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隻剩下了四人。


    無論是官員或是女官護衛,全都退到了外麵。


    感受到氣氛不同尋常,陳牧收斂起懶散的模樣,看著屋內的三個女人,內心莫名怪怪的。


    這三個女人的身份,在大炎王朝已經算屬於頂尖一層。


    獨掌朝綱的太後。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朱雀使,兼天命女的白纖羽。


    高高在上的神女。


    如果說,有哪個男人能同時擁有這三個女人,那基本上就得到了整個天下。


    可惜陳牧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太後就不說了。


    就算這女人守寡這麽多年,芳心寂寞,可在她眼裏權勢才是最重要的。


    況且她也不可能離開皇宮跑去談情說愛。


    所以想都不要想。


    至於神女……


    雖然通過這次天命穀事件,兩人關係稍稍拉近了一些,但這女人一心隻想著羽化登仙。


    所謂的兒女情長,對她而言完全是浪費時間。


    況且這女人若是真懷孕,陳牧也沒那個興趣去接盤當老實人。


    自然也不可能與她發展出什麽來。


    所以能擁有娘子這樣的頂級大美女已經是祖墳冒高香了,誰還貪心不足的去浮想其他兩個。


    “說說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太後冷冽的聲音打斷了陳牧的遐想。


    陳牧迴過神來,幹咳了一聲,把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除了一些比較帶顏色的事件給忽略了。


    比如傳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與一個陌生的女人發生了點曖昧這樣的不可描述事情。


    陳牧講的很細致。


    最後的案件也是以最完整的方式給太後進行了複盤,記錄每一條線索和信息的那個小本子也呈給對方過目。


    足足接近一個時辰,陳牧才陳述完所有。


    太後低頭認真看著男人記錄的小本子,聽著陳牧將幕後黑手一個個揪出的過程,美眸異彩連連。


    饒是她曾經見識了陳牧的斷案能力,也不由內心驚歎。


    這個男人真是厲害。


    若是能長久陪在他的身邊,想必生活也是多姿多彩。


    隻是當聽到最後陳牧講述關於風華城百姓異變的情況後,太後眼裏的表情漸漸歸於平靜。


    “太後,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當時東州城——”


    “神女大人,哀家聽說你懷孕了。”


    陳牧詢問的話語還未講完,太後卻生生轉移了話題,美眸盯著神女清麗絕俗的天仙容顏。


    神女微微一怔,猶豫少傾後,輕輕點了點螓首。


    “是真,還是假?”


    顯然,就連太後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中肯定在作假。


    如此天仙級別的人物,怎麽可能突然懷孕。這世上又有哪個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或許陳牧有本事博得神女的好感。


    但神女懷孕的流言傳出時,陳牧還在東州,自然與他沒任何關係。


    “是真的。”


    出乎太後的預料,神女朱唇輕啟,清澈秀美的秋瞳一片平靜,似乎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旁邊的陳牧下意識摁住了自己的胸口。


    這是心碎的感覺。


    白纖羽看到陳牧的動作,紅唇微微抿起一抹弧度,頗有幾分得意的嬌俏笑容。


    太後愣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是誰的?”


    “天養之子。”


    神女細眉舒展,語氣依然平淡。


    太後愕然,隨即冷聲道:“你覺得哀家是傻子嗎?你覺得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是傻子嗎?”


    “太後覺得,我會找一個男人去懷孕嗎?”


    神女及腰長發輕輕拂動,精致的容顏認真的看著太後問道。


    見對方沉默,神女道:“天地萬物皆有不遵循自然陰陽之道的行事務出現,打破常規。我既不屑男人,可又懷孕,若非天養,又如何而來?”


    太後一時不知該如何言語。


    此刻她有了一種和陳牧同樣的想法。


    那就是神女雖然看著很正常,但完全被天命給洗腦了,進入了一種絕對的偏執區域。


    這種人,她隻相信自己的理解。


    不信任何人。


    太後也懶得跟神女繼續爭論這些荒繆的事情,轉而看向白纖羽:


    “小羽兒,哀家先前讓你前來天命時承諾過,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沒想到還是讓你身處於險境。這是哀家的錯,希望你不要怪罪於哀家……”


    “太後,這並不怪您。隻是敵人太過狡猾,欺騙了所有人,好在有夫君在。”


    白纖羽含情脈脈的看著陳牧,柔聲笑道。“小羽兒現在並無大礙,太後不必擔心。”


    看著白纖羽幸福的模樣,太後剛剛平緩的心情,又酸了。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做的那個荒唐的夢。


    夢裏陳牧擁抱著她,宛若最親密的情人,在她身體上留下最溫柔的愛撫……


    以及那個甜蜜的吻。


    想著想著,太後內心的酸澀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釋的暖甜。


    “太後,您來風華城做什麽?”


    陳牧直言不諱的詢問。


    男人帶著質問口吻的生硬語氣打碎了太後腦中的浮想畫麵,整個人立即從幻想中抽離出來。


    太後麵具下的臉蛋紅的發燙,身子也莫名多了幾分燥熱。


    她暗惱自己不知廉恥!


    之前就已經要努力把這個夢給忘了,結果現在又胡思亂想起來,而且還當著對方的麵。


    羞愧、自責、懊惱……種種情緒讓她有了想逃離的衝動。


    好不容易穩住心緒,太後也沒怪罪陳牧不敬的語氣,解釋道:“哀家收到了給京城那邊的情報,得知小羽兒失蹤生死不明,便決定前來看看。”


    “真的是這樣嗎?那東州城你去的目的是什麽?”


    無視白纖羽的眼色,陳牧繼續問道。


    這個時候太後終於意識到了陳牧是一種問罪於她的態度。


    望著眼前男人深藏於冰冷的眼神,太後先前熱忱的心也漸漸冷卻下來,寒聲道:“陳侯爺,你究竟想說什麽。”


    陳牧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這是韓東江臨死前給他的。


    陳牧打開冊子,冷冷道:“早在二十多年前,朝廷便暗中給風華城的百姓喂養一種蠱毒,無論男女老少,甚至是剛出生的嬰兒也會進行喂養!


    與此同時,朝廷暗中聯合天命穀,讓天命穀提供蠱毒供養,以陣法鎖住風華城所有百姓的命脈。


    一旦情況失控,便會屠殺所有百姓!


    這……是真的吧。”


    太後沉默不言,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說道:“鄧文生當年拋妻殺子,是真的嗎?”


    女人又轉移了話題,似乎不願意聊這個話題。


    但陳牧卻不依不饒,罕見的表現出了自己低情商的一麵:“太後,東州城兩萬多百姓的屍體中,你手上沾了多少血?”


    “夫君!”


    感覺到形勢不妙,白纖羽顧不得其他,急忙上前拉住陳牧手臂。“我們先出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可是任由她怎麽拉扯,陳牧依舊站著不動,用質問的眼神盯著太後。


    “你說哀家是劊子手?”太後問道。


    袖中的玉手死死攥住。


    陳牧搖頭:“我沒說太後您是劊子手,但我在我看來,太後見死不救……比劊子手更為冷血!”


    “混賬!!”


    被怒火點燃的太後順手拿起旁邊的茶杯,狠狠砸了過去。


    然而讓人沒料到的是,本以為會躲開的陳牧,卻任由茶杯砸在了腦袋上,瞬間崩裂而開。


    溫熱的茶水飛濺四起,將男人臉龐和衣襟沾濕。


    這一幕出乎了三女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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