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雞道人說罷,直接騰空而起,站在半空。


    目光掃視著四個金柱。


    那四個金柱在烈火的灼燒之下,越發燦燦,巋然不動。


    庾獻心中這會兒把畢嵐的全家都問候了個遍。


    這老陰人說的倒是實話,這雞鳴堂的確有漢靈帝留下的四根金柱,可是這四根金柱卻是用來鎮壓這個野雞道人的。


    他挑唆自己來偷金柱,簡直坑的飛起。


    何況,這野雞道人既然被漢天子鎮壓,豈是善類?


    庾獻這會兒,反倒盼著這金柱封禁能夠起到作用。


    那野雞道人當空站立,口中長嘯一聲,身形忽然一化為七!


    那野雞道人原本為一身披七彩道袍的道士,化身之後一化為七,變為七個穿著七種純色道袍的道人。


    這七個道人當空而立,各掐法訣。


    隨後陣勢一動,火焰越發炙烈。


    在五種烈火的煎熬之下,那原本巋然不動的金柱開始慢慢有融化的跡象,上麵的符文也開始慢慢剝離脫落。


    庾獻暗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這時,西苑中的烈火已經驚動了整個禁宮,皇甫酈帶著大群兵馬,刀槍如林的蜂擁而來。


    眼見遠處皇甫酈大唿布陣,庾獻趕緊扭頭,對著那野雞道人大叫,“大哥,我頂不住了!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啊。”


    ?


    一個渾身大紅道袍的野雞道人,在布陣之餘,忍不住疑惑的迴看了庾獻一眼。


    庾獻也不解釋,喊完之後,繞過野雞道人的大陣,竟自向北逃去。


    皇甫酈見庾獻逃遠,又見幾個詭異的道人在縱火熔煉禁製,他哪能不知道輕重緩急。


    皇甫酈連忙大唿道,“別管他了,先把帶頭的拿了!”


    話音一落,就有兵馬踴躍上前。


    不過那野雞道人舞弄火海的場景太過驚人,士兵們隻敢遠遠放箭。


    野雞道人煉製禁製正到了關鍵時候,被這一打擾,頓時大怒不已。


    野雞道人索性將那火收了,衝入人群之中,肆意屠殺起來。


    皇甫酈慌忙從背後取出一柄金瓜錘,向野雞道人背後砸去。


    這金瓜錘被他自幼溫養,頗有靈性。


    此時祭出,無聲無息的向野雞道人背後打去。


    野雞道人猛然迴頭,口中噴出一團火來。


    那金瓜錘迎頭鑽入火中,被燒的靈性全無,墜落在地。


    皇甫酈如受重創,連退數步。


    他趕緊大叫道,“來人,此地有妖孽作祟,快去去侍中廬中求援!”


    ……


    庾獻跑出許久,見沒人追來,不由暗暗歎息。


    所謂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如今漢末大劫已至,一個個異數都應劫而生。


    隻怕這天下,又要多事了。


    庾獻全然不顧自己是引動妖魔曆劫的禍首,憂國憂民了一番之後,心安理得的跑迴相府唿唿大睡。


    一覺睡醒,庾獻讓管亥帶著王立繼續東躲西藏,他自己則換上了一身仆役的衣服,在董白院外盯梢。


    過了許久,方見露兒出門,瞧著方向是向主簿田景那裏去了。


    庾獻不動聲色的悄悄跟上。


    田景聽說是董白索要修行物資,哪裏敢怠慢。


    如今他們這些人已經瞧出來了,董家和西涼兵的未來,很有可能就寄托在那位身懷王命的大小姐身上。


    田景很是殷勤的將露兒送出門來,隨後招唿了一隊親兵,跟著他進了右側一間極偏僻的廂房,過了沒多久,那些士兵就抬著一箱箱的藥材出來。


    田景和露兒交割了物資,滿臉帶笑的繼續迴去坐堂。


    庾獻瞅了那間廂房一眼,心道若不是自己使些手段,恐怕還真難猜到田景會把“一鬥”藏在那邊。


    這“一鬥”本身就不大,刻意去藏,要找還是很麻煩的。


    庾獻知道了一鬥的下落,心中稍安。


    如今貂蟬和自己達成默契,那就剩下五色神牛的問題要解決了。


    至於唐周和南匈奴背後的黑手,隻要庾獻盡快離開洛陽,雙方未必還有衝突的機會。


    ……


    到了晚上,庾獻再次去找董白。


    董白似乎早有準備,正強撐著等著庾獻。


    見庾獻過來,高興地說道,“師父,你讓我準備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全了。你讓我打聽的事情,我也問清楚了。”


    “哦?”


    庾獻精神一振。


    他掃視了一眼,見屋中放著幾個箱子,知道應該就是那些修行材料。


    庾獻也不急著催問地圖的事情,先從中篩選了一些珍貴材料,教導董白如何利用不同的材料,完善自己的木屬性元氣。


    庾獻剛開始修行的時候沒有什麽條件,隻是依靠一截竹枝入門。後來費了好大的勁,才用神秘木匣的能力,將自己的根基重新填補踏實。


    庾獻可不希望董白的根基虛浮。


    等到大致給董白講解完畢,庾獻才順口問起了地圖的事情。


    董白做成此事,早就一心要表功,之前按捺著聽庾獻講述,這時再也忍不住了,主動說道,“今日我又讓人去尋琰姐姐,費了好大勁才把她從府中請來。她看了那地圖,對我說那裏是洛陽的北郊。”


    庾獻微微點頭,攥緊了拳頭,有些期待的問道,“那然後呢,還說什麽呢?”


    董白說道,“琰姐姐說,她曾經看過一些古籍,說是每到雷雨夜的時候,洛陽的北方就會偶爾出現一座鬼城。有些人說,那鬼城重現的是殷商廢墟。也有人說,那裏是周初的洛邑神都。隻不過,經曆過的人隻留下一些口耳傳聞,記述的人,隻能寫出一些雲山霧繞的猜測。師父所畫的區域,依稀就是那鬼城的所在。”


    庾獻聽到這裏精神一振。


    蔡琰所說的這些,豈不正和五色神牛的事情暗合。


    說不準那裏就藏著一些過往秘密。


    庾獻想著,再次確認了一句,“這麽離奇的事情,蔡琰怎麽敢確定就是那裏?”


    董白笑嘻嘻的說道,“她的父親蔡中郎曾經在洛陽城北挖出來大量的甲骨,上麵有些寫著商周時代的卜辭。今日她看到地圖就很驚奇,因為她在她父親那裏也見過類似的東西。”


    蔡邕?還挖到了大量的甲骨?


    庾獻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確定那老家夥到底知道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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