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趕緊問道,“是往我們這邊來的嗎?”


    管亥仔細分辨了一下,開口說道,“不是,往東邊去了?”


    “東邊?”庾獻大喜過望。


    隻要不是來追自己,那就說明自己這個“劫獄人”不是它非要追殺的目標。


    或許還有其他優先級更高的人物。


    兩人稍微緩了口氣,繼續向洛陽前行。


    庾獻的狀態還好一些,逃生的時候既不需要使用一母之力,也不需要動用兵法。


    管亥就差多了。


    他本就是重傷初愈,又被白狼撕咬了半天,還硬挨了幾下唐周的道法。這一路的逃竄,就是在瘋狂的透支他的精力。


    庾獻隨手把煉製的蜜丸又摸出來幾粒,扔到管亥嘴裏。


    管亥張口吞下,給了中肯的評價,“怪甜的。”


    庾獻也沒指望能有什麽太好的效果。


    他索性把那些蜜丸全部掏出,扔給管亥,“都吃了吧,頂餓。”


    又走出沒多久,管亥忽然慌了神,


    他迴頭看了一眼,大叫道,“不好,還是衝我們來的!速度很快!”


    “嗯?”


    庾獻一頭霧水。


    這是什麽操作?


    好在這時離洛陽城已經很近了,庾獻看了看自己虎符。


    裏麵的殺伐之力,剛好還夠一次用的。


    庾獻對管亥大叫道,“不用管別的,直接衝過去!”


    管亥奮開四蹄,飛快的向洛陽城的方向奔去。


    這時已經靠近官道,陸續能看到出城的人影,那些人見一人騎著巨大的野豬飛馳而來,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有些伏路的斥候更是飛快跳上戰馬,急速的向洛陽城迴報。


    不過他們的戰馬就算拚盡了全力,仍舊追不上前麵那一人一豬的身影,更遑論什麽提前示警了。


    就在他們望著遠去的煙塵破口大罵的時候,忽然又有一頭犍牛從後麵衝了過來。


    那頭犍牛高大無比,殺氣騰騰。而且不同尋常的是,它黯淡的皮毛上,竟然帶著五彩的旋紋。一些要害部位,還披著滿是鏽蝕的鎧甲。


    斥候們見了那犍牛沉悶壓抑的氣勢,和遍身漫布的死氣,一個個嚇得魂飛膽喪。


    他們也不敢向著洛陽城的方向跑了,直接就近點起烽火,向洛陽城中示警。


    這樣強大的妖物若是攻打洛陽,足以稱得上一場戰爭!


    庾獻這會兒和管亥也快衝到了城門口,來往的商旅雖多,可是看到這兩人那發瘋的氣勢,都嚇得慌忙讓開道路。


    守城的校尉見了大驚,連忙喝令手下敲鼓聚兵。


    他自己則單騎而出,大聲喝道,“什麽人這麽大膽,竟敢在洛陽鬧事。”


    話未說完,庾獻就張開大口,吹出狂風。


    這城門口一時間飛沙走石,一片黃霧迷蒙。


    那校尉吃了一驚,正待放出兵器中的妖魂,鎮壓左右。庾獻已經趁著大亂,在城門閉合之前,一口氣衝入城中!


    庾獻一入城,立刻從豬背上跳了下來。


    接著管亥也趕緊化為人形。


    兩人趁著這會兒風沙撲麵,躲入了附近的人家。


    等到再出來時,已經都換好衣衫,藏入百姓之中。


    那校尉見走脫了賊人,心中大為惶恐。


    他一邊催促著擊鼓聚兵,一邊放出兵器中的妖魂,鎮壓住左右的狂風。


    誰料這時,那守城校尉一抬頭,忽然看到遠方數道烽火衝天而起。


    校尉大驚,“這是何人來犯?”


    見那烽火依次燃起的甚急甚近,那校尉顧不得別的了,趕緊讓手下關閉城門,又讓人急急迴報,掌握洛陽城防的中郎將牛輔。


    ……


    庾獻帶著管亥依舊是躲入了董卓的相府。


    董卓的相府極大,房間院落又多。


    偏偏董卓因為迷上了陽翟長公主,每每夜宿皇宮,因此兵馬宿衛都以北宮為主。


    董卓不信外人,守衛相府的西涼兵相應就少一些。


    裏麵的仆役侍衛,也都照顧不了那麽大的相府。


    這為庾獻藏身,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庾獻為兩人偷來了不少吃食,大吃大喝一番後,直接就唿唿大睡。


    至於洛陽城外爆發的那場大戰,就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一直睡到了大半夜,庾獻才醒過神來。


    他去看了眼管亥,見他仍舊睡的很沉,也沒打算再驚動他。


    這貨能吃又能睡,身上的傷勢以很快的速度愈合著。


    雖說管亥自己覺得這妖族天賦有點雞肋,不過庾獻見了卻讚歎不已。


    做為一個坦來說,抗揍又能快速恢複就足夠了,要那麽多攻擊手段也沒多大意義。


    隻是想到以後的事情,庾獻有些蛋疼了。


    原本他還打算著偷走了雞鳴堂的藏金,再關閉渾天儀後就離開洛陽這個是非之地。


    如今陰錯陽差,庾獻為了擺脫唐周放出了五色神牛。


    偏偏他之前還偷走了五色神牛看守的狐狸白骨,這下庾獻反倒被五色神牛堵在了洛陽城中。


    現在庾獻哪裏還敢邁出洛陽城一步?


    在五色神牛被解決之前,他隻能繼續呆在這個麻煩的地方。


    庾獻思量了半天,覺得這件事還得找斑斕問一問。


    當初泄露五色神牛位置的是她,讓自己去取狐狸白骨的也是她,總不能沒個說法吧!


    庾獻這會兒全然不顧是自己放出的五色神牛,像一個維權群眾一樣,擺出了一臉的義憤填膺,當即就催動葫蘆。


    那葫蘆毫光一閃,庾獻從原地消失,接著毫光又一閃,庾獻又從葫蘆中被刷了出來。


    庾獻執拗的再次催動葫蘆,進入其中。


    還未等他看清眼前的東西,接著毫光又一閃,庾獻再次出現在相府中,同時出來的還有昏迷著的太史令王立。


    庾獻木然。


    這斑斕怎麽這麽不講究呢。


    想想王立在葫蘆中也有些時候了,庾獻把他拍醒,喂了點吃的。


    王立匆匆吃了幾口後,很忐忑的問道,“國師,我家人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別提了。”


    庾獻歎氣。


    接著,庾獻想到了點事情。


    他現在已經很明確了知道了,那五色神牛追殺的目標就是自己。那麽之前那家夥為什麽會忽然停下來?


    是五色神牛遇到了什麽麻煩,還是有什麽讓五色神牛忌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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