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這些陰差,我按照城市大小麵積分配出去,將地府精英放到稍大的城市,剩下小一點的就讓一個地府精英帶著兩個或三個陽間受封的陰差。


    沒用到半個小時,徹底分配均勻。


    在我督促下,他們紛紛用地府為他們特意製作好的身份信息坐火車前往他們被分配的城市。


    一時間,會議室陰差剩下張酉和楊辰。


    我起身看看這兄弟倆,說話語氣沒有之前麵對其他陰差的不容置疑和強勢:“你倆是想留在我身邊,還是想去我特意為你們留下的城市?我聽你倆的意見。”


    “都行!”


    倆人拱手抱拳,異口同聲迴應。


    我擺擺手讓他倆別這麽多禮。


    張酉有點爛好人的性格想替那位一直沒趕到的辣個男人死忠辯解什麽:“燚哥,王巳不是故意不來的……您不要多想,他性格您應該是知道的。不對,您失憶了。我覺得他性格就是太剛烈了,有點偏激。”


    “這不是偏激吧,剛到陽間沒兩天就不想給我麵子。”


    我知道我此刻應該耍一些恩威並施的手段,讓張酉和楊辰,以及那未曾露麵的王巳更加湊近我。


    但不知道為何,我心頭有口氣出不來。


    也在這個時候,樓下終於想起腳步聲,張酉聽見腳步聲之後,激動的大吼大叫:“來了,他來了!”


    腳步聲在上二樓的樓梯走走停停,似乎很心虛,也似乎很猶豫。直到走到以一半,突然下定決心跑了上來。


    二樓會議室門口,出現一個青年。


    這青年身高能有一米八,身穿一身黑色西服,西服外側套著個黑色風衣。大晚上仍然戴一個能遮住半張臉的大號墨鏡,離遠了瞅跟研究外星人的黑衣人特工似的。


    青年站到原地沒動,墨鏡遮擋住的眼睛順著臉頰留下兩滴渾濁淚水,讓他有股子冷麵殺手動情的味道。


    “嘭!”


    等青年緩過神,直接跪倒在地:“原駐守七重天執嗔營下擊刹手,王巳叩見王上!”


    擊刹手?


    這個稱謂在我看來不算陌生,之前閑來無事在一本野史雜談書上看到過。擊刹這個稱謂是戰國時期的一種士兵名稱,也就是古時候的狙擊手。


    擅使弓箭,百分百中,名為擊刹。


    那他戴墨鏡應該不是為裝逼,而是保護自己的眼睛。


    “為何不來見我?”


    想歸想,我得繼續板著臉。


    “昨夜追殺一個小鬼兒,跑到荒郊野外,險些沒找到迴來的路,後來搭上一個活人的車,就現在才趕迴來。”


    王巳沒為自己追殺鬼怪這件事上描繪的濃墨重彩。


    “起來吧。”


    我用因果眼一看,確實沒撒謊,而且他還被鬼怪陰了一手,差點沒把腿骨幹裂咯。


    “謝王上!”


    王巳起身,我一揮手示意他們三個過來:“我想安排你們三位去旅連市,不知道三位意向如何?”


    “燚哥,你讓我們去哪就去哪!”


    張酉明顯跟王巳更加熟絡一些,拽著王巳在他身邊,為王巳講解一些關於王上的事情。


    “燚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楊辰沒在意他要去哪,他很在意率先來到陽間奉沈市的苟常在去哪了?又為什麽在剛才說在奉沈市殺了一個叛逃地府的陰差?那明明是王上你最忠誠的手下啊!


    “你想問,小苟子怎麽樣了是吧?”


    我瞅楊辰麵露悲傷的難色,便沒有隱晦解釋道:“沒錯,小苟子被我殺了。但我不想騙你們,與其說是他是被我殺的,不如說是他是自己想死。他想用自己的死喚醒我的魂魄,他在我麵前把自己的心髒掏出來了!”


    “你們都不懂,不懂當時我的感受。”


    “我就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陪我叱吒風雲,出生入死的好弟弟硬生生把自己心髒掏出來遞到我手上,讓我親手捏碎。並且還讓我把他的靈位送迴地府,送迴地府酆都城執嗔殿原址的殘骸,他說那是他的家。”


    我把苟常在的靈位從空間背包翻出來擺到會議桌桌麵,靈位上麵赫然刻著“吾弟苟常在”這五個字。


    楊辰見到靈位,終於情緒崩潰。


    他一把搶過靈位抱在懷裏,蹲在地麵,悲痛欲絕無聲哭泣,想起之前與苟常在在地府並肩征戰沙場,浴血奮戰,能把後背交給對方的光陰,現在隻能靠著一塊靈位來睹物思人,這個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上次去地府太匆忙,沒把他靈位送迴家。”


    我拍拍楊辰後背,安慰的話在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口。苟常是他們的兄弟朋友,也是我的兄弟朋友。


    “地府我們是迴不去了……如果燚哥您下次還有機會迴地府的話,就把小苟子靈位送迴家吧……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們也死在了陽間,希望您也能為我們雕刻好靈位,送迴家送迴執嗔殿……我們就謝謝燚哥您了。”


    在外鬼看來執嗔殿陰森,恐怖,寒冷且**無比,生鬼勿進。而在楊辰這些陰差看來,執嗔殿是他們的家,死去的執嗔王是他們的大家長,也是好哥哥。


    誰都想著,死後落葉要歸根。


    “死什麽死,咱們得好好活著,以後在陽間也要有一番作為和功績,加官進爵還等著咱們呢!”


    我一邊說話一邊瞅瞅時間,都已經七點半。


    王巳,張酉,楊辰把苟常在靈位重新擺在會議桌桌麵,在靈位前擺上三根點燃的香煙,隨之三人站成一排向靈位跪拜磕頭,想送送這位魂飛魄散卻永遠活在他們心中的小苟子。


    “咻咻咻……”


    方胖子努努嘴整出幾聲動靜。


    於香肉絲還好,方胖子和劉空真,猴咂都有些坐不住了,從上車到現在一口東西沒吃,想著趁現在大部分事情被我解決,可以出去尋摸尋摸吃喝玩樂的事兒。


    畢竟猴咂相親失敗到現在,心情始終很苦悶。方胖子和劉空真也想著趁這個機會領猴咂出去在這座陌生的城市散散心,要不然這孩子現在殺心忒重。


    哪天一板磚給活人拍了,可真就壞菜了。


    “咋了?”


    我不太想讓他們走。


    “我們仨出點覓食,讓肉絲留下陪你吧。”


    方胖子抬腿帶著劉空真和猴咂就想跑。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我沒做過多阻攔,放他仨走了。


    剩下我們幾個在二樓會議室聊起一些關於地府的事和接下來該如何在陽間發展勢力。


    ……


    晚上八點半。


    方胖子,劉空真,猴咂這哥仨坐在一家燒烤店裏,腳下擺放著二十來瓶奉沈老雪。這奉沈老雪酒勁絕對上頭,跟鬆東特差啤酒不分上下。比京城的大綠棒子燕啤要喇嗓子多了,能喝五瓶以上還不多的是正經酒鬼。


    猴咂是能跟老周對著一直喝的酒瘋子。


    方胖子酒量也不差多少,相對弱一些的劉空真喝完五瓶老雪開始不勝酒力,坐在椅子一會東瞅瞅,一會西看看,保持純真的傻笑和睜開失去神采的眼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滿桌鐵簽子被猴咂的淚水沾染,猴咂像是高考落榜的窮酸秀才,也像在青春懵懂情竇初開之際被仙人跳無情奪去初戀的無知少男。


    抿著嘴唇,抓住方胖子手掌,興許情緒太過悲傷,導致酒勁成功上了頭,猴咂一邊打著酒嗝一邊絮叨:“方哥,你是真不到啊!我跟一個有夫之婦網戀了八年!八年啊!男人能有幾個八年!?我吹嗩呐累死累活掙的那點錢全給她花了!早知道這樣,我就跟村東頭村長家的小女兒在一起了,村長的小女兒還挺稀罕我的呢!”


    “悟空啊!別說了,都在酒裏頭了。”


    方胖子提起紮啤杯和猴咂碰杯,這一紮啤杯至少喝進去一瓶啤酒,頂的倆人直打酒嗝。


    猴咂喝到快斷了篇,抓住方胖子手默默叨叨說個沒完,從八點半喝到十一點。最後神奇的是倆人都硬喝到醒酒,唯獨劉空真繼續迷迷糊糊的愣神。


    “走,不在這喝了!方哥請你去ktv唱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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