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龍池的麵積堪比一個大湖,庾獻遊過濯龍池,將追兵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他心知時間的重要。


    趁著現在還沒有人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爭分奪秒的找到了一個落單的守衛,將他打暈之後,把自身的道袍換下。


    庾獻換了守兵的衣服,心中稍稍安定。


    籌劃了許久,庾獻的目標終於達成,然而他心中卻沒有半點喜悅。


    庾獻已經考慮過可能會發生重大變故的情況。


    他特意用功名葫蘆將太史令王立收起來,讓他在葫蘆中度過一天,然後利用這一天的時間錯覺,給自己爭取出來提前一天祭天的機會。


    隻要自己提前祭天,避開了文武百官的圍觀,那庾獻就有很大的機會瞞天過海。


    然而庾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的事情實在搞得太大了。


    他隻是想偷點王朝氣運,沒想到卻造成了國祚的更替。


    如今他手中的這個傳國玉璽,已經成了燙手的山芋。


    洛陽城中奇人異士這麽多,光是依靠一母之力的變化並不靠譜。


    現在必須要盡快找個地方躲藏起來,不然的話難免會被人搜查到。


    庾獻一邊動著心思,一邊慢慢的向北門行去。


    到了北門的時候,庾獻才發現這裏已經陷入一片混亂。


    剛才的情況讓不少人都嚇破了膽,隻以為是要天降什麽災劫。


    庾獻想了想,快步向前衝去,口中大喝道。


    “亂什麽亂?郎中令有命!立刻整束隊伍,關閉北門!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出入皇城。”


    聽到是來自李儒的命令,那些散亂的士兵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兩個軍侯模樣的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庾獻不等他們靠近就大喝道,“趕緊開門,我要去城外調兵。哪個敢要阻攔,就以造反論處。”


    兩位軍侯聽到要去調兵,不由麵色一變。


    他們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兩人哪裏敢耽誤庾獻的行程,急忙唿喝手下把城門打開。


    庾獻順利的出了夏門,隨後由北轉東,迅速的向城東逃去。


    路上的時候庾獻翻入一戶人家,再次打昏了一個仆役,將他身上的外衣剝了下來換在身上。


    庾獻相信隻要這戶人家不蠢,就不會聲張此事。


    至此,他逃離宮城的全部線索都已經湮滅。隻要沒有什麽特殊手段掐算,庾獻自信藏在這人口極度稠密的洛陽,絕對不會輕易被人找到。


    庾獻一邊避著人奔跑,一邊快速的啟動了“一母之力”。


    他的身體陡然拔高一尺,體型也變得健碩無比,雙腿更是充滿了使不盡的力量。


    與此同時。


    庾獻開啟了吞煙吐霧的兵法,努力避免來自術士的窺探。


    隻是庾獻虎符中的殺伐之力已經不多。


    徐晃帶著兵馬倉皇躲避在外,也無法為他提供後續的支援。


    一旦在殺伐之力耗盡之前,無法找到藏身之所,那庾獻就隻有死路一條。。


    而足夠隱秘的藏身之所……


    庾獻目光一閃。


    還有什麽地方,比董卓的府邸更讓他熟悉的呢!


    庾獻在葫蘆中曾經附身董卓數年,本著刷任務要細致的原則,早就對董卓府上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


    何況庾獻還附身過一段時間的董白。


    要論起對董府的了解,恐怕沒有別人能比得上他。


    庾獻正飛快的奔走著,忽然見到大隊大隊的騎兵開始湧入城來,布滿了街道。


    一些往皇城方向趕的馬車,被強行製止下來。


    上麵的官宦顯貴,也都被毫不留情的從車裏拖了出來。


    庾獻心中一警。


    想不到董卓方麵的人能這麽快作出反應,那李儒果然不是一個簡單貨色。。


    事實上,之前發生了什麽並不是最重要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極力避免城中出現混亂的情況,不要給那些別有野心的家夥可乘之機。


    李儒隻要關閉皇城,封鎖街道,將所有試圖趕來的士大夫控製住。


    那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對接下來的事情做出應變。


    庾獻可不能被人攔在這裏。


    他必須要在殺伐之力耗盡之前,盡快趕往董卓府上。


    不過此時亡命飛奔,必然會招來騎兵們的注意。


    一旦事情鬧大,招惹來張遼那個要命的家夥,那庾獻的這個身份恐怕也會出現危機。


    庾獻的目光迅速的四下掃視著,接著目光緊緊的盯住了四五隻在街上遊蕩的野狗。


    庾獻悄悄走過去,扣住一枚豆粒一彈,直接打在野狗的鼻子上。


    那野狗吃痛,瘋狂的咆哮著四處亂看,正好看到庾獻挑釁的目光。


    那野狗咆哮一聲,瘋了一樣向庾獻撲去。


    庾獻慌忙躲避,在這過程中,又用同樣的手段穩穩的拉住了剩下幾隻野狗的仇恨。


    這一幫野狗亂衝亂咬,頓時讓街上混亂一片。


    庾獻穿著一身仆役小廝的衣服狼狽的奔竄,那些正努力控製局麵的西涼騎兵見到之後,都發出了哈哈的嘲笑之聲。


    不過瘋狗不是好招惹的。


    縱是那些西涼兵不懼,他們胯下的戰馬,也下意識的避開了那些野狗衝來的方向。


    庾獻帶著一串野狗,飛速的通過了這些西涼兵控製的區域。


    那些士兵幹罵了幾句,接著笑嗬嗬的討論起,那個倒黴的家夥會不會被這些野狗撕成碎片。


    庾獻用這個法子,狼狽的逃過了兩隊西涼騎兵的搜查。


    再往前走,就再無西涼騎兵的蹤影,庾獻身後的野狗也已經跟了十餘隻。


    那些野狗費盡了全身的力氣追趕,結果人沒追到,卻把自己累的耷拉著舌頭,拚命的唿著熱氣。


    庾獻哈哈一笑,迴頭大聲對它們說道。


    “也算和你們有緣。來日若再相遇,必定給你們一番造化。”


    說著,他把一把豆粒抓在手中,用盡了全部的“生之氣息”向那些豆粒吹去。


    那些豆粒並未像往常一樣開始萌發,而是變得瑩瑩有光。


    庾獻將那些豆粒撒在地上,大聲說道,“吃了就滾吧。”


    那些惡狗哪懂什麽人話。


    隻是一個勁兒追著庾獻撲咬。


    庾獻長笑一聲,不再理會,發足向遠處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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