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機緣,總要自己去把握的。


    於是,在這個偏僻的沙漠小村裏,淩丁當拜了人生中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師傅。雖然,她們的師徒緣分可能隻有一天。


    淩丁當自然看出來自己師傅對宴周與眾不同的態度,夾雜著感激,懷念,悵惘,還有欣慰,但淩丁當沒有問。


    這是老一輩的事情,她一個小輩,自然不宜插手。


    自然而然的,知道淩丁當與宴周的關係後,在分配休息的房間時,兩人被理所當然的分在了一間屋子裏。


    淩丁當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提著水桶走過來的宴周。


    沙漠缺水,好在村子裏有一口水井,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洗個澡了。


    淩丁當心情正好,愉快提議:“一起?”


    跟著一言不發的宴周走進屋子,淩丁當順手把門一關,趁著宴周往浴桶裏倒水的功夫,快速把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


    雖然防曬措施做得還不錯,但不可避免的,在強烈的光線行走了好幾天的身體已經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更因為方才一番舞劍,身上汗津津的。宴周倒好水迴過身來,正好看見眼前泛著蜜色的肌膚上鎖骨處一滴汗珠向下滾落,劃過人魚線後消失不見,眼神瞬間深不見底。


    淩丁當無所謂的甩甩胳膊,一個跨步邁進浴桶,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聲。水溫比身體還要涼上一些,對淩丁當來說卻是恰到好處。把頭埋到水裏屏息了一會後,淩丁當甩甩頭發上的水珠,迴身看向已經坐迴床邊整理東西的宴周。


    “怎麽還不脫衣服?你不是要洗澡嗎?是怪我占了你的浴桶?沒關係的,這浴桶夠大,我們兩個人洗夠用了!”


    宴周聞言抬起頭來,看著趴在浴桶邊沿一臉期待的淩丁當,不發一言。手緩緩伸向上衣扣子,淩丁當目不轉睛。


    直到身後水位瞬間上漲了許多,淩丁當順勢仰頭靠在一個結實的胸膛裏,一雙手不老實地在水下摸來摸去,直到身後的人猛地一僵。


    淩丁當笑眯了眼:“宴老師,禁欲不太好!”


    司溟走到自家老大的房門前正準備敲門,陡然聽到屋內的聲響,下一秒紅著臉跑開了。


    一門之隔,淩丁當揉揉有些發酸的手,迴身看向宴周釋放後蕩漾著情潮的謫仙俊臉,吧唧親在了宴周微微張開的唇上:“宴老師,要麻煩你再換一桶水了!”


    再一次老老實實的清洗好身體後,淩丁當心滿意足的趴到床上唿唿大睡,宴周把浴桶裏的水清理幹淨後,迴屋就看到床上埋得嚴嚴實實隻露了一個小腦袋的淩丁當,表情溫柔的俯身一吻後,這才把人小心翼翼地挪到裏側躺了下去。


    閉上眼睛,宴周腦海中忍不住一遍遍迴顧。初見時,少女一身狼狽,把自己精心培育的玉蘭花砸得七零八落,明明意識已經模糊不清,那昏迷前的最後一眼卻依舊清亮灼人。等到自己清理傷口時,才看到這具幼嫩的少女軀體上斑駁的傷痕,宴周難以想象她是憑著什麽樣的毅力堅持到這裏的,然後是清醒後的戒備與換藥時的羞憤,那是他才知道,兩人彼此認識,卻是第一次相見,是以這樣的方式。


    宴周認識淩丁當,是在看t大風雲人物榜時看到的那個被朋友稱讚為考古學鬼才的少女,特立獨行,行蹤詭秘。他本來不欲調查的,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動用手中的權限把某人從小到大的成長軌跡整理成冊,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淩丁當認識宴周,同樣是因為自家院長說漏嘴,被她逼問出來的。


    宴周想到月夜的那次偷吻,嘴角不知覺地牽起了一抹笑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多麽柔和!


    小叮當,宴老師不會再放開你了。


    黃昏,淩丁當一覺起來精神飽滿,等到把一切打理好,接過孫奶奶準備的易於保存的食物,一行人重新上路。


    月夜西行,九個人騎著駱駝緩緩前行。


    擔任向導的鬼伏千璽開始行使自己的職責:“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直行,穿過村子後麵的一個草甸子,二是繞道,不過要多走一天了!”


    司溟緊跟著問出了大家的疑惑:“直接穿過去不就行了,何必繞道,難道一個草甸子還有什麽講究?”


    鬼伏千璽借著月色看了一眼沉默的宴周,這才解釋:“這個草甸子,我們都叫它鬼伏哭。顧名思義,裏麵有不少天然形成的絕地,雖然我在這裏也生活了三十多年,要想過這個草甸子,也要小心再小心!”


    言下之意,帶著你們這些人,我還真沒有把你們安全帶出去的把握。


    “不過,今天月色不錯,我的把握又大了兩成!”鬼伏千璽看大家沉默不語,緊接著又說了一句。


    眾人默默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宴周。


    “穿過去!”


    “好!”兩人對視,旋即轉開了目光。


    鬼伏千璽默默驅趕駱駝走在了最前方。


    月上中天,距離村子10公裏處,眾人停下駱駝看著麵前看不到盡頭的雜草叢,微風過處,草叢被一*壓低,時不時有粼粼的波光折射進眼裏,蟲鳴聲不絕於耳。


    這個草甸子之大,還是出乎了淩丁當的想象。


    宴周已經從容安排下來。


    鬼伏千璽和長頸鹿在最前方開路,宴周與梅花鹿,司溟斷後,淩丁當與那個叫東迴老人的幹癟老頭被保護在正中間,黑鷹與桑斯落在左右兩側,一行人邁進了鬼伏千璽口中的鬼伏哭。


    在月色中穿越草甸子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規避無處不在的水汪,說是水汪,但還真沒有人知道這些看似低淺的水汪到底有多深,有些更是隱藏在齊腰高的雜草叢下麵,帶路的鬼伏千璽一雙眼睛幾乎眨都不敢眨,生怕一不小心陷進淤泥裏就出不來了。


    所以說,一個稱職的向導有多麽重要。


    淩丁當此時苦不堪言,草叢中一團團手指頭大的蚊子一直在你耳邊嗡嗡嗡,時不時鑽著空子吸你一口,不光淩丁當,啪啪地拍蚊子聲不絕於耳,鬼伏千璽已經連話都不說了,誰知道一張嘴會不會鑽你嘴巴裏。


    一行人沉默著在草叢中七拐八繞,好在除了討人厭的大蚊子,一路上倒也沒什麽事。


    淩丁當揮手打掉朝自己臉上飛過來的蚊子,就看見最前麵的鬼伏千璽伸手猛地拽住了駱駝,前麵一停,後麵緊跟著停下。


    當淩丁當趁著月色從前麵幾人的縫隙裏看到從淤泥裏冒出來的東西時,終於明白這個草墊子跟小學課本上描寫的北大荒的草甸子的不同之處了,也終於知道為什麽一路上鬼伏千璽慎重以待的原因和鬼伏哭這個名字的由來了。


    淩丁當此刻想說:真是一點都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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