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詩會?如是,你與我具體說說這所謂賽詩會,到底為何要舉報這所謂的賽詩會呢?”盡管上次已經說過一次了,可迴去的時候他也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所以便沒問。


    “這賽詩會,是上一任丞相諫言設立的,和王爵手中的推薦名額是同樣性質!”柳如是一向不喜歡囉嗦,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


    簡單,易懂,便是她的態度。


    這個世界上,能讓她心湖泛濫的人或事不多,區區不過三件事而已,在遇到林陽之前,唯有其二。


    林陽是第三個,能讓她心湖泛濫的人。


    “怎麽大夏全是這種特權的方式,這對於科舉而言是一種挑戰!”林陽眉頭蹙起,若大夏全是這種走捷徑的方式,那問題怕是會很大,這種國家是絕對長不了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初人才凋敝,連年征戰,立國之後無人可用,當時的丞相秦關不得不這麽做,這也是導致其子秦仲義差點被廢相的對最大原因!”柳如是說。


    “秦仲義?秦少河的老爹?”林陽眉頭微微一蹙。


    “嗯,秦關死後,上將軍便提議廢除這種方式,但秦仲義據理力爭,又因為世襲罔替了秦關的相位,做事便有些不計後果,尤其是那時候,當今聖上年幼,秦仲義做了一些讓皇帝震怒之事,所以便直接密令廢了丞相這個官位,隻保留這個官名,這還是念在秦關的麵子上,否則秦家一門將血流成河!”柳如是知道許多常人都不知道的秘辛,林陽已經不奇怪了。


    但眼下柳如是說出來的事情,這種事情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秘辛了,可以說是天大的秘密,一般人可沒辦法接觸到。


    看到林陽那奇怪的眼神,柳如是也沒有迴避的意思,隻是說:“林郎,如是有些事情,現在迫於一些限製,難以與你言明,有朝一日,待如是覺得時機合適,會對夫君和盤托出的,還望夫君你莫要猜忌妾身。”


    “不會,人人都有不得對人言之事,你我雖是夫妻,但彼此之間還是需要一定的空間,互相理解我們的感情才不會因為一些瑣事出現問題,而且我不相信如是你會對我有任何隱瞞!”林陽搖搖頭,對此表示理解。


    夫妻之間,若是做不到互相理解,感情早晚會出問題,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柳如是等一眾紅顏對他都是掏心掏肺的好,他不能做了那負心人,若是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信不過了,這個世界怕已經是眾叛親離的局麵。


    林陽可不想到頭來,自己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如是是自己的妻,一些不必要的猜忌和懷疑,林陽不會去做,尤其是他們二人的感情,並非是用嘴巴說出來的,而是互相之間經曆生死之後,培養出來的。


    林陽自然是不會懷疑柳如是故意隱瞞,誰還沒有點不能說的秘密,便是如是隱瞞於他,他也不會刨根問底,那是很沒有情商和降智的行為。


    見林陽理解自己,柳如是更是欣喜,輕輕一笑:“多謝林郎理解妾身,既然已經成了林郎的女人,等一切事情做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


    “告不告訴我,沒關係!”


    林陽輕輕執住柳如是的雙手,眼中泛起一抹心疼:“盡管不知道你背負著什麽,但我也是你的夫君,若是有我能幫上的忙,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你!”


    “嗯!會的!”


    柳如是心中感動,眼底卻是閃爍這一抹難言的神色,若是可以,她也想依靠這個男人,但問題上,她身處的旋渦太深,在沒有一錘定音之前,她不願意把他拉進來。


    “哎,我知你性子,你啊,最擅長的就是心口不一了!”


    林陽知道柳如是大抵是不會這麽做的,這種事情,他很清楚,既然柳如是不告訴他,那證明他的實力還不足,既然如此就變得更加優秀,變得能幫助到她就好了。


    看著林陽眼中的那一抹堅定,柳如是感動之餘,更加篤定了不讓他牽扯進來的心思,說:“放心吧,就算是我完不成這個任務,我也還有師傅,必然能全身而退。”


    “那樣最好,你若是出了什麽事,我會發瘋的!”林陽認真的說。


    “好,不會讓你擔心的!”柳如是螓首輕點,但心中怎麽想,也唯有她自己清楚。


    林陽深吸一口氣,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二人繼續往前行去,林陽問:“如是,在金陵,你可有什麽想去的地方但又沒去過的地方,今日我陪你去逛逛如何?”


    “此言當真?”柳如是臉上閃過一抹雀躍。


    “自然當真,也不會打嘴炮不是,還是跟自己心愛的女人打嘴炮,那是最沒品的事情了!”林陽牽住柳如是的右手說。


    “那我想去玄武湖上泛舟,來到金陵多年,受困於沁雅閣花魁的身份,我幾乎很少出門,若非林郎你,現在我恐怕都還要繼續之前的生活,玄武湖泛舟,婉兒妹妹與我說了多次,我也要你背我!”柳如是難得露出這麽一抹小女兒的姿態,林陽自然是樂意的點頭。


    “等等,我迴去帶上師傅的鳳初,你帶上你的南風簫,我想在玄武湖上和夫君來一曲合奏!”柳如是忽然說,林陽自無不允,恰好這邊距離天下來客和沁雅閣也夠近,二人很快便取來了琴簫。


    為了趕時間,林陽化身車夫,駕駛著天下來客的馬車直奔玄武湖,考慮到柳如是帶著瑤琴,不好背著,而且路程也不算太近,所以才駕上馬車。


    玄武湖上波光粼粼,在次白天來到這裏,林陽發現原本被那些莊園占著的區域,現在已經徹底恢複成湖麵,整個水域變得寬闊了許多。


    林陽把馬車停在玄武湖畔,在湖畔找了一條畫舫,帶著柳如是安靜在湖中泛舟。


    天色晴朗,但這二月的風,還是夾雜著尾冬的寒意。


    盡管來時已經帶上了雪貂皮的披風,柳如是和林陽還是感覺到有些寒意,讓兩人都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裳。


    “如是,站穩了!”


    林陽沒有要船夫,他自己劃著畫舫就慢慢往湖中心而去,來到湖中心,在岸邊已經看不太清楚畫舫之上的場景,隻是遠遠看到一個小船在湖中飄著。


    林陽把船泊在湖心,便走到船艙之中。


    隻見,柳如是此時已經安靜盤坐在一張軟塌上,在她麵前是一張矮幾,虞妃的鳳初琴正安靜躺在矮幾之上,柳如是正在撥動琴弦進行正音。


    見畫舫停了下來,柳如是頓時抬起頭來,四目相對之中,二人臉上都閃過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


    “怎樣,調好音了麽?”林陽走到柳如是的對麵坐下,目光溫柔。


    “已經好了,正在等你!”柳如是嫣然一笑,問:“林郎,你說我們奏一曲什麽才好呢?”


    “《梁祝》如何,我記得你最喜歡梁祝這個故事了!”林陽提議說,柳如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梁祝,比西廂記都還要喜歡,向駱婉就比較喜歡西廂記,她喜歡崔鶯鶯的愛情故事。


    柳如是和駱婉有所區別,她比較喜歡淒美而奇幻的梁祝,而且梁祝這首曲子,也比較適合琴簫合奏。


    “嗯!林郎先喝一口蜜水潤潤嗓子!”


    柳如是聽林陽提議合奏梁祝,她也是很幸福,將事先帶來的蜜水遞給林陽,林陽也不在意,接過去便喝了一口,這可是柳如是自己的玻璃杯子,隻有她自己能用,而現在多了一個能用的人了。


    放下蜜水,林陽取過一邊安靜掛在船艙壁板上的南風簫,便直接走到了船頭,伴隨著嗚嗚簫音響起,一股稍顯悲涼的氛圍便隨之彌漫開來。


    柳如是看著站在船頭的背影,嘴角也輕輕勾起一抹弧度,玉指落在了那鳳初琴的琴弦之上,輕輕撥動之後,便有著悅耳的宛若流水叮咚聲的琴音緊隨著林陽的簫聲響起。


    禁忌二重奏,這可是很把控功底的。


    此時玄武湖上,也有著不少遊湖之人,聽到悅耳的樂聲,便也都紛紛劃船橫渡過來。


    林陽今天穿的是一身駱婉親手給他做的衣裳,是按照他的設計圖,後世的設計圖設計出來的衣服,在這個時代或許可以說得上是奇裝異服的衣服,用的是藏青色的色調。


    配上此時吹著嫋嫋簫音的姿態,到頗有一種翩翩公子的既視感,這些船隻靠過來,但都沒有人出聲打擾,這麽美好的音樂和湖水的親衛波蕩聲融合得十分融洽,讓一些女子都有些如癡如醉。


    一曲散盡,那空穀迴響一般的旋律卻依舊在這些人腦中打轉,整個玄武湖上,仿佛一瞬間,時間停止了一樣,隻有輕微的風聲告訴世界,這並非是靜止畫麵。


    《梁祝》是一個很美的故事,曲子也有著自己的韻味,而這一首曲子在天下來客已經不知道演繹了多少遍了,幾乎許多金陵的大家族的人都知道梁祝這個故事,也聽了不下一次這首曲子。


    但和天下來客之中,那些賣藝的藝人有所不同的是,那些人演奏的匠氣太重了,和這一版本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用二十一世紀的話來說,就是:“注入了靈魂”。


    沒錯,兩人的演奏,就像是給這一首曲子注入了靈魂,讓人仿佛僅僅通過樂曲就能感受到那浪漫愛情主意的悲劇結局的淒美故事之中那蘊藏的深深的無奈。


    這一天,因為林陽二人的合奏,使得玄武湖上更加熱鬧起來,而且因為兩人演奏的曲子,都是天下來客比較出名的幾個故事的曲子,也是讓他們稍稍出了一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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