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於街市斬殺白虎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朝野。


    眾多官員聽聞無不震動。


    有幸災樂禍的,有冷眼旁觀的,有暗自欽佩的,不過更多的則是不滿和憤怒。


    無論如何白虎都是朝廷官員,即便是犯下天大的罪也要走該走的程序。如今陳牧惘顧大炎律法,竟當街殺人,實乃狂妄。


    再加上平日朝堂裏看不慣陳牧的官員很多,一時激起了無數人的憤慨。


    白纖羽得知白虎被自家夫君所殺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原本還在屋內躺在床榻上生悶氣的她,被闖入的青蘿給拽起,然後被告知陳牧當街殺掉了白虎,著實被嚇了一跳。


    其實她早就做好了夫君和義父等人成為敵人的心理準備。


    畢竟曼迦葉差點被殺,無疑觸碰到了陳牧的逆鱗,但沒料到夫君竟然這麽豪橫,絲毫不顧及影響。


    在官場混跡多年的她明白,明日朝堂之上鐵定一場暴風驟雨。


    果不其然,次日天還沒亮,太後身邊的女官便匆忙前來傳喚陳牧夫婦,讓他們即刻去鳳鳶宮。


    ……


    “你腦子被驢踢了是不是!”


    鳳鳶宮內,麵色鐵青的太後將一遝彈劾陳牧的奏折扔了過去。


    此時的她並不像往常那般戴著麵具或躲在珠簾後麵,畢竟大家都相互了解了真實身份,她也懶得遮掩。


    “太後,夫君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白纖羽無力辯解。


    太後怒極而笑:“你去跟百官解釋的時候,也可以這麽說嗎?你去跟大炎律法解釋的,也可以這麽說嗎?”


    旁邊的陳牧倒是一臉無所謂。


    反正人已經殺了,愛咋咋滴,大不了不做這破官了。


    至於會不會被抓入大牢,這陳牧完全不擔心,連太後都被搞上了床,還能有誰能把他送入大獄?


    經過昨日一夜的沉澱,陳牧的心態總算恢複了正常。


    不過此刻望著眼前的女人,依舊還有些夢幻感。


    很難相信,大炎最有權勢的女人竟然被自己莫名其妙給泡了,還玩了那麽多的花樣,中十次五百萬彩票都沒這麽玄幻。


    “皇上肯定會借此事件來發難,得想個辦法應付。”


    太後揉了揉眉心,煩躁不已。


    瞥見男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罵道:“平日裏看你挺聰明挺機靈的,怎麽總是會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你是不是覺得有哀……有小羽兒,你就可以胡作非為?”


    陳牧淡淡道:“你覺得愚蠢,我卻不覺得。那貨差點害死我女人,殺了他算是便宜他了。”


    “你就不能暗地裏去殺嗎?非得在大街上!”


    太後鳳眉一挑,不滿道。


    陳牧聳肩:“不好意思,當時沒想那麽多。隻要是涉及到我女人被欺負,我這人一向頭腦發熱,不會考慮任何後果。”


    末了,男人又補了一句:“你被欺負了也一樣。”


    本打算繼續發火的太後聽到這話,瞬間沒了怒火,絕美嬌豔的臉蛋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彤紅,別過俏臉不再說話。


    白纖羽看到這一幕,內心酸的厲害。


    這算是當麵打情罵俏嗎?


    感覺她成了局外人。


    此刻寢宮內的侍女們早都被女官帶了出去,倒也不怕傳出閑言。


    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太後握拳抵在唇邊幹咳了一聲,板起俏臉冷冷道:“嚴肅點,這裏是皇宮,沒有所謂的夏姑娘。”


    “哦,那請太後把卑職送入大牢吧。”陳牧說道。


    “你——”


    對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氣的太後牙癢癢。


    可又不太忍心繼續罵心愛的男人,索性把火氣撒在了旁邊的小白身上:“陳牧這個樣子全都怪你!好歹你也是他的夫人,平日裏就該時刻記得提醒矯正他!夫之錯,妻之過,若真要處罰,你當首罪!”


    麵對太後的斥責,小羽兒當場就懵了。


    這怎麽就怪我了?


    雖然不忿,但白纖羽也不敢頂撞,隻能委屈巴巴的承認錯誤:“小羽兒知罪。”


    太後冷哼一聲,見外麵天色已敞亮,淡淡道:“要上朝了,小羽兒你帶一些冥衛在宮外候著。至於陳牧你,暫時先待在哀家身邊,免得又鬧出禍事來。”


    “是。”


    聽到對方要把她夫君留在身邊,小白又是一陣委屈,悶聲告退。


    至於太後為何讓她帶冥衛在宮外候著,其實很好理解。


    無非是震懾一下那些官員,讓他們在朝堂上收斂著點,別太放肆。


    ……


    金龍殿內,氣氛一片肅穆。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


    小皇帝季瑉高坐於龍椅之上,清秀的麵容帶著一股皇室的威壓。


    距離二丈外旁側的內室,則是太後垂簾聽政。


    相比於往日較素雅的珠簾,今日用來遮擋的珠簾更密集了一些,完全看不到裏麵太後的身影。


    但因為珠簾的特殊性,從裏麵可以看到外麵的情形。


    當然,也不會有人知曉,今日朝堂議事的罪魁禍首陳牧,此刻就站在太後身後,好奇打量著朝堂及百官。


    “高高在上的感覺很不錯嘛。”陳牧感慨道。


    “別說話!”


    太後秀眉一蹙,低聲提醒。


    陳牧訕訕一笑,老老實實閉上嘴巴。


    簡單的跪拜禮後,不等皇帝身邊的太監說‘有本啟奏,無本退朝’的開場白,一名官員便出列開始彈劾陳牧。


    “臣有本啟奏!昨日未時二刻,六扇門總捕陳牧在皇城西街市殺害了冥衛白虎使!此人如今尚在逍遙法外,懇請陛下、太後下旨,捉拿兇犯!”


    一人出言,其他官員紛紛出列斥責。


    “陛下,陳牧作為朝廷命官,卻惘顧我大炎律法,當著那麽多百姓的麵冤殺白虎使,此番行徑罪惡滔天!”


    “太後,此賊必須誅殺!”


    “陛下、太後,如今無論朝堂上下俱是對陳牧此番罪行不滿,百姓更是怨聲載道,若不嚴懲,有失我大炎之威!”


    “臣提議,無需經刑部會審,直接斬殺!”


    “臣以為陳牧之所以如此狂妄,全因背後有妻子朱雀使撐腰,應對朱雀使一並問罪!”


    “……”


    朝堂之上憤慨之聲此起彼伏。


    更是有不少官員借此事件對朱雀使發難,同時又挖出了他們夫妻二人以往的罪行,進行討伐。


    陳牧望著這些官員,頗為無語。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這些人的祖墳給挖了。


    “看到了吧,身在朝堂之內,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後行,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敵人,稍有犯錯,別人就會抓住你的小辮子往死裏整你。”


    g.


    太後輕聲說道。


    陳牧深以為然:“所以我一直不想做官。”


    他的目光落在太後身上,此刻對方端坐在鳳椅之上,身穿一襲華美貴雅的裙袍,略施粉黛的容顏自帶一股無上威儀。


    隻是坐在那裏,便能感受到強大的皇家氣魄。


    陳牧心中莫名一熱,伸出了手……


    太後本想借此再告誡陳牧幾句,可還沒開口,腰間驀然一緊,卻是男人的手臂環了過來。


    “你——”


    太後嬌軀一震,扭頭怒視著輕薄的男人,低聲喝道。“這是朝堂,別胡來!”


    “我想抱抱你。”


    陳牧可不在乎什麽朝堂不朝堂,直接環腰抱起女人,然後自己坐在鳳椅上,將女人放在腿上。


    太後真沒料到對方竟如此大膽。


    畢竟任何人麵對皇室中人都會怵畏幾分,更別說在朝堂這種威嚴之地。


    內心不禁後悔帶陳牧在身邊。


    見對方越來越放肆,女人又羞又氣,拚力想要掙脫卻被對方抱的很緊,又怕被別人聽到動靜,隻能這麽僵持著。


    “陳牧,你也太放肆了!快放我下來,否則哀家必——唔。”


    女人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吻住了唇。


    朝堂下的諸多官員還在細數著陳牧的罪行,一個個言辭激昂,罵的臉紅脖子粗。


    小皇帝季瑉同樣鐵青著臉,似乎為陳牧的殺人行徑而憤怒。


    啪!


    見火候差不多了,小皇帝狠狠拍了一下龍椅扶手,看向珠簾:“母後,陳牧此人藐顧我大炎律法,當街殺害朝廷命官,罪無可赦!朕提議,讓西廠緝拿此人,同時剝奪朱雀使職務,一並關押嚴查!”


    皇帝對陳牧積攢的怨氣,恐怕比黃河的水都多。


    尤其上次在風華城經曆了那件事,更是對陳牧多了幾分畏懼,恨不能食其肉,挖其心。


    可惜對方一直被太後護著,難以對付。


    如今陳牧當街殺人,這擺明了把自己的命放在閻王殿裏,小皇帝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無論如何,太後都沒法袒護陳牧。


    可小皇帝的話落了半響,珠簾後的太後卻始終沒有出聲。


    季瑉臉色有些難看。


    都到這時候了,母後還想著護著那家夥?


    朝堂上彈劾陳牧的那些官員們遲遲聽不到太後的發話,也都皺起眉頭,相互看了眼彼此,心中有了猜測。


    在他們看來,太後不出聲,是因為內心也很糾結猶豫。


    再怎麽說,陳牧是她的人。


    可畢竟這次陳牧犯下這麽嚴重的罪,如果太後還想著袒護,那就真說不過去了。過於護犢,是會引起反噬的。


    “臣懇請太後,秉公執法,誅殺此賊!”


    也不知誰先帶了頭,其他人紛紛下跪,高唿起來。


    然而珠簾內,還是沒有聲音傳出。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就在官員們準備再逼迫太後表態時,珠簾內終於傳出了聲音:


    “陳牧此番行徑確實……確實不把我大炎律法放在眼中!哀家認……認為,先關押至刑部,由刑部、大理寺與西廠及冥衛一同審理!若……若罪責屬實,依大炎律法再做定奪。”


    太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異樣,但官員們並沒有多想,隻是聽到對方這番表態,一個個皆是流露出不滿。


    這分明還是想要袒護。


    一旦進了刑部,再想定罪就難了。


    小皇帝難掩怒氣,口吻強硬:“母後,陳牧殺人乃是鐵一般的事實,那麽多眼睛都看到了,若不盡早伏罪斬首,恐難服眾。便是我大炎百姓,也會質疑朝廷公信力!還望母後三思!”


    “請太後三思!”


    那些官員們跪地高唿。


    珠簾內又沒了聲音,看起來似乎是太後又陷入了猶豫。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於清廉忽然緩緩出列,對著皇帝季瑉拱手朗聲道:“陛下,老臣認為,陳牧無罪!”


    剛剛喧鬧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於鐵頭的身上,一臉困惑,不明白這唱的什麽戲。


    一名官員怒道:“於大人,您這是什麽話,陳牧當街殺害朝堂命官,那麽多眼睛都看到了,怎會無罪?”


    “就是於大人,您老是不是昏了頭。”


    其餘官員皆是不滿。


    於清廉目光灼熱,直視著皇帝說道:“陳牧殺人是事實,但倘若他殺的是謀反之人呢?”


    謀反?


    聽到這話,朝堂官員們再次被震驚到了。


    一人質疑:“於清廉,你把話說清楚,莫非你是說白虎使想要謀反,所以陳牧才斬殺的他?”


    “沒錯。”


    皇帝季瑉笑了,幽幽問道:“那勞煩您老給朕和諸位大臣解釋一下,白虎使謀的什麽反,證據在哪兒?”


    於清廉淡淡道:“欲殺太子,這難道不是謀反嗎?”


    什麽!?


    一言激起千層浪。


    諸多官員及皇帝無不驚愕的看著於清廉。


    “太……太子?”


    最開始質問於清廉的大臣整個人都懵了,結結巴巴道。“於大人,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什麽太子!你,你是不是真糊塗了!”


    皇帝看著下方站如孤鬆的老者,心中湧起一抹不祥預感。


    於清廉走到大殿正中,一字一頓道:“陛下,太後,諸位大臣,老臣不辭萬辛,終於找到了當年失蹤的太子殿下,他便是——陳牧!”


    朝堂瞬間炸鍋了。


    那些原本打算把陳牧彈劾進大獄的官員們,在這一刻全都被炸懵了腦袋,一個個呆滯在原地。


    “這怎麽可能,這未免太荒繆了!”


    “就是,陳牧怎麽可能是太子!”


    “絕對是假的!”


    “……”


    眾人很難接受這樣的實情。


    皇帝握緊了拳頭,壓著滔天怒火寒聲問道:“於大人,你可有證據,證明陳牧便是當年許貴妃所生的太子。”


    於清廉顯然早有準備。


    他把關於秦錦兒、龍西、天龍法師、花葬、陳弘圖等人調查的內情全部記錄於案,其中還有陳牧調查後交給刑部的信息,也被他整理了出來。


    除此之外,他竟還挖出了一些證物,還找到一個當年許貴妃身邊的丫鬟作為人證。


    甚至,他還聯係上了飛瓊將軍。


    詳細供述了那晚內幕。


    於清廉叫人將一箱一箱自己調查後的記錄搬到了大殿,給予在場官員和皇帝觀看。


    剛開始質疑的官員們,在看到這些供述記錄及證物後,一個個變了臉色,內心的疑慮逐漸被打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皇帝翻看著記錄冊,渾身發抖,額頭冒出冷汗。


    為何會這樣?


    這根本不在他的計劃之內啊!


    季瑉很是惶恐不安。


    珠簾內,衣衫半解的太後看到這一幕,水潤含春的眸子帶起些許淩厲之色,喃喃道:“這於清廉又擺了哀家一道,明明說好的。不過這樣也好,可以把戲演足一些。”


    太後已經從陳牧遞來的案卷中知道,他並非是真太子。


    現在於清廉所呈現給眾人的,不過是表麵調查後的結果,內情還沒挖出來。


    所以太後並不擔心。


    她將陳牧的手從自己衣襟內拽出去,製止對方的行為,低聲道:“去配合演一出戲,假冒一下太子。”


    “演戲?”陳牧皺眉。


    太後俯身到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後者無奈點頭:“行吧。”


    ……


    大殿依然安靜的可怕,落針可聞。


    所有官員麵色複雜,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若諸位還不信,那就請來天命穀高人,用許貴妃當年遺留下來的鳳儀之相對陳牧的血脈進行驗證。”


    於清廉沉聲道。“亦或者,到先帝靈位進行認祖祭祀!看,陳牧是否真的是太子!若不是,老臣甘願領一死謝罪!”


    眾人暗自苦笑。


    都已經是這樣了,還需要驗證嗎?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於清廉沒有拿出這些證據,隻憑他的身份,也沒有多少人敢去質疑。


    “陳牧見過諸位大臣。”


    驀然,一道清朗聲音從殿外傳來。


    不久前還在太後身邊的陳牧,此刻卻出現在了金龍殿外,俊朗的臉頰上浮現著溫和笑意,看著眾人。


    如果說之前陳牧冒然進來,那些大臣們肯定會怒斥,甚至捋起袖子把他給摁在地上抓起來。


    但在得知了陳牧身份後,此時眾人隻是神色複雜的看著。


    “你……你怎麽在這裏!?”


    小皇帝好似見到了鬼一般,指著陳牧怒喝。


    陳牧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笑,便邁步走進了大殿之內。


    也許是‘太子’兩個字添加了太多的濾鏡,此刻眾人看著自信昂然且俊武不凡的陳牧,都莫名覺得這家夥身上似乎還真有天生的皇室氣質。


    走起路來都透著一股子九五之尊的氣勢。


    “還不拜見太子?”


    珠簾內,太後威嚴的聲音忽然傳出。


    於鐵頭率先跪地高喊:“老臣於清廉,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殿下!”


    那些原本就是他派係的官員們,也都依次跪在地上。


    短暫寂靜後,意識到形勢徹底扭轉的其他官員們,紛紛跪了下來,高唿太子殿下。


    陳牧背著手,目光卻看向高位龍椅上的皇帝季瑉。


    “你……你們……”


    季瑉徹底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尤其陳牧那帶有蔑視挑釁的眸子更是觸到了他的神經。


    陳牧若真是太子,他這皇帝必須讓位!


    按照大炎皇室祖訓,若有正統血脈者可繼承皇位。


    況且當初他為了和太後爭權,更是公然放話,如果找到太子,他就立馬退位,不退不是人。


    可現在太子竟真的出現了。


    而且還是他極討厭之人!


    “假的!”


    季瑉猛地站起身來,猙獰著清秀的臉頰大吼道:“假的!他根本不是太子!假的!來人啊!把這冒充太子的賊子給朕抓起來!推出去斬了!!”


    可惜他的咆哮換來的卻是無人迴應。


    陳牧一步步走上台階,走到小皇帝麵前。


    季瑉嚇得坐迴龍椅,急忙大喊:“快來人護駕!快!快把他抓起來!快——”


    “啪!”


    一個耳刮子扇在了他的臉上。


    陳牧雙手支撐著龍椅扶手,緩緩俯身,冰寒的眸子如劍一般紮向季瑉,聲音幽冷:“皇上,你要造反嗎!?”


    ——


    作者的話:說實話,把原本大綱需要的幾十萬字內容省略到幾萬字還是很有難度的。各個人物的劇情,以及劇情進展的邏輯注定會崩壞。盡管刪減刪減再刪減,壓縮壓縮再壓縮,但內容實在太多,原本說好的月底結束要食言了。之前放話,說月底如果完結不了,作者就奉獻*****,想要的朋友可以留言,咳咳咳……


    不過剩下不多,八月完成不了作者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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