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道人聞言,麵上表情未變。


    卻也沒再提除掉庾獻的事情。


    他想了想,對曹洪說道,“你且去虎牢關等我。”


    說完,不等曹洪迴話,大袖飄飄蕩蕩一張,將庾獻纏裹,接著用起縱地金光法,向虎牢關的方向土遁而去。


    庾獻大吃一驚,倏忽之間,就見前方一座雄關。


    此時天色還未大亮,雖有士兵在城樓把守,但關門緊閉,戒備周全。


    搬山道人到了關前,開口喝問道,“是哪位將軍把守此關,可來一見。”


    那些士兵見搬山道人儀表不俗,又出現的突兀,當即不敢大意,開口迴道,“把守此關的是徐州來的校尉曹豹,敢問道長姓名,我等也好去迴稟。”


    虎牢關此時仍在朱儁的掌控之中。


    他的兵馬幾乎都是來自關東各位刺史、太守的眾籌,除了各地的郡兵,甚至還有些豪強的家兵家將。


    徐州刺史陶謙作為眾籌發起人,出兵最多。不但派來了三千精銳的徐州兵,而且還派來了臧霸、孫觀、曹豹等實力不俗的武將,在朱儁帳前聽用。


    搬山道人聽了漫聲應道,“貧道也不知自己姓名。就說,貧道乃是當初挪開成皋的那個搬山道人。”


    那些士兵雖然覺得古怪,卻也不敢多問,連忙去尋曹豹。


    士兵去了沒多久,曹豹就帶著數個隨從,匆忙上了城樓。


    當初曹操請道人挪開成皋群山,追擊董卓雖然事敗,但是這膽大果斷的舉動,仍舊讓關東諸侯對他刮目相看。


    連帶著,就連搬山道人的名號,也被諸侯們所知。


    隻不過當麵見過的卻不多。


    曹豹在城樓上打量了搬山道人幾眼,先是告罪一句,接著頗有些猶豫的說道,“本將正在巡城,讓道長久等了。道長說是搬山道人,不知可有什麽憑證。”


    搬山道人沒想到還有此節,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證明,隻得說道,“貧道不好證明,若是朱儁在,或許認得我……。這關內還有別人主事嗎?”


    曹豹聽了說道,“這卻為難。關中發生一件大事,諸將都去中牟議事了。”


    搬山道人有些意外,“哦?是何大事?”


    這不算什麽秘密,曹豹也不隱瞞。他長歎一聲說道,“我等原以為士孫瑞誅殺董卓,控製了朝堂,馬上就能天下太平了。還眼巴巴的,在等著朝廷酬功。誰想到這才短短功夫,朝廷就被董白率領飛熊軍攻破了長安。那董白冠冕朝見了天子,又當廷曆數了士孫瑞、黃琬等人的罪過,最後竟將他們全部斬殺在了街市。”


    搬山道人聽到這裏,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董白入了長安?呂布呢?朝廷的兵馬呢?”


    曹豹對此知之甚詳,臉上露出一絲鄙夷,“呂布空有勇武之名,結果一戰敗走河內。長安朝廷最精銳的兩支京兆兵,一是掌握在左馮翊宋翼手裏,一是掌握在右扶風王宏手裏。可萬萬沒想到,這兩人都是王允的死黨,竟被董白派王允說反,不戰而降。”


    “現在董白封了王允為司徒,蔡邕為侍中,主持朝堂。又封了李傕為車騎將軍、樊稠為後將軍、張濟為鎮東將軍,掌管兵馬。太尉馬日磾主動投效,改任了太傅。原車騎將軍皇甫嵩,改任了太尉。其他漢室朝臣,俱都既往不咎。徐榮、胡軫等降將,仍任原職。”


    搬山道人聞言怒道,“朱儁手握重兵,為何早不去長安?”


    曹豹聽了亦滿腹怨言,“陶刺史也是這麽想的,可惜,朝廷有些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把這些邊疆大吏,都當成董卓來防備了。那朱儁聽說士孫瑞殺了董卓,不但沒有兵進長安的意思,反倒壓製著各部不得擅動。哼,看如今這模樣,天下還得亂上一陣子。”


    搬山道人雖修道日久,但一腔熱血未冷,聞言悵恨不已。


    他轉頭看著庾獻遷怒道,“都是你幹的好事!”


    搬山道人餘怒未息,開口說道,“也罷,我也不必托付什麽人了,就把你壓在這虎牢關下。等我得了空,再迴來收拾你。”


    搬山道人袍袖一甩,庾獻情不自禁的淩空飛起。


    接著搬山道人幾步就跨越了數十丈的距離,到了虎牢關下。


    他一手接住庾獻,一手推在關城上。


    這一推如同地動山搖一般,虎牢關上的磚石泥土簌簌而下,塵土飛揚。


    城樓上的士兵一個個唬的臉色發白,東搖西晃。


    曹豹更是慌的手足無措。


    他原本還揣度搬山道人的身份,這會兒徹底深信不疑了。


    曹豹慌忙大叫道,“道長息怒!道長息怒!末將這就讓人開城,這就讓人開城!”


    搬山道人喝道,“不必了。”


    手中一用力,那厚實堅固的關城,顫抖幾下,竟像是玩具一樣被他掀的傾斜。


    搬山道人將庾獻往關城下一丟,開口喝罵道,“你給我好好在這反省吧。”


    大量的磚塊、青石、泥土立刻掉落下來,覆蓋在庾獻身上。


    庾獻嚇得魂不守舍,就連泥丸宮中的幾隻小鬼都逃出來四下奔竄。


    他連忙啟動智障之盾,渾身覆滿水晶鱗甲,隻是他也不確定這秘法抗不抗砸。


    搬山道人將手一鬆,整座關城重重的向庾獻砸來。


    庾獻此時腦海一片空白,無數的念頭和應對方法從心中閃過,卻一個都抓不住。


    隨著“咚”的一聲沉悶聲響,那虎牢雄關被放迴原位。


    飛揚的塵土,立刻淹沒了關前。


    庾獻聽著那一聲響,一顆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心髒情不自禁的急速的砰砰跳著,身上熱汗直冒。


    等到好半晌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這關城似乎被搬山道人施展了土係的術法,庾獻雖然感受到了無盡的沉重,但是骨骼並未碎裂,胸腔也仍舊在唿吸,隻是下半身似乎失去了知覺。


    庾獻慌忙看去,就見從腰肢開始,自己的半截身子都被壓在虎牢關下。


    他用力的想要蹬踢,可下半身卻無任何反應。


    這特麽是廢了?


    庾獻的一顆心冰涼冰涼。


    他奮起全力,身上金光閃動,瘋狂的用力捶擊城牆,想要將那些泥土磚石打碎。


    搬山道人見狀冷哼一聲,重重的一掌印在城牆之上。那些原本早已破碎,被隨意被壓實的牆體根基,立刻變得如同金石一般堅固。


    接著沉重的力量,從禁製中泄露出了一絲,立刻壓的庾獻的術法破碎。


    庾獻感受到腿上的疼痛,一顆心才從嗓子眼咽下。


    見搬山道人沒有殺心,庾獻這才緩過神來,向搬山道人認慫,“弟子知道錯了,師叔且饒我這一迴!”


    搬山道人聽了冷笑道,“我若殺你,重玄子老道麵上,卻不好看。若是放了你,又如何對的起這些塗炭的生靈?你且在這好好反思,自有人來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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