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謝丕笑了,“我能如何,你不如好好看看!”


    說完,之前離去的錦衣衛也迴來了,身後帶著兩個人,揮揮手讓人將牢門打開。


    王衍瞧著,有股不好的預感。


    他抿緊唇,“我不過是犯了律法,你們要對我用刑?”


    錦衣衛撇撇嘴,並未理會,都死到臨頭了,還以為自個兒是什麽公子哥兒呢?


    將人用手銬帶上,幾人拖著他出了牢門。


    “不必拉我,我自己走!”王衍推開人,冷冷地掃了眼謝丕。


    他就不信,這些人真的敢動他,他可是王家的嫡長孫,即便皇上也不會讓人太過為難他。


    更別說,如今還有太皇太後站在他王家身後。


    到了刑房,王衍看到裏頭的情形,眼皮跳了跳。


    亮堂的燭火映照著那些漆黑發著暗光的各類刑具,一股陳年帶著腐朽的味道似乎立即就讓人幻想起了這裏曾經經曆過怎樣的罪行。


    他猛然迴頭,發現門不知何時已經落了鎖。


    “你們怎麽敢?”他意識到什麽,剛想動便被那將人押住,拖到了木架上扣了起來。


    “謝丕,你們難道不怕皇上,太後怪罪嗎?”


    “皇上?”謝丕勾唇,“你可真是蠢到不忍直視,你以為你為什麽會在這兒?”


    王衍愣了,額上青筋跳了跳,“你什麽意思?”


    “你說呢?”


    謝丕在幹淨的椅子上坐下,身邊的錦衣衛立即狗腿地替他斟上茶。


    並未動茶水,他隻一手隨意地撐著腦袋,側目看向王衍:“貞貞說過,你與崔元淑還真是天生一對,現下看來確實不錯!”


    “住口,不準你侮辱淑兒!”


    “侮辱?”


    謝丕嚼著這幾個字,似是想到了什麽,雙眼冰冷下來。


    “我記得詔獄從前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進來的,必定要先過一遍刑具。”


    他目光幽幽地看著臉色白了白的王衍,道:“不知這個規定還在不在?”


    錦衣衛心領神會,他都問了,那必然是在的,就算不在也得在。


    “二公子說的是,咱們這兒卻是有這麽迴事!”說完,他看了眼那兩個人。


    兩人領命,其中一個拿了對鉤子過來,另一人則是出手將王衍的嘴堵上了。


    眼看著拿著鉤子的人走了過來,王衍怒目而視,嘴裏唔唔地說著什麽。


    能來刑房的人,自然都是平日裏心狠手辣的,因此下起手來沒有絲毫猶豫。


    隻聽噗嗤一聲。


    “唔——”


    那對鉤子在兩人的手下猛地穿過王衍的琵琶骨,隨後吊在了木架上。


    王衍被劇烈的疼痛襲遍全身,仿佛那兩個鉤子勾住的不是他的琵琶骨,而是他的心髒。


    從額頭到脖子,青筋更明顯了,兩眼翻了翻,眼看就要暈過去,錦衣衛收到謝丕的眼神,立即揮手。


    下一刻,一盆鹽水直接潑醒了他,傷口被鹽水燒著,說是灼心剜骨也不為過,血水混著鹽水淅淅瀝瀝地從他身上落下。


    很快便淌進在地上的那道漆黑的凹槽裏,通往不知何處。


    “唔唔——唔唔——”


    王衍稍稍清醒些,赤紅著眼朝謝丕看來,後者神情淡漠,嘴角卻微微揚起。


    不說說話,他都知道這廝是恨極了他。


    不過,那又如何?


    許是覺著無聊了,他起身在另一麵牆邊刑架上走過,挑了條帶著倒刺鐵鞭。


    身後跟著的錦衣衛愣了,謝二公子這樣的讀書人也會耍鞭子嗎?


    想著,他笑了笑,“謝二公子,要不還是我來吧!這鞭子不如尋常的好使……”


    “啪——”


    一鞭甩在了王衍身上,立即便有血痕映了出來。


    隻見王衍身子抽了抽,將將要暈過去,又是一鞭落下將他打醒。


    疼痛,昏沉,不停交替。


    衣衫被倒刺刺啦一聲劃破,深入皮肉,有的甚至劃到了骨頭。


    抽了幾下後,謝丕看了眼鞭子,“的確不怎麽好使。”


    分量不輕,不過他腕力不錯,剛好足夠運用。


    錦衣衛不說話了,閉著嘴靜靜地看著。


    又抽了幾下,謝丕更為嫻熟了些,鞭鞭到肉,想抽哪兒抽哪兒。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王衍的臉側被甩到,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似是驚怒交加,他掙紮著卻被鐵鉤鎖住,連帶著全身痛不欲生。


    “唔唔……唔……”


    他掀起帶血的眼皮,一番折騰後,有氣無力地看著謝丕。


    “讓他說話!”


    吩咐下去,王衍嘴裏塞的木球便被摘了下來,帶著血水。


    抖了抖唇,他吃力道:“元淑,究竟如何了?”


    謝丕微微揚眉,“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力氣過問旁人?”


    “告、告訴我……”


    究竟是出了什麽事,他會被抓進隻有九卿才會進的詔獄。


    且,還用上了刑。


    “放心,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現下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王衍倏地冷下眸子,“你不過是為了崔九貞報複於我,何至於對女人出手,有什麽衝我一人來便是。”


    “哦?你一人?”謝丕扔下鞭子,遂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掀起眼簾,“你在教我做事?”


    “算我……求你,她隻是個無辜的柔弱女子,威脅不到你。”


    謝丕嗤笑,並未迴應,他隻道:“知道為什麽會進隻有九卿才會進的詔獄麽?”


    王衍抿了抿帶血的唇。


    “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話音落下,王衍愣住了。


    “到了現在,你還以為皇上會顧及王家,顧及你祖父的功勞?”


    謝丕冷淡的聲音在刑房裏不緊不慢地響起。


    王衍明白了他的意思,現在才真正開始慌了。


    他發絲淩亂,麵色慘白,“不會的,不會的……”


    怎麽可能,他明明做的隱秘,不可能有人知道才對。


    “放心,我會讓你們見上最後一麵,但不是現在!”


    謝丕說完,從袖中拿出卷好的紙張,上頭是份口供。


    遞給錦衣衛,“按這上麵的,仔細審問,不必急,但務必要審問的清清楚楚。”


    錦衣衛接過,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應下道:“是,請謝二公子放心,兄弟們別的沒有,可耐性是一個比一個好。”


    謝丕頷首,“當心些,可別弄死了!”


    畢竟他也不想在大婚之際,觸了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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