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天下來客,那扇門依舊開著。


    大廳一樓,已然人聲靜謐。


    單人,獨坐,孤燈,倩影。


    不知為何,原本應該是寂寞的場景,配上那一張期冀的玉容,卻給人一種反差的溫暖。


    呆滯的眼神,透著昏黃的燈火,剩下的隻有那一抹讓人心疼的溫柔。


    氣喘籲籲跑到這裏的花芽,看著那呆呆凝視著駱婉那麵容,不知為何,一種負罪感忽然陡然而生。


    “哎,你不是,幼薇小姐的……”


    就在花芽發愣的時候,駱婉終於是先發現了她:“快進來,林大哥呢?沒跟你一起迴來嗎?”


    “啊!”


    花芽終於是反應了過來,連忙走了進去,說:“那個,駱婉姑娘,我家小姐那邊,還需要林公子幫忙,今夜林公子便要暫時留宿在我們家那邊了,林公子讓我來與你說一聲。”


    “啊!大哥不迴來了?”駱婉微微一驚。


    花芽點頭:“嗯,今夜確定留宿,所以駱婉姑娘,你早些歇息吧,林公子知道你會等他,所以讓婢子前來告知姑娘!”


    “是這樣啊!”駱婉聞言,心中忽然溢出一股暖流,隻是這樣一句關心,她就已經滿足了:“嗯,謝謝你來告訴我,還請稍作歇息,我給你準備一些蜜水解解乏!”


    “不了,不了……,小姐那邊還需要我去照顧,就不叨擾了!”花芽低著頭,有些心虛。


    “你來一趟不容易,連口水都沒喝上,豈不失禮!”駱婉硬拉著花芽坐下,便自己去準備蜜水去了,花芽這才抬起頭,眸中的歉意更深了一些:“我們這麽做,真的好麽?”在這一刻,她也有些茫然了。


    飲用了蜜水,花芽懷著無比糾結的心情離開了天下來客,而駱婉也終於可以安心休息。


    這一夜,林陽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時睡去的,隻感覺在和李幼薇夜談的時候,小酌幾杯,腦袋逐漸見就沉了下去,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床上,身邊還有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有點暈!我的酒量何時這般差了?”


    他抬手拂了拂自己的額頭,隻感覺自己腦袋是非一般的沉重,手臂還有些麻木,而且有種一直睡下去的衝動。


    但終究這也隻是想想而已,躺了許久,感覺稍微緩和了一些之後,林陽這才準備起身,畢竟人家給他準備了這大紅被子,他可是一個醉鬼,總不能弄髒了人家的被子。


    而就在他準備撐起身體,將腦袋從柔軟的棉枕頭之中抽出來的時候,林陽整張臉瞬間就變了色。


    他感覺自己的手肘貌似觸到了什麽,整個人就瞬間僵住了,這種感覺他親身經曆過,腦袋幾乎是機械一般緩緩往右邊轉了過去,隨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讓他先是呆滯,隨後心驚肉跳的場景。


    那一瞬間的美麗讓人移不開目光,而那後知後覺的冷意,卻是讓他慌不擇路,直接翻倒下床,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之上,冷靜的腦袋也瞬間空白一片。


    被這動靜驚醒的玉人,睜開朦朧的雙眸,露出無一位男子見過的慵懶誘人,而此時她似乎也是朦朧狀態,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花芽,怎麽了?怎麽這麽吵,我好像聽到了林公子的聲音!”李幼薇一邊伸著懶腰,嘴中輕聲詢問。


    林陽腦海之中各種念頭不斷迴旋,昨夜的事情也一遍遍在腦海之中過濾,他不知道是哪一環出了問題,自己為何會和李幼薇赤身裸體同塌而眠?


    難不成,自己昨夜,酒後亂性,做了禽獸之事?


    可為何,自己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兩杯小酒,也不至於讓自己醉倒吧?換做是他自己天下來客釀的酒還差不多,市麵上的這些酒,度數也不過是後世啤酒那樣,啤酒他自己都可以空腹幹掉一件,不至於被幾倍酒給放倒了才對。


    林陽的腦袋亂得很,來到這個世界為之,第一次如此慌亂。


    而就在他六神無主,不知如何解釋的時候,李幼薇也終於反應過來,當她和林陽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同時傻了。李幼薇低頭看了一眼身邊那猶有餘溫的印記,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延遲許久的,女人受辱之後的刺耳尖叫:“啊……”李幼薇慌忙扯過那被子將自己身子遮住,縮在床角,宛若受驚的綿羊一般。


    林陽也終於被這尖叫聲驚醒,連忙說:“李姑娘,李姑娘,幼薇姑娘,你不要叫喊,我……我……哎……”


    “啪啪!”


    林陽嘴都禿嚕了,狠狠給了自己兩耳刮子,暗罵自己平時的巧舌如簧,這時候卻是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他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這種境況,手腳都在發抖。


    這時候和他所在的世界不一樣,女子貞潔重若性命,唯有自家夫君能接觸,而且必須是兩情相悅確定婚事之後,更有甚者,隻要一定下婚約,便隻能等到結婚之後才能相見。


    若非是愛煞了他,定下了心意要嫁給他,駱婉也不會讓他占了那麽多的便宜。


    現在,和李幼薇居然出現了這種事,林陽可想而知,若是被李家得知,甚至於被外人得知,屆時會徹底壞了李幼薇的清白名節,雖說通過身上的穿著,他隱約猜到自己的和李幼薇沒有發生更進一步的關係,但這也不得了了。


    這邊無法交代,還有駱婉那邊,該如何交代?李家人若是知道這件事,李宗翰會不會提刀來砍了自己,李家人會不會找茬?


    便是李家這邊不追究,迴去之後,他要以何麵目告訴駱婉,他喜歡的大哥是個辱人名節的垃圾渣滓?


    而李幼薇,這邊該怎麽辦?撒手不管當一個爛人,那李幼薇今後的生活該如何?除非遇到那種不介意的人,但別說在這個時代,便是在開放的後世,許多人都有著處女情結,怎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是一隻破鞋?


    而盡管李幼薇那麽大聲的尖叫,往常但凡是聽到一點風吹草動的花芽和青葉,必然已經出現,今日卻是遲遲未出現,而兩人也逐漸的冷靜了下來。


    李幼薇此時雖然隻著小衣,但全身上下,並沒有娘親以前與她說過的,那種做了女人的感覺,心下稍稍安心了一些,但盡管沒有最後一步,可對於現在的女子而言,卻也談不上是清白身子了。


    林陽此時半跪在地,不敢去看她,隻能一個勁的道歉:“李姑娘,李姑娘,我禽獸不如,我就是個禽獸……”他隻能磕頭,盡管他知道這一切無濟於事,但他找不到其他贖罪的方式了:“我會負責的,幼薇姑娘,我會負責的……”


    似乎是被林陽那血淋淋的額頭所嚇倒,李幼薇終於是強忍住了恐懼和斷斷續續的哭聲。


    “你要如何負責?”李幼薇眼淚不住的流,聲音顫抖:“我的清白,你要如何賠償?”李幼薇盡管堅強,也逐漸想到了一些東西,但對於自己和一位陌生男子取了衣裳同塌而眠,便是自己這方有錯,可這也是她李幼薇第一個男子,此時便是林陽要受委屈,她也無可奈何。


    “隻要開口就好啊,就怕你不開口!”林陽心中稍稍鬆氣,如蒙大赦,他就怕這一次給李幼薇造成了心理陰影:“幼薇姑娘,隻要你要求,我都可以,需要什麽,隻要我有,都滿足你!”


    “你便是這般敷衍於我!”李幼薇淚珠落得更疾了。


    “幼薇姑娘,你別哭,哎呀,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林陽茫然無措,膝行至床前,想要安慰,但卻無法安慰,隻剩下滿臉的焦急和無奈,手腳都不知該放在何處,隻能在空中隨意揮舞,就好像癲癇病人犯病那般:“幼薇姑娘,幼薇姑娘,我也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以往我飲酒,很少會醉倒,我也不知是不是會發酒瘋還是故意有人這麽做的?”


    李幼薇看著林陽,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麵對父母責罰時候的樣子,手足無措,和以往那種運籌帷幄,便是身陷囹圄,都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可現在卻是展現了無辜的另一麵,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林陽,李幼薇心中的那一抹怒火卻是忽然沉了下去,對於這樣的他,她真的無法怪得起來。


    “我知道,應該不是你的錯,但我和你有了肌膚之親,這一點無可否認!”李幼薇不知為何,忽然恢複了冷靜!這一點林陽也無法否認,盡管在後世,男女朋友之間這樣的接觸,雖說不是家常便飯,但也絕對是正常的,可這裏是夏朝,並不是他們那個時代啊:“我承認,幼薇姑娘,你說吧,要我如何補償?”


    “娶我!”李幼薇直言道。這是打了一個比直線都還要直線的直球,林陽一時間也傻眼了,咽了一口口水,說:“幼薇姑娘,這對你不公平,而且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我怎能……”


    “你若不娶我,那我隻有死了!”李幼薇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剪刀,這下林陽更傻眼了,練滿站起身來:“別,別亂來,這枕頭下怎麽還有剪刀?幼薇姑娘,你別嚇我!”


    “一口一個幼薇姑娘,如此疏遠,既然清白已經毀了,那我便再無顏活在世上!”李幼薇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便要悍然將剪刀刺入自己的咽喉,林陽嚇了一跳,一個猛撲而出,李幼薇慌亂之下,一邊剪刀忽然脫手,林陽下手一爪剛好抓住那刺向李幼薇玉頸的刃口,一把將剪刀奪了下來:“幼薇,幼薇,你不要做傻事!”


    “你走,你走,不要你救我!剪刀還我1”李幼薇狠狠推攮著林陽,試圖去搶剪刀,但林陽卻是順手就丟了出去,反倒是在推攮之下,李幼薇顧不得胸前的遮蔽,這一下子那讓人噴血的誘惑便再次暴露在林陽眼前,林陽隻得轉身,而就在此時,李幼薇卻是狠狠向一邊的床欄杆撞去,林陽更是膽戰心驚,隻能一把抱住了李幼薇:“幼薇,我答應你便是了,莫要尋短見!”


    被林陽狠狠抱著,這一下換做李幼薇腦海空白了。


    吱呀……


    最巧的是,偏偏在這時候,房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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