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至今日,她才幡然醒悟,原來他們的感情沒有開花結果,並非外界的紛擾所致。曾經所有的怨懟,不過隻是她的錯覺!


    因為不夠深,所以不能夠!


    ……


    夜幕已深,萬籟俱寂。


    勝景國際高檔住宅區裏,某一層的房子裏,亮著微弱的燈光。


    客廳中,壁燈昏暗。地板上躺著橫七豎八的酒瓶,一瓶瓶翻倒在地麵上。


    地板上,淩赫靠坐著茶幾的一邊,他的腳邊倒著喝幹的酒瓶,屋子裏煙霧繚繞,迷迷濛蒙的看不清他的臉。


    「咣當」一聲,手裏的空酒瓶被他扔在地上,他隨手又抄起一瓶酒,將木塞子擰開,仰頭就灌下一大口紅酒。玫瑰色的液體,順著他的嘴邊,流下來,將他胸前的襯衫浸濕,渲染開大片的印跡。


    懷裏抱著很多散碎的照片,一張張照片帶著往昔的記憶,深深刺激著他的神經。


    淩赫隨手拿起一張,舉到眼前看了看,嘴角冷冷扯出一抹笑,雙手握住照片的兩端,他手腕交錯間,一張完整的照片便被撕扯成兩半,然後不斷地被碎成零星的一片片。


    懷中的照片都被他用這樣的方式撕碎,拋向房頂,再四散落下。滿地的破碎照片,星星點點的飄散在地板上,偶爾露出的一角,照片中是女子帶笑的嘴角,那張青春飛揚的臉上有種純淨的美好。


    那顯露出來的笑容,硬生生的刺激到淩赫的心,那雙混沌的眼中浮出激動地情緒。他慌亂的抓起懷裏照片,臉上帶著陰霾,五指收緊想要狠狠撕碎。


    驀地,從手指間的縫隙透露過來的一張照片,讓他停住手上的動作,整個人漸漸安靜下來。


    照片中,是一男一女,兩人坐在香樟樹下。繁茂的枝葉遮天蔽日,男人的臉儒雅溫柔,他緊緊的將女人抱在他的胸前摟著,而那女人柔順的貼在他的懷裏,嘴角的笑意那樣純澈美好。


    腦袋裏嗡嗡作響,淩赫呆呆望著那張照片,那雙溫潤的眼睛中閃著晶瑩的光。臉上的暴戾逐漸散去,餘下的唯有落寞心傷,手指緩緩收緊,他將這張照片用力貼在心口上,似乎想要將它揉進骨血中,因為力氣過大,手背上都繃起青筋。


    「暮暮……」淩赫頹然的依靠在茶幾上,俊逸的臉上有種濃到化不開的哀傷,「沒有你的日子,我要怎麽辦?」


    淩赫低低的的嗓音帶著哽咽,在這寂靜的夜裏尤為刺耳。他心裏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永久的失去了她。如果說上一次的分別,支撐著他的動力就是再次站在她的麵前,仰頭挺胸的找迴她。可這一次,留給他的隻有滿心絕望。


    愛情裏麵的事情,從來都是一日千裏。等他走過那一段風景,期待著再次重逢的時候,那個等在原地的愛人,早已消失不見,再也追尋不見!


    嘆,若嘆,誰對誰錯?


    痛,若痛,緣起緣滅!


    月光揮灑進來,映照著他蒼白憔悴的麵容,那雙溫潤的眼眸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炯亮的雙眼中空洞無助,連帶著讓他眼底最後的一絲光華,都在這滿目的淒涼裏,泯滅逝去……


    ……


    冬天的街道,幹澀寒冷。


    早起的溫度很低,氣溫都在零下。喧嚷的街道中,行人步履匆匆,忙著各自的生活,沒有人會停下,去關注別人的故事,也無心去欣賞他人的喜怒哀樂。


    人行路上,迎麵走來的女子,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腳上套了一雙黑色的高筒皮靴,恰好的勾勒出她纖細的小腿。烏黑的長髮簡單的豎起,一頂厚實的粉色毛線帽子,為她遮擋著寒冬的嚴寒。


    席暮神清氣爽的走在路上,在經過紅燈的時候,她和所有人一樣,站在斑馬線內,等著對麵的指示燈變綠。


    距離「殤愛」公演,隻剩下最後三天。她每天早起去到舞蹈教室,做著最後的準備訓練。


    紅燈的正下方,是汽車的停靠線。此時是上班尖峰時段,數不清的車子,密密麻麻停在停車線內,等待著紅燈轉綠。


    停靠線的最前沿,穩穩停著一輛白色的邁巴ndaulet,車裏的男人,單手撫著下顎,握著方向盤的修長手指輕輕拍動,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帶著冷冽,直直的注視著前方,他俊逸的臉頰上依舊英俊不凡。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那雙眼


    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


    驀地,耳邊忽然響起幾句歌詞,讓席暮皺皺眉頭,望著他的視線複雜難辨,眼底閃過一陣失落。


    不遠處的車廂裏,男人抿唇端坐,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高貴優雅,不容親近。那輛耀眼的車子,更是讓人炫目,單單看著那車標的兩個「m」字母,便讓人產生一陣莫名的距離感,無法超越。


    猛然間,綠燈亮起,等待的車子開始啟動,停在最前沿的那輛白色邁巴赫,咻的絕塵而去,超越於眾人之中,漸行漸遠。


    幾乎在車子發動的同時,席暮也淡然的移開視線,隨著她身邊的人流大軍,湧入擁擠的潮流中,向著自己的目標邁進。


    十字路口,她向左走,他向右走,兩道決然的背影,背道而馳……


    ……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即聖誕前夕。也是「殤愛」公演的日子。


    因為晚上的演出定在八點中,所有演職員要提前一個小時去到會場準備。席暮白天都在做著最後的準備。臨近晚餐時間,家裏的門鈴適時的響起來,她打開門,看到的便是一張邪魅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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