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


    就好似空氣被抽離了一般,陷入了絕對的真空狀態。


    在場之人全都宛若雕塑。


    呆滯不動。


    一個個屏住了唿吸。


    雖然這幾位先生滿懷期待那位‘無名’道士能再創作出幾句佳作,但沒想過竟然這麽恐怖。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這尼瑪,要是散播出去,恐怕整個中州文壇都要轟動啊。


    到時候每人一口涼氣少不了。


    看到眾人這般表情,陳牧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點過了,笑道:“總之就記住了這麽幾句,名字也忘了,感覺還挺不錯。”


    何止不錯!


    聽到這陳牧這評價,這幾位先生恨不得一人一腳踹過來。


    李老嘶聲道:“陳捕頭學問有限,自然不懂此詩之魅力,這是辭賦體詩歌,短短四句可撼今古,恐怕當今難有人能寫出這等浩然神作!”


    “超以象外,得其環中。”


    阮先生內心震撼,給出了評價。


    其中一人也搖頭讚歎道:“短短四語,卻讓人真切感受到孤獨、寂寞、悲哀、苦悶的情緒,如同滔滔江水一樣,傾瀉而下。也唯有超然世外的高人才有如此心境。”


    “好一個‘無名’!唯有無名,胸襟方有天地,此人乃是千古奇人啊。”


    “而且從此詩中也可以看出,這位奇人是因為胸懷抱負,卻鬱不得誌,才放下名利成為道士,取名為‘無名’。”


    “沒錯了,難怪也有《詠鵝》那般意象生動之作。”


    “對,我也是這種感覺。”


    “俺也是。”


    “……”


    眾人議論不休,紛紛開始迪化。


    陳牧聽得哭笑不得。


    他將參與爭論的阮先生拉到一旁道:“阮先生,我有些事想找你問問,咱們能不能找個安靜些的地方。”


    阮先生笑著點了點頭:“好,我們去水亭那邊吧。”


    兩人走後,幾位先生議論的更兇了。


    “諸位,這首詩要不要公示出去?”李老問道。


    旁邊之人撇嘴:“這不是廢話嘛,我已經等不及想看看外人的反應了,那一定很有趣。”


    “李老,我現在就去書閣公示。”


    “等一下!你們有沒有想過這首詩公示出去的後果?”


    李老突然嚴肅道。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麽,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詩是好詩。


    但裏麵所透露出的悲壯以及鬱不得誌的情緒,卻會惹上麻煩。


    原因是當前朝堂現狀。


    自太後獨掌大權後,雖然極力用冥衛打壓反對她的官員,但另一方麵也表現出求賢若渴的姿態。


    在朝中提拔了不少能力強幹之人。


    甚至一些辱罵過她的官員,隻要是有才華,有能力,太後都會不計前嫌進行重用。


    一番姿態下來,使得有些腐朽的大炎王朝恢複了幾分元氣。


    百姓生活安康,一度有向盛世趨向的痕跡。


    有很多懷有抱負之人都在讚美太後,讚之為恢廓大度,乃是聖明之後,國之幸。


    所以太後於民間的風評很不錯。


    而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了一位才華橫溢卻鬱鬱不得誌的無名道士。


    眾人會作何想?


    要麽這人曾經是極力反對太後執政才被打壓,從而看破紅塵淡泊於世外。


    要麽就是太後不曉得此人。


    但無論如何,文人是惹不起的,尤其是才氣極高的文人。


    就這一首詩,足以讓世人對‘無名道士’產生同情與惋惜,也自然對太後有所質疑。


    “雖然以往也有不少懷才不遇的憤疾詩詞,可都寫的一般般,翻不起多少浪花。但這首詩可不一樣啊,若真貼出來,沒人會相信這是個小人物。”


    李老搖頭苦笑道。


    旁人淡淡道:“可就算我等不公示,誰又能真正堵住自己的嘴呢。”


    此話引起了眾人共鳴。


    如此千古佳作,既然已經創作出來便不可能被掩蓋得了。


    “算了,反正又不是我等寫的。”


    李老揮了揮手,“公示吧。”


    ……


    來到水亭僻靜處。


    陳牧直接看門見山的問道:“阮先生,你知道血月峰這個地方嗎?”


    “血月峰?”


    阮先生麵露詫異,“陳捕頭問這個做什麽。”


    “查案,是為了鞠春樓一案。”


    陳牧說道。


    阮先生目光投向假山一角,緩緩開口:“陳捕頭是懷疑蛇妖藏於那個地方嗎?”


    “呃,有這猜測。”


    陳牧點頭。


    一抹笑容自阮先生唇角浮現,他抬手指向南邊一座霧蒙蒙的大山,言語清幽:“月落烏山,紅霞滲血,一壁如峰,那便是血月峰。”


    “烏山?”


    陳牧望著那座很普通的山峰,麵色古怪,“你確定?我怎麽不記得那曾經叫過血月峰啊。”


    “很久很久以前了。”


    阮先生神情蕭索,歎了口氣,“至少也有百年沒有人叫這個名字了。”


    “那先生覺得,蛇妖會藏在那裏嗎?”


    陳牧好奇問道。


    阮先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著搖頭:“不知道,這些也隻有陳捕頭去尋求答案了。”


    ……


    離開書院,陳牧看到外麵書閣的公示欄前圍滿了不少人,吸氣聲此起彼伏。


    他沒去湊熱鬧,而是直接來到了雲悅客棧。


    打算找文明仁商量事情。


    可敲了文明仁和諸葛鳳雛的房門後並沒有得到迴應,估計這兩人已經出去辦事了。


    “有事?”


    對麵雲芷月的屋門卻打開了。


    女人一襲黑色長裙,眉宇間染著幾分疲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他倆去哪兒?”


    “當然是捉妖啊,早上天還沒亮就走了,被冥衛叫走的。”


    雲芷月打著哈欠,轉身拿起旁邊臉盆裏浸濕的毛巾隨意擦了臉,緩解精神。


    陳牧跟著進入房間。


    隻見桌麵上擺放著不少符篆,以及朱砂黃紙等,估計女人昨晚折騰了一夜。


    “你找他們什麽事?”


    雲芷月一邊收拾著桌上符篆,一邊問道。


    陳牧眸子掃過床榻上亂扔的杏黃肚兜,說道:“聽說出血月峰嗎?”


    “沒。”


    “現在叫烏山,就在青玉縣邊界處。”


    “哦,然後呢?”


    女人將符篆小心分類好,裝入隨身攜帶的一張薄獸皮中,扯下自己的一根長發紮起來。


    紮完後,女人想起遺漏了一件東西,又在桌上翻找起來。


    “呃,需要我幫忙嗎?”


    陳牧問道。


    “不用,你繼續說。”


    桌麵尋找無果後,雲芷月毫無形象的跪趴在桌下繼續找,高高翹起,繃出完美的弧月。


    好家夥,完全把我當自己人了。


    也不怕被我頂撞。


    陳牧艱難挪開目光,說道:“我有一點點小猜測,可能蛇妖就藏在那裏。”


    “你說什麽?”


    雲芷月忽然轉頭迴望著他。


    美眸綻放出光彩。


    連半個身子也下意識折彎過來,使得柔軟的腰部達到了驚人的曲線。


    陳牧吞咽唾沫。


    這腰……恐怕世間任何招式都能解鎖。


    他擠出一絲笑容:“我就是純猜測,所以打算找文大哥陪我去看看。”


    “我陪你!”


    雲芷月立即興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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