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獅山嶺離開後,陳牧與諸葛鳳雛分道揚鑣。


    原本計劃是帶著他去麻陵縣繼續調查穆香兒家人的案子,可誰知這貨半路反悔了。


    說是有要緊的事情去處理。


    無奈陳牧隻好與張阿偉去麻陵縣調查。


    經曆了這件事後,陳牧更加堅定了要修行的決心。


    實力不濟,永遠隻能依靠別人。


    唯有自身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和家人,畢竟這是個妖物橫行的危險世界。


    即便他有‘不死’外掛,也可能會在某天翻車。


    修行才是正道!


    另外通過這兩次的‘重生’,陳牧得出了一個暫時的結論,那就是每次死亡後,隻能重生到死亡前的三四分鍾左右。


    也不知道以後時間會不會‘迴流’的更長一些。


    比如死亡後,可以重生到一小時前、一天前、一個星期前……


    那就更爽了。


    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幹誰就幹誰。


    ……


    為了節省時間,陳牧決定走水路直接橫穿過去,路上也能靜下心來研究案情。


    二人找了一艘私人舲船。


    這艘改造過的舲船平日裏便是做專門渡江的生意。


    船夫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漢子,姓蘇。


    因常年在外風吹日曬,皮膚黝黑顯得很粗糙,身體結實強壯,待人也是和善禮貌。


    船上還有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兒。


    是她的女兒,叫蘇巧兒。


    皮膚呈小麥色,容貌清秀,尤其是身段兒穠纖合度,有著少女獨特的活力青春。


    平時跟隨父親幫忙,給客人倒茶或者做點魚鮮。


    船上是有火爐的。


    陳牧隨意點了幾份烤魚,愜意的靠在軟毛墊上拿出鞠春樓的一摞筆錄細看起來。


    雖然之前已經看過,但再研究一番還是有價值的。


    “還在想那些妖物?”


    見張阿偉神情有些恍惚,陳牧以為對方還沉浸於白骨傀的恐懼中,安慰道:“沒必要,你就當它們是兇徒罷了。”


    張阿偉搖了搖頭:“我沒害怕,就是在想其他事情。”


    “對案子有新的想法?”


    “沒,沒……”


    張阿偉連忙擺手,苦笑道,“就我這水平能想什麽案子,連班頭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十分之一?


    小夥子還是對自己的認識不夠清楚啊。


    陳牧毫不客氣的打擊道:“你若真有我的一成,也不至於現在還是光棍,頂多五十分之一。”


    張阿偉:“……”


    沉默了半響,張阿偉低聲問道:“班頭,她們……真的就沒幹淨的嗎?”


    “啥?”


    正在分析筆錄的陳牧愣了愣,沒聽明白對方的意思。


    張阿偉抓著頭訥訥一笑:“就是……就是鞠春樓的那些姑娘……你之前說的那些話。”


    陳牧盯著他沒有說話。


    眼神裏意味難明。


    被對方盯著不自在,張阿偉一張臉泛起紅潤之色:“我的意思是……”


    “別說話,我來猜一猜。”


    陳牧合上筆錄,笑眯眯道,“是不是在鞠春樓做筆錄的時候,有不少姑娘希望你能幫她贖身?”


    張阿偉瞪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你怎麽知道?”


    陳牧嗬了一聲,雙手枕在腦後,一隻腳搭在長條小桌上慢悠悠的說道:


    “一個月發生了兩起命案,一次比一次詭異,換成我住在那裏都瘮得慌,更何況是那些姑娘們。


    白天擔驚受怕,苦了她們啊。”


    張阿偉默不作聲。


    陳牧又道:“是不是她們還說不需要你掏錢,她們自己會拿出贖身錢交給你。”


    張阿偉又瞪大了眼睛,顯然被陳牧說著了。


    班頭的厲害他是見識過了。


    總覺得在他麵前,沒有任何秘密可以隱藏。


    陳牧淡淡道:“那種地方的姑娘,哪一個不是人精,不找別人偏偏為何找你,還願意自掏腰包?


    無非就是看你老實,耳根子軟唄,接盤也比較順暢。


    運氣好能當個正妻,被你疼,被你愛。運氣再差,也能借著你恢複自由身,總比待在那個鬼樓要好吧。


    另外她們之所以找你,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原因是……你的身份。”


    “身份?”


    張阿偉不是很理解。


    陳牧坐直了身子,認真剖析道:


    “鞠春樓背後的老板可不簡單,如果贖身那麽容易,上次命案發生後那些姑娘早就跑一半了。


    在找你之前,她們肯定也找了其他人幫忙贖身,但效果都不佳,說明老板根本不放人。


    這個時候,當官的作用就出來了。


    你雖然隻是一個小捕快,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位小土皇帝,鞠春樓這一帶的治安是由你來負責的。


    如果你去贖身,或許效果會好上很多,明白了嗎?”


    “原來是這樣。”張阿偉恍然。


    心情又莫名複雜。


    原以為那些姑娘是看他為人正派才懇求他贖身的,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麽多彎彎道道。


    果然生活在那裏的姑娘們都不簡單。


    張阿偉握著茶杯,糾結了片刻又說道:“班頭,就算如此,她們也是想逃離那裏,我覺得……”


    “哪個姑娘!”


    陳牧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後者神情茫然。


    陳牧說道:“看你這樣子,肯定看上了其中一個姑娘,明顯是打算給她贖身了,她是哪個?”


    張阿偉沒料到對方連這都猜出來了,支吾了半天才說道:“就是一個丫鬟……她是前年被賣到鞠春樓的,沒有接過客,我就是覺得——”


    “她有贖身錢嗎?”陳牧打斷他的話。


    張阿偉點了點頭:“有一些,雖然不多,但我再湊一點也足夠她贖身了。”


    “就算她是一個丫鬟,以鞠春樓的地位,贖身也差不多要五十兩左右,一個丫鬟既然沒接過客,又哪來那麽多錢?除非是偷的唄。”


    “……”


    張阿偉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見好兄弟失落的樣子,陳牧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道:“真喜歡她?”


    “就是……覺得有點投緣,也談不上喜歡……”


    小夥悶聲悶氣道。


    望著張阿偉這副表情,陳牧哪還不知道這家夥是真的動心了,暗歎了口氣。


    這貨前世一定是個得道高僧。


    即使別人進去吐過痰,也要深入化個緣。


    “要不給你介紹巧兒?”


    陳牧指著船艙外正在烤魚的蘇巧兒。


    張阿偉連忙搖頭:“算了吧,這丫頭心挺高的,聽說有好幾家富貴人家提過親,人家壓根都瞧不上。”


    陳牧笑道:“瞧不上並不意味著人家心高,隻是不合適罷了。”


    “反正我不行。”


    張阿偉語氣堅決。


    這貨是非得喜歡別人睡過的姑娘啊……陳牧翻了翻白眼,也懶得勸了。


    “陳捕頭,你們的烤魚來了。”


    隨著清脆悅耳的聲音,蘇巧兒端著烤好的魚進入船艙,秀氣的小臉沾著點點汗珠,多了一分媚態。


    小丫頭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顏色金黃,香味四溢,魚身外酥內嫩。


    “陳捕頭,你們慢用。”


    重新添了茶水後,小姑娘準備離去。


    望著女孩兒柔韌細柳般的腰肢,陳牧一時興起,隨口問道:“巧兒,有很貴的野味嗎?”


    “很貴的野味?”


    蘇巧兒繃著水靈靈的眸子,宛若夜裏迴映著星光。


    “有嗎?”陳牧笑問道。


    蘇巧兒撅起粉唇:“陳捕頭您在說笑吧,我們這小地兒哪有那般山珍海味,您要真想吃,可以去萬香樓啊。”


    少女有些生氣。


    以為對方在故意找茬。


    “可我就是想嚐嚐你的手藝。”陳牧一副認真臉,“畢竟你的手藝比那些大廚子好多了。”


    聽到對方誇讚她手藝,先前的惱意瞬間煙消雲散。


    少女雙手插腰,笑盈盈道:“可以啊,哪天陳捕頭可以專門去買些新鮮的,我免費給您做。”


    “那就說好了。”


    陳牧唇角笑容擴大,“到時候我一定買來。”


    “說定了。”


    少女展顏一笑,扭著腰肢兒走出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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