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膽的女子,如同烈焰般靠近,便是冰川雪地,也都教她給融化了。


    崔九貞信了,他這麽說定然就是如此,這點還是相信他的。


    不過,想起那個諸秀,還是不大高興。


    “今兒個諸家來人,王守仁的妻子和她的族妹,那個族妹一口一個姐姐,喚得我膈應死了。”


    謝丕皺眉,這些事他倒是從未在意過,諸家的親事他不知便訂下了,後來聽說人沒了,他也未多想一下。


    隻記得王守仁的夫人好像是那戶人家出來的,別的便不知了。


    他從不在意旁的女人,哪裏會多關注。


    “她來做什麽的?”


    “我哪裏知曉,隻說是上京見見世麵,這見世麵還見到我家來了。”


    崔九貞嘀咕著,謝丕好笑,替她理了理鬢角的碎發。


    “不必管他人如何,你才是我未來的妻子,若是不喜,便不見就是,沒必要為著旁人委屈了自個兒。”


    謝丕對於諸家是沒有一點兒印象的,能知曉也就是聽自家父親提過一兩句。


    現如今有人給他的貞貞不快,他自然不會高興。


    哄好了崔九貞,看著她高高興興地去準備晚飯,謝丕在桌子前坐下寫了封信讓人遞迴府裏。


    隔日,收到信的謝夫人徐氏則是頗為頭疼。


    諸家的確是曾訂下過親事的人家,且因為諸家女嫁於王華之子王守仁,又因對方是以與他們關係,有了不少的牽扯。


    此次諸家女上京,還帶了個妹妹,她也聽說了,是因著年紀到了,特意來相看人家的。


    偏偏謝家和諸家還當成姻親在走動,諸家女上京後便去了崔家,不說目的,就這麽一瞧,誰都有些膈應。


    她想了想,決定親自走一趟崔家,將這層關係說清楚了的好,免得鬧出什麽誤會。


    想到這裏,她心裏將謝遷痛罵了一頓,都他,當初死了便死了,婚事作罷便作罷。


    還非要當成什麽姻親走動。


    閑的筋疼!


    與此同時,崔家裏頭,玉煙也將打聽來的消息一口氣地說了,言語間對那諸秀是警惕不減。


    “小姐您想想,她是上京相看親事的,到了京城除了拜見過謝家,就是來咱們崔家。”


    玉煙想起昨日見到的諸秀,頗為不喜,“聽說諸家和謝家還當成姻親關係走動呢!她這般喚您姐姐,怕不是覺得……”


    “嗯?”崔九貞掃了她一眼,玉煙一噎,後頭的話沒敢再多說。


    她怕若是說了,恐怕自家小姐今兒個就不好過了。


    “總、總之,小姐您可一定要防著那個諸秀,如此親近您,一看就沒安好心。”


    崔九貞對自己和謝丕還是有信心的,唯獨這謝家和諸家還當姻親走動,讓她有些介意。


    可沒見著前頭那兩家也當姻親走動。


    “許是想借著我為自己尋戶好親事,不然憑著諸家,在京城這種地方還真不算什麽。”


    若是如此,倒也能理解,隻那一口一個姐姐,嘖,果然還是不太習慣。


    總給她一種別的味道。


    想起那個已故,與謝丕定親的諸家女,她一陣頭疼。


    過了中午,黃媽媽來稟報,說是謝夫人過來了,崔九貞聞言,擱下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


    謝夫人過來,怕是因著諸家事,她心中有了數,便吩咐玉煙替她更衣。


    頡芳齋裏,崔九貞一襲水色褙子,下身是月白的綢裙,淡妝宜人,一行一動間,端的是雲鬢楚腰。


    徐氏對這個未來兒媳婦真真滿意極了,見她過來,忙牽了她的手,一握便皺了皺眉。


    “怎的有些涼,衣裳加的不夠?”她又捏了捏她身上的衣裳薄厚。


    崔九貞搖頭,“天兒漸冷,手吹了風便是如此,衣裳都是夠的。”


    見著確實如此,徐氏點點頭,隻是手卻沒再鬆開,用自己的掌心給她暖著。


    都是自己人,徐氏也就沒多廢話,將自己來意說了,“諸家丫頭這迴上京是打算給族妹挑選親事的,我們兩家因著從前有過一段往來,因此便一直當成姻親走動了。”


    她說著,拍了拍她的手,“你也知道,諸家在京城沒個依靠,也就姻親王家和我們謝家,因此聽聞你與謝丕訂了親事,便也扯上了幾分關係,對那丫頭說親也有利。”


    徐氏其實是不喜這般做法的,但事情都發生了,也改變不了。


    崔九貞自然知曉諸家姑娘這麽做的意思,隻是不喜那還來自己麵前以親家妹妹的身份套近乎罷了。


    “伯母說的九貞也明白,自然不會為難她們。”


    徐氏搖頭,哪裏是擔心她為難她們,“我是擔心你自個兒憋著難受,膈應自己。”


    崔九貞心中感動,果然,有她這麽一說舒服多了。


    隻是,若是要她往後以姻親的關係與諸家走動是不可能的。


    她隻能做到不過問,說她不能容人也好,不知禮數也好。


    總之,不可能!


    稍晚些,徐氏這才打道迴府,這迴過來竟是連兒子也沒看,急匆匆地便走了,也不知趕著迴去做什麽。


    崔九貞沒多想。


    然而,謝府裏,謝遷下了衙迴家,進屋就被徐氏擰著胳膊拖到了炕上。


    “作、作甚啊……”


    謝遷拚命揉著胳膊內側的軟肉,疼的要溢出淚花了。


    “夫人,為夫又做錯了什麽?”他委屈道。


    徐氏冷冷地瞪著他,越看越頭疼,“你就會給我找麻煩,看看你都幹的什麽好事,當初諸家的姑娘沒了便沒了,偏偏你來句往後還當姻親走動,如今倒好,讓崔家如何自處?把他們當什麽了?”


    謝遷聞言一噎,他、他當時也沒想到啊!


    “這不是,就當個尋常親戚朋友麽……”


    “你這麽想,人家也這麽想?”徐氏恨鐵不成鋼。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人心這東西最是難測,若是老二沒親事也就罷了,這算不上姻親的姻親,我也就當半個親戚走動便是。”


    徐氏瞪著他,話鋒一轉,“但如今老二已經與貞丫頭定親,明歲就要娶妻了,這麽著豈不是讓貞丫頭難做?”


    以為是娶繼室呢?前頭的沒了,姻親關係還在,後頭的也要禮讓三分。


    她們貞丫頭可不能受這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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