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死獄出來,陳牧臉色凝重。


    這次與葫蘆七妖的爺爺再次相見,雖然得到了不少答案和秘密,但也生出了一些令人費解的疑,很是困惑。


    好在目前而言,該解開的謎團算是徹底明朗了。


    “去驛館吧。”


    收拾好心情的陳牧準備前去查看太子駱文海的屍體。


    可當他來到驛館時,卻吃了閉門羹。


    太子的突然身死令使團始料未及,隨之而來的便是憤怒,在與大炎交涉過後,便準備動身迴南乾國。


    顯然,大炎與南乾國的危機將會開啟。


    這種情況下,陳牧想要驗屍是不可能的,對方絕不會任由大炎任何官員對太子屍體進行檢查。


    一來,畢竟是自家身份尊貴的太子,豈能讓外人進行驗屍,這是對太子的侮辱。


    二來,是怕大炎做手腳,故意扯出其他借口。


    況且現在情況已經明了,就是那個叫薛采青的女人殺了太子,所以在迴南乾國前一定要帶走薛采青這個殺人兇手。


    “胡大人,我們隻是進行簡單的驗屍,並不會多做什麽。”


    白纖羽還在力爭一線機會,望著眼前臉色鐵青的胡使者勸解道。“這件命案藏有諸多蹊蹺,若這麽迴去,太子在天之靈恐怕也難安生。”


    “朱雀大人不必多說,你迴去告訴太後,交出兇手,我們便立刻迴南乾國。”


    胡使者拂袖冷冷道。


    “兇手在哪兒?”陳牧淡淡問道。


    “哼,自然是霽月樓那個女人,人證物證都在,難不成還有差錯不成?”


    胡使者語氣冰冷。


    此時的他內心無比後悔,當初沒有阻止太子去青樓。


    如今太子突然生死,也不知迴去後該怎麽跟王上交待。太子的死必然會引發朝廷大動蕩。


    想到這裏,胡使者恨不得掐死那個女人。


    無論如何都要把兇手帶到王上麵前。


    陳牧卻搖頭:“目前看來,薛采青的嫌疑並不大,我們懷疑有人在背後操縱了這個命案。還請胡大人讓我等進行驗屍,對雙方都有利。”


    “哦?不知是誰在幕後操縱了這個命案?”


    胡使者冷笑。


    陳牧語氣冷靜平和:“目前還不知曉,所以我們前來……”


    “你就是陳牧陳大人吧。”


    胡使者忽然打斷話,泛著幽冷的目光死盯著陳牧。


    “我聽說過你的事跡,斷案很厲害,但你要搞清楚,現在死的是我們南乾國的太子,情況已經完全明了。


    如果你真有傳聞中那麽厲害,就去找所謂的真相。太子的屍身,你沒資格碰!”


    說完,胡使者便帶著滿腔怒氣轉身進入驛館。


    看著緊閉的方麵,陳牧歎了口氣:“真是愚昧到極點,看來驗屍暫時是沒希望了,從其他方麵入手吧。”


    “其他方麵?”


    白纖羽不解,畢竟現在沒有多餘的線索可繼續追查。


    陳牧笑道:“先用最笨的法子,對霽月樓的所有姑娘以及樓外攤點全都做一番筆錄。如果沒有收獲,便隻能冒險一試其他方法了。”


    雖然陳牧沒有明說冒險一試的方法是什麽,但女人敏銳的感覺到,這方法會很危險。


    ……


    為了更快的提升效率,陳牧讓張阿偉與王發發這兩個老搭檔一起去做筆錄。


    陳牧又迴到命案發生的現場,仔細觀察。


    這一次,他將房間的每一處角落都沒有放過,哪怕是存放女兒家私密衣衫的地方也進行了搜查。


    白纖羽見夫君在正常辦案,本想挖苦的她沒有出聲打擾。


    隻是看到男人拿起刺青肚兜放在鼻尖聞了聞,一張絕美俏臉頓時黑如焦炭,握緊了拳頭。


    “我隻是看看上麵有沒有摻雜藥物。”


    陳牧卻理直氣壯的說道。


    白纖羽冷哼一聲,扭過頭懶得去看。


    “一般來說,精神控製秘術需要在短時間內對當事人進行施展。而薛采青本就修行的是禪修,平常的術法對她根本沒用。”


    陳牧眯起眼睛,摩挲著下巴進行推斷。“要麽是更為高級的術法,要麽……”


    “要麽什麽?”


    見男人不說話了,白纖羽忍不住問道。


    陳牧忽然抬頭,看向了房頂。


    男人足尖輕輕一點,如蜻蜓般飄落在了房屋橫梁上,目光如掃描機般細細檢查。


    檢查完畢,陳牧跳下來對白纖羽:“上麵的灰塵分布不均勻,又被擦拭過的痕跡,所以可以斷定,當時房間內有第三人,就在房梁上!”


    聽到這話,白纖羽脊背冒出寒氣。


    究竟是什麽人,悄無聲息的進入薛采青房間躲在房梁上,很輕易便製造了一場命案。


    “大概率是太子的敵人。”


    陳牧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也有可能是為了那枚玉佩,但不管怎麽說,隻要他(她)出現在房間裏,那麽就有被其他人看到的可能性。”


    沒過一會兒,太後身邊的女官突然前來,告訴他們太後召見。


    於是陳牧和白纖羽來到了鳳鳶宮。


    依舊是隔著一道簾子。


    剛剛從朝堂迴來不久的太後顯得心情焦躁,不過在看到陳牧後,滿心的焦慮卻莫名平靜下來。


    感覺男人就像是一塊潤心的玉,給予她精心。


    “說吧,查到什麽了?”


    太後問道。


    陳牧拱手淡淡道:“目前還沒有太大的進展,不過下官已經確定,薛采青是被冤枉的,背後另有其人。”


    於是接下來,陳牧將自己發現和推斷的線索仔細陳述出來。


    太後聽完後無奈道:“縱然你說的這些可以證明薛采青是無辜的,但涉及到兩國之事,如果不能盡快找到真正兇手,她隻能交給南乾國。”


    “幾天?”陳牧直視著珠簾後的聲音。


    “最多兩天。”


    太後道。“哀家最多隻能拖兩天,兩天沒有進展,薛采青必須為這件案子負責。”


    陳牧皺起眉頭。


    這案子太過神秘,兩天時間根本不夠。


    “怎麽?你跟這女人也有瓜葛?”


    瞥見陳牧臉上的糾結姿態,太後心中醋意翻騰,忍不住冷聲嘲諷,粉潤的唇角撇起一道不悅。


    太後這話一出,令白纖羽柳眉蹙起,心中頓時詫異萬分。


    怎麽感覺……這語氣像是情人埋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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