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益州。


    城中客商往來如織,大多是穿著奇異的異族商人,城西的月城巷卻綠柳成蔭,一片寂靜。


    巷子北段,一座沒有修茸過的老宅邸前,有人前來拜訪。


    大門打開,是一個老伯,疑惑地問道:“你是?”


    李漁笑道:“我是此間主人的朋友,路過益州,特來拜訪。”


    老伯趕緊開門,道:“原來是貴客,我家將軍被調往天字營當差了,估計要兩三個月才能迴來,若是有急事,可以去營中找他。”


    李漁有些失望,剛剛離開丞相府,他就找了個酒樓,安置好赤壁和兩個徒弟,讓他們不要隨便出來走動。然後自己打聽著來找薑維,沒想到撲了個空。


    “客人進來坐一會麽?”


    李漁搖頭道:“不用了,我去營中找他。”


    益州城中,有不少的大營,不同於軍備荒馳的大宋,這裏真的是武德充沛。


    畢竟大宋是剿匪都要借兵的,而這裏是天天四麵出擊,打的都還是比自己強的對手。


    益州城,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城池上方全是陣法。


    這是為了防止有修士前來搗亂,就像明教大鬧東京那種事,在這裏就不可能發生。


    因為陣法啟動,你沒有機會逃走,那就要麵對西蜀頂級武將了。


    在六朝,修士對上武將,天生不占優勢,就像是法師貼臉打戰士。


    你的法術打在他身上,可能都不疼不癢,他一下就要了你的命。


    所以頂級武將,雖然不如修士活的長,不如他們擅長逃跑,但是在正麵戰場,絕對是最強戰力。


    唯一能克製的,或者說匹敵的,就是陣法了,這又是軍師謀士們所善長的。


    不管是一騎當千的猛將,還是排兵布陣的謀士,都是王朝的臣子。人皇以此,對抗天庭,不落下風。


    這就是六朝,一個仙和人的距離,被無限拉近的時空。


    李漁一路打聽著,來到天字營,隔著很遠就感覺到了一股陽剛之氣,籠罩在軍營上方。


    當初看到大宋禁軍,排成萬全陣,李漁已經覺得很強了。


    但是和如今這個軍營的氣勢比較,簡直是小兒科,難怪東吳當初沒把自己看在眼裏。


    “站住!兵營重地,豈容亂闖!”


    有一個披甲士卒,攔住李漁,大聲嗬斥道。


    “我來找薑維將軍,勞煩通報一聲,就說老朋友大宋李漁求見。”


    小卒一聽,神色當即緩和下來,抱拳道:“既然是將軍好友,本該讓你進來,但是天字營有規矩,外人不得進入,還請在此少歇。”


    “合該如此。”


    李漁在營外的樹下,盤膝而坐,等著薑維。


    過了一小會,一個武將打扮的人,從營中邁步出來。


    他隔著營帳的柵欄,看了一眼李漁,揮手笑道:“李漁!”


    “伯約。”


    李漁站起身來,笑道:“我們又見麵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益州。”薑維爽朗地笑了一聲,擺手道:“你在這兒等我一會,我練完兵,就出來找你。”


    李漁有些詫異,自己不遠萬裏來了,他還要練兵。不過看他的樣子,高興溢於言表,也不像是裝的。而且他是薑維,他沒有必要跟自己裝。


    不過他隨即一想,也就釋然了,這就是薑維。


    他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既然是練兵時間,那麽就如同軍令一樣,泰山崩於前也不會改變,更不用說好友到訪了。隻有這種性格才能統帥大軍,而把人情味看的很重的自己隻能做一個護短的掌教。


    李漁笑著說道:“我就在這棵樹下等你。”


    “好吧!”薑維揮著手,轉身就走。


    李漁迴到樹下,拿出諸葛亮給的小冊子,剛才在路上他還專門買了一方蜀錦,把小冊子包了起來。


    風月寶鑒內白光一閃,兩個人影出來,是秦可卿帶著小聖女從寶鑒內出來了。


    李漁在樹下,小心翼翼地展開冊子,好像麵對一個絕色美人兒一樣在意。


    秦可卿看了一眼,說道:“我們要去益州,嗯...逛街。”


    “去吧。”


    秦可卿一伸手,“錢。”


    “你學的倒是快。”李漁沒好氣地笑道。


    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錢袋子,裏麵還剩一些金葉子,是臨行前黃信給自己帶上的。


    李漁現在對這些看的不再重了,揮了揮手讓她們隨便花。他一伸手,在秦可卿手腕上,戴上一個鐲子。


    這是神殿拿出來的,李漁研究之後,發現可以鎖定一個人的氣息,有了這個不管秦可卿到哪,自己都能找到她。


    若是佩戴的人有危險,自己也可以第一時間趕到,是一個好東西。赤壁獨來獨往,沒有什麽牽掛,對這個不太喜歡,自己就用丹藥和她換了來。


    “都蒙上個麵紗,低調著點。”李漁囑咐道。


    秦可卿揮了揮手裏的麵紗,俏皮地對著他一笑,拽著瓊英往城裏去。小聖女和當初的秦可卿有些像,又都是來自南疆,所以兩個人天生就很親密。


    尤其是秦可卿,對這個小妹妹,疼愛有加。


    看著兩人離開,李漁這才低頭,一看頓時蒙了,這小冊子上的東西,在他看來就跟鬼畫符一樣,什麽都看不懂。


    稍有注解,也都是些自己看不懂的晦澀詞語,大多數是畫冊。


    他強打起精神來,凝神細看,結果更加不得了,沒過一小會,就覺得天旋地轉,腦子裏就跟燒開了的漿糊一樣。


    他趕緊把小冊子收了起來,打坐吐納,恢複神識。他這一打坐,才知道這次的危險,對自己損傷著實不小。


    好在都不是重傷,隻是氣息紊亂,理順自己的經脈內的靈力,調和唿吸吐納就好。


    一睜眼,薑維已經在眼前,好奇地看著他,“你在做什麽?”


    “伯約兄,你怎麽出來了?”


    薑維眼睛一動,沒好氣地說:“我在這等你半天了。”


    李漁這才抬頭一看,已經是夕陽西下,原來自己打坐了半天才恢複。


    “慚愧,我從諸葛丞相那裏,討來一個陣法注解,結果才疏學淺,看了一眼就眼冒金星,差點暈死過去。”


    薑維笑道:“學什麽都要循序漸進,陣法更是如此,你這些年修為精進不少,陣法也學過?”


    “沒有,隻是見過幾次,想要學一下。”


    薑維愕然道:“你一竅不通,就敢看丞相的心得注解?”


    李漁幹笑道:“失算了。”


    李漁也覺得自己有些孟浪,有些後悔,這玩意給一個陣法高手,那他能高興地樂過去,給自己用處就一般。


    不過自己可以從現在開始,先從基礎入手,這小冊子早晚要用上。


    “哈哈哈,你呀你,既然來了益州,走,我請你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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