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譽的死,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送完京城,京城龐譽所在的陣營,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都是驚得不行,嘴都合不攏了。


    在這些人看起來,他們陣營之中,最難死的人就是龐譽了,可偏偏龐譽就死了。


    官方渠道的信息一點也不比這些人的慢,當這一則消息在金鑾殿上炸開的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一場恐怖的變革即將襲來。


    這時候的江蘇,已經是亂糟糟的一團,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十一天,距離龐譽死亡已經過去了十一天。


    得到蘇倫奏報的皇帝在自己的禦書房之中幾乎高興得跳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可愛的孩子,龐譽死了,這可是去掉了他的一大塊心病啊。


    “來人,速速傳兩位老帥來見!”皇帝第一時間便直接發布了命令。


    兩位老帥立刻進宮直接來到禦書房,皇帝直接把蘇倫的奏報遞給了兩人,兩人看了一眼之後,眼神卻是幾位平靜,上將軍說:“陛下,這件事我們必須要謹慎以待,龐譽一死,蘇倫必然要麵臨巨大的壓力,這件事需要慎之又慎,我們不能讓蘇倫寒心啊!”


    “無須兩位將軍提醒,朕自然明白,不知兩位老帥有和高見?”上將軍和韓將軍,無疑是當今皇帝的心腹之中的心腹,這兩位是他可以無條件信任的存在。


    也隻有這兩位,敢在他這個皇帝麵前說真話的存在。


    這兩位老帥都是大夏的功勳老帥,若是可以,他也不願意這兩位如此高齡了還要為國奔波,可奈何皇帝能倚靠的人實在太少。


    對陣蒲甘王朝雖然取得大勝,但卻也消耗了不少的資源,尤其是對於蒲甘王朝的優撫政策,以及各種優惠的條件,實在是讓大夏目前除與一種入不敷出的狀態。


    眼下,蘇倫能一擊必殺除掉龐譽,對於皇帝而言,自然是最好的方式,能徹底根除大夏境內最大的一塊毒瘤。


    但這也意味著,蘇倫所在的蘇家,將會成為大夏的那些人的主要討伐對象,各種各樣的罪名會被逐漸的丟出來,對蘇家進行迫害。


    若是,身為皇帝的他,也無法阻止這些人對於蘇倫的迫害,那麽這些人將會變得無與倫比的囂張。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穩住局勢,而是怎麽才能讓他們的所有壞心思抹殺!”


    韓鐵戟兇狠的說:“這一次蘇倫所作所為,是老夫想做而無法做的,陛下還請務必要保住蘇倫一家,保住英國公的威名,必要的時候,老夫建議可以動用武力震懾!”


    “若是使用武力,必然激起那些家夥的反應,不能太過於強勢!”


    上將軍否定了韓鐵戟的說法:“這些勢力盤根錯節,就像是一團亂麻一樣,理都理不清,動了誰都會引發相應的反應,這一次龐譽死了,我想安國公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畢竟龐譽乃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竟然就這樣死了,他不甘心的!老夫猜測,要不了多久,我們這位老古董應該會出現在這裏!”


    安國公夏嵇,乃是當今皇帝的族叔,雖說不是昌王那等親叔叔,但卻是一位舉足輕重的存在,這位可是當初跟著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時候,最擅長計謀的一位!


    可以說,是當初太祖皇帝身邊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這位的計謀和上將軍的軍事指揮才能,幫助當初的太祖皇帝從一窮二白一無所有,直到最後定鼎江山都是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至於為何安國公會和皇帝走到對立麵,那是一樁秘辛。


    當初由夏河發動的內亂,使得上將軍和韓老將軍被死死的牽製在邊境線上,那時候的安國公夏嵇就是整個朝堂之上的定海神針。


    也不知為何,這位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卻沒有發揮出自己原本的能量,他本有能力護住年幼的少帝安全脫身,但卻遲遲不動手,甚至於在最後時刻,夏河攻破京都的時候,他都沒有伸出援手。


    若非少帝身邊有著忠義之士護持,否則也不會有現在的局麵,齊王夏河坐上金鑾殿上的那個位置,安國公便徹底閉門謝客,他沒有給夏河做左膀右臂,但夏河也沒有選擇動他。


    而在後麵,各方勤王軍隊入京,與齊王進行了長達兩年的對峙,這一段時間內,這位安國公依舊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


    直到五年後,勤王軍隊在少帝的率領下節節反攻得逞,這時候的安國公終於出現在少帝的身邊。


    而這一次他的出手,所有人都以為,這位國公之前乃是在韜光養晦虛偽以蛇,為的就是等待少帝成長起來,然後輔佐少帝對夏河進行迎頭一擊。


    起初,皇帝也是這麽想的!


    但隨著大夏境內的各路死忠將夏河打得節節敗退,最後不得不退出京都退迴山東的時候,當今皇帝在金鑾殿上宣布大夏迴歸正統的時候,安國公夏嵇卻是選擇了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方式,觸怒了當今皇帝。


    這位安國公,竟然提出了要成為親王,並且以皇帝年幼,資曆不夠,難以治理國家為由,竟然要求皇帝讓他成為攝政王。


    何謂攝政王?這是可以代表年幼的,病弱的,出國的,總而言之就是不具備政治管理能力的君主行使國家主權的能力,通俗點說就是垂簾聽政。


    而當時的皇帝,卻是已經雄韜武略,雖說年紀的確仍舊顯得年幼,但在這一場平亂之中表露出來的政治手腕,卻是讓許多名將都不得不被他的魅力折服,夏嵇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可謂是癡人說夢。


    別說安國公想要攝政,單單是想要封親王都很難,他畢竟隻是一位夏家的外戚,封郡公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而且雖說這位郡公的職位不如親王或者郡王那麽顯赫,但誰都知道,太祖皇帝給了他極大的特權。


    這是對這位的補償,可以說,在整個大夏,唯一一位,不是親王卻勝似親王的人,甚至於一些郡王侯爵都比不得這位。


    但很顯然,這位並不滿足於這件事,皇帝也沒有給他親王和攝政王的職位,隻是給了他一些實質性的職位,至於封號則是維持原狀。


    因此,叔侄二人自然而然的就產生的隔閡,而此時就在夏河當政的期間,安國公卻已經聯合了許多世家門閥,將其都整合在手中,以至於就算是皇帝對於他的野心極為不滿的時候,卻因為常年內戰,內耗嚴重,整個國家百廢待興的狀態,實在是有些難以維持下去。


    當年的皇帝,也頗有一番壯士斷腕的決心和勇氣,直接選擇修養三十年,如今二十年一晃而過,當年的安國公年紀也越發的大了,他的年紀隻比上將軍小幾歲,如今也已經是白發蒼蒼的老人。


    但就是這樣一位國公,地位尊崇的國公,卻是依舊賊心不死,他培養出了龐譽,同時他幾個孩子也都是如狼似虎。


    尤其是龐譽,這位國公,頗有些將其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的地步,他公然讓龐譽北上博取軍功,然後又在感覺到皇帝對龐譽生出警惕之意的時候,做出了讓龐譽急流勇退,退居江蘇。


    他們這一群人把江蘇經營成了自己的後花園,他們成了江蘇的無冕之王,龐譽手握重兵,加上軍政聯合,將江蘇百姓搞得是苦不堪言,雖然生活勉強過得去,但卻一點都不富裕。


    江蘇的稅收遠遠超過周邊其他省份的稅收,可以說是收取重稅,但每年上交到朝廷的稅收,卻是按照最輕的稅務進行,而且加上一些人明目張膽的克扣,江蘇這個最富裕的一個省,交出來的稅務,居然還不如西北地區的一些省份。


    這是極為恐怖的一件事,在這個重農抑商,占據著江南錯綜複雜的水係布局的江蘇,不管是各種方麵,都應該是整個大夏的集大成者,可偏偏江蘇就像是被人砍了腿一般。


    江蘇成為了安國公和一眾門閥身後的後花園,每年從江蘇得到的數十萬*稅收,都被他們藏了起來,這也是皇帝這些年,為何越來越不待見這位族叔的緣故。


    可這位的手段計謀都是當世頂尖的,就算是皇帝,想要動他們,都是極難極難的,這些勢力盤根錯節,盤踞在京城,尤其是朝堂之上,這些人利用手中個各種推舉的名額,在不同的職能部門安插了不少他們自己的人,搞得整個朝堂烏煙瘴氣,黨爭已然成為最正常的現象。


    而果不其然,就在上將軍兩人和皇帝交流的時候,忽然便有內官來報告,說是安國公帶著一些老人已經來到禦書房外,說是要給龐譽討一個公道。


    “兩位將軍以為如何?”皇帝還是要征詢這兩位的意見的。


    “這件事我們二人還是先迴避一下,和他們的對弈,還是要放到朝堂之上,真刀真槍的幹起來,在這禦書房之中,若是爭吵起來,難免有失體統!”上將軍沒有選擇在這時候跟安國公碰麵。


    “那好,兩位將軍還請暫時避居屏風之後,我來會會他們,明日朝堂之上,兩位將軍再出手!”皇帝示意了一下,兩人也是連忙走到了皇帝禦書房屏風後的休息區域。


    “傳安國公等各位大人進來吧!”隨著皇帝的宣召,一場明爭暗鬥頓時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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