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匆忙之下竭力抵禦,沒想到他開著“一母之力”和“人馬如龍”同甘寧你來我迴,竟然打的有聲有色。


    庾獻很快想到了原因。


    現在甘寧和益州牧府已經翻臉,說不定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甘寧是極有名望的本地豪強,又扔掉官位迴家閑居,劉焉這時候沒必要節外生枝,非得把他弄迴來。


    董扶這手伏兵,肯定是很久以前預備下的。


    隨著時間的磋磨損耗,威力不足,自然也就理所當然。


    庾獻奮力攪開甘寧的鐵鏈,趁著身位轉換,覷了個空檔,反手一棍向董扶打去。


    庾獻的目的十分明確,不解決董扶,就算爭到短暫的優勢,遲早還是要被耗死。


    董扶正收攏地上的令牌,見庾獻偷襲,連忙招架。


    隻是他忘了一事,剛才為了發動伏兵,董扶已經恢複了本相,不再是那敏捷有力的豹身。


    庾獻見董扶就這麽直愣愣的用手中令牌來迎,歡喜的有些不敢置信,他不顧身後的甘寧,手中力氣又加重了幾分。


    思路客


    董扶被這重重的棍棒一挑,那握著令牌的右手臂膀發出木頭斷裂一般的響聲,接著汙血噴濺,被挑飛到丈餘之外。


    庾獻大喜過望。


    還不等他再接再厲,那董扶就迅速的拉開距離。


    與此同時,甘寧的鎖鏈也攻了過來。


    庾獻無奈,隻能恨恨的放棄,另外尋找機會。


    同甘寧過了兩招後,庾獻又賊心不死,向著退往遠處的董扶打量。


    這一看,卻讓庾獻的心都要沉到穀底。


    卻見董扶將那斷臂取迴,在肩上隨便一按,不但霎時間就恢複,看那手上的動作,幾乎靈活如初。


    庾獻這下不能澹定了。


    這董扶,變成豹子能打,化為本相可以使用兵法、儒術,腦袋破了都和沒事人一樣,身上胳膊斷了隨便一接就能再用。


    和這種家夥纏鬥,簡直就是噩夢一般。


    怪不得董扶身為一代儒宗,能夠統禦青衣羌,和犛牛校尉狼路同為鎮壓西南夷的兩大頂級威懾。


    想起移山棍越打越弱的苦逼特性,庾獻再次有了退意。


    就在此時,忽聽四下一陣驚唿,“北城破了!”


    庾獻吃了一驚,連忙跳上牆頭觀望,就連董扶也臉色凝重的化為豹子,一躍而起上了牆頭,向北城門方向看去。


    庾獻匆匆一瞥,隻見城門處亂石紛飛,到處官兵避走,無數妖獸正從那個方向蜂蛹而入。


    庾獻仗著目力甚佳,一眼就看到了在那裏興風作浪的那隻白猿。


    庾獻看著眼熟,心中滴咕,這不就是那隻去而複返的白猿嗎?


    這老白猿出現在這裏,倒也不讓庾獻太意外。


    現在西城門有大群巫鬼宗門的弟子把守,還有幾位鬼王坐鎮,這老白猿心思頗重,肯定不會硬攻。


    恰在此時,張鬆跑去找董扶告密,把董扶引來對付庾獻。


    這樣一來,北城方向缺少主將,群龍無首,立刻就顯露出了破綻。


    庾獻瞧著那老白猿隨手發石,心中越發古怪。


    這和劉璝的手段頗有相似之處啊。


    庾獻忽然想起當初在益州軍中時聽到的傳聞。


    說是巴郡名士周仲直在岷山采藥時和一白猿相遇,那白猿化為老翁和周仲直相談甚歡。


    後來白猿送給了周仲直一個八寸長的玉版,自此之後,周仲直學問越發精深,更是通曉了不少異術。


    如果庾獻沒記錯的話,那葭萌關四將,就是周仲直的弟子。


    這老妖不會就是葭萌關四將的師祖吧?


    若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


    庾獻飛快看向董扶,“你不管嗎?”


    協助防守北門的東州兵精銳正在潰散,東州兵將領呂常毫不猶豫的帶著羅平、宣萬、孟剛三校尉堵了上去。


    在衝殺來的眾多妖獸麵前,那四道死戰不退的身影,顯的異常單薄。


    那老白猿的感覺異常敏銳,它看了一眼那四人,很快就將猩紅的雙目對準了這邊窺伺的庾獻和董扶。


    接著,它咆孝了一聲,身軀一晃,身上的毛發忽然化作一隻隻猴子,舞刀弄棒的向兩人這邊衝來。


    庾獻見妖魔入城,實在不想和董扶繼續火並,他扭頭再次逼問道,“你怎麽說?”


    聽到庾獻再次發問,那立在牆頭上的黑豹重新化為董扶本相,接著那爛掉一半的腦袋扭過頭來,空洞洞的雙眼看著庾獻。


    庾獻被董扶看的心頭毛毛的。


    誰料,忽見董扶將手一揚,一麵令牌發響,又一將持刀向庾獻衝了過來!


    庾獻徹底死了心。


    他一棒將那將逼退,接著向後一退,對董扶沉聲說道,“青衣都尉,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是不是隻要有人肯殺掉劉焉,就能收起招妖旗。”


    董扶默不作聲。


    庾獻隻是沉默了一瞬,就哈哈大笑道,“也罷,我庾獻也不是擔不起責任的人。就算太行、王屋之重,亦有愚夫肯去承擔,何況殺一西南之主。”


    庾獻這時已經想的明白,今日的一切死結都在劉焉身上。不殺掉他爆出招妖旗,那在綿竹的這場殺戮就不會停止。


    劉焉為了巫顏,一心要引誘野雞道人來殺掉。可那野雞道人秉承天命,主劫世間,早就借此布下了覆滅巫鬼宗門的局中之局。


    庾獻招惹不起野雞道人,但是對上劉焉卻未必不能一試。


    庾獻不理那些密密麻麻竄來的猴子,向董扶說道,“你這邪物,如今便叫你見識本國師手段。”


    庾獻手中棍棒一揚,那董扶立刻袍袖一拂化為黑豹。


    庾獻哈哈一笑,飛速接近中,猛然將袖中的“鱉行符”祭在空中。


    鮮紅的紋路在碧綠龜殼上貫通,立刻浮現一隻碧綠小龜罩在董扶上空,那黑豹本來敏捷的動作,霎時遲緩起來。


    庾獻不等董扶想明白克製此法的關鍵,已經快速近身,一棒將那黑豹的腦袋打爛。


    那黑豹無頭的身軀,拚命卻緩慢的紮掙,打爛掉落的豹頭,也在汙血中咆孝恢複著。


    庾獻咬破手指,毫不猶豫的在黑豹身上慢慢落下幾字。


    “神、龜、雖、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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