中調查,生怕李漁真的魚死網破,傷害到長安的貴人。


    在長安城外,一座破舊的山神廟裏,坐著一個老頭,趴著一隻狐狸,空中還飄著一個小女孩模樣的鬼魂。


    這奇怪的組合,走到哪都能吸引很多目光,所以他們選擇晝伏夜出。


    老頭自然是左慈,他砸吧了砸吧嘴,說道:“我看他們八成是被這小子忽悠了,就算他本來要到長安來,碰到如今的局麵,恐怕也要打退堂鼓哦。”


    白毛不以為然地說道:“沒來就沒來吧,沒有他,咱們就不能進了?”


    “你可想清楚了,清虛樂場,是太平道當年的聖地,沒有他在場,咱們進去八成要被困死。那就真不是入寶山而空迴,而是入寶山不能迴了。”


    獨角鬼王,小女鬼赤壁,懶洋洋地說道:“我需要他的陽氣。”


    白毛眼珠滴溜溜一轉,在他的額頭,那一撮玄色的黑毛,已經覆蓋了半個腦袋。


    他爬起來,走到神壇上,說道:“想要找到他太簡單了,隻要放出風聲,說是有重寶出世,我們便隻需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你們說,他會去哪?”赤壁問道。


    左慈和白毛對視一眼,同時說道:“蜀國。”


    左慈笑道:“沒錯,其他幾個,他怎麽敢去。不過蜀國...”


    一提起那個地方,左慈就覺得肋骨疼,臉上一片愁雲,明顯是不敢去。


    白毛也有些發怵,說道:“還是我說的好,別去找他了,放出風聲,讓他來找咱們,”


    赤壁問道:“他會來麽?”


    左慈和白毛一起看向她,問道:“你說呢?”


    “會...”赤壁說道:“他實在是太貪了。”


    “那我們拋出什麽誘餌?”


    左慈和白毛,一起看向赤壁。


    “喂,你們兩個看我作甚,眼神還這麽無良。”


    白毛笑道:“你當年慫恿那猴子打上天宮,肯定分了不少好東西吧?”


    “我早忘啦。”


    赤壁抱著胳膊,在空中轉了一圈,道:“再說了,我還不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呢。”


    白毛咯咯了起來,笑聲十分欠揍,“那猴子就在五指山下,你怎麽不去看看老朋友。”


    “唉,你們每次說起這些,我都頭疼的厲害,要是能恢複記憶就好了。”


    白毛笑道:“你不會想的...或許就是不想記起以前的事,你才變成了這個模樣。”


    左慈嘿嘿一笑,笑的十分奸詐。


    很快,另一個消息傳開,太平道最神秘的清虛樂場,被人尋到了。


    黃巾雖然失敗了,但是張角並不是被陣殺的,一直有傳聞說他自己坐化死在了清虛樂場。


    誰要是能找到清虛樂場,就能獲得當年大良賢師張角的衣缽。


    張角雖然失敗了,但是他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抽掉了強盛到不可一世的大漢帝國的脊柱。


    此時,在西南連綿的群山中,李漁正在一大片竹林中,架起篝火烤肉。


    如今剛剛過了新春,這裏的竹子,竟然已經長了新葉。蒼翠欲滴的竹林中,一隻大熊貓好奇地張望,不知道眼前的兩腳獸在做什麽。


    李漁笑著撕了一大塊鹿肉,扔了過去,渾身是泥的大熊貓,上前嗅了嗅,把手裏的竹子一扔,捧起肉吃了起來。


    他在外麵引起了一場湧動的暗流,鬧得滿城風雨,自己卻很悠閑自在,自從出了巨野縣,就屬現在無拘無束。


    他賊兮兮地看了一眼大熊貓,準備把它抓過來當坐騎,畢竟自己的照夜玉獅子沒帶。


    誠如他所言,禦空是為了趕路,坐騎才是生活。


    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這東西性子太活潑,最喜歡就是翻滾和臉刹,真騎上別把自己帶跑偏了。


    吃飽喝足,李漁起身拍了拍屁股,繼續往前走。臨行前還不忘了把篝火埋住,免得引起山火。


    到了蜀地,最好不要輕易禦空,這是他上次得到的經驗。


    漫說禦空了,上次隻是擺了個陣,就有人找上門來,要登記在冊。


    這雖然有效地預防了有修士在蜀地攪風攪雨,但是也可以看出,蜀國是有自己的小秘密的。


    他們不允許修士隨意來往,以免自己的機密泄露,估計就是藏兵、屯糧、造些攻城略地的利器一類的。


    而且上次來追捕自己的,竟然是張星彩和關銀屏,說明蜀國對人才的利用,已經到了極致。


    在其他五國,像是張星彩關銀屏這樣的出身,怎麽可能拋頭露麵,在衙門任職。


    它雖然是六朝中人口最少、國土最小的,但它就像是一個繃緊的弓,隨時會射出第一箭。


    這一箭,或許就是六朝大亂的開始,掀起一場混亂的大戰。


    走出竹林,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往東看去,盡是懸崖峭壁。深不見底,高處入雲,是蜀地特有的景象。


    自己幾乎身處雲層之中,在如此陡峭的路上,隻有一條巴掌大小的山路在峭壁上。


    李漁貼著石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看上去十分驚險,其實穩得很。他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頭頂時常有怪鳥飛過,留下刺耳尖銳的叫聲。


    他穿梭在杳無人煙的蜀中群山中,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也完全收不到外界一點消息。


    每日裏不是趕路,就是到風月寶鑒內,和警幻仙子雙修,吸收巫神的信仰之力。


    他完全不知道清虛樂場的事,當然也更不會著急。


    白毛和左慈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李漁如今遠離塵囂,在蜀中叢林裏遊山玩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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