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以前。

    陸軒和小左實質上還是同學兼老板與攝影師的關係。說是實質,是因為在一次給男模拍一組主題照片的時候,他們的關係已經改變了。隻不過真正的發生是在兩個月前。發生了就無法挽迴,不管當時多麽快樂,之後的痛苦終究還是要麵對的。

    迎春花開的季節,沉睡一個冬天的萬物開始蘇醒,一切都那麽春意盎然。可外麵刺眼的陽光絲毫沒照進大廈一扇窗裏兩個男人的心底。

    “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怎麽會變成這樣,我麵對不了艾伶,覺得…。自己就是個怪物…。。”

    “那就離開她”陸軒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感情色彩。

    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嗎?為了這一天,他不惜毀掉小左的人生,艾伶的幸福,甚至不惜毀掉他自己。

    深愛的人沒有選擇自己,他不會祝福,不會離開,那不是他。放棄這個詞從沒在他的字典出現過。隻要他要的,他就要得到,否則就會毀了它。

    “我怎麽可能離開她,她什麽也沒有做錯,什麽也不知道,我怎麽能傷害她,那我還是人嗎?”

    “那你覺得你現在還是人嗎?”

    小左征了一下,終於抬起頭,眼神裏滿是痛苦,眉頭皺成了一團,就在一刹那舒展開,好像下定了決心似地說 “對!我不是人!我人不人鬼不鬼!你也這麽說,我還有什麽留戀,我早就不該留在這世界上!我死了,一了百了!不用再麵對艾伶!不用再傷害她!!!”

    (此處好想加個有木有!!有木有!!各種咆哮~)

    好啊,那就去死啊!陸軒當然隻是在心底說。

    雖然他從沒有看過小左這樣,小左一向都是那種柔弱斯文的男人,這樣的咆哮法還沒有過,看來真是痛苦到了極點,才會這樣爆發。但對早已冰冷的,心如死灰的陸軒,沒有一點感染力,甚至在他心裏一點波瀾都沒泛起。

    麵對一個人如此的痛苦,他能做到這點,他才不是人,沒有一點人性,此時的他就是魔鬼!要他身邊的人生不如死,他還會放聲大笑。多年以後陸軒才知道,那時的自己有多可怕,就像中了魔咒,沒有一點理智。

    還沒到收網的時候,你還沒到死的時候,沒這麽便宜。

    “好了,好了,我怎麽會不知道你的痛苦,我和你一樣啊,我們是身不由己,能怪得了誰呢,都發生了,現在要想怎麽解決。長痛不如短痛,你該和艾伶談談了。”

    “陸軒,你幫幫我,你知道,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隻要陸軒給他一點柔情,他就會徹底崩塌,想泄了氣的皮球,一下沒了底氣。他知道自己需要他,他深陷那種從沒有過的快感而不能自拔。

    “我當然知道”陸軒扳過小左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我也是,我說過我們都身不由己,既然老天讓我們陷了進去,那就是注定,我們都無能為力,隻有接受,我不想再騙自己了,我們應該在一起,我要的是每天在一起,日日夜夜都在一起,一想起你和她同床共枕,每天對我都是種的折磨!”

    沒錯,對陸軒來說,那是種肝腸寸斷的折磨,3年來,每個夜晚,他都是在這種折磨中度過,但不是因為小左,而是小左的妻子——艾伶。

    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深愛的女人在別人的懷抱裏夜夜溫存。對他陸軒更甚,霸道,獨占才是他的專屬。以他的個性,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多看一眼,他都會怒火中燒,眼神都會噴出火焰,燒得那個人體無完膚。不是因為嫉妒,不是因為對自己沒有自信,他陸軒的女人就該是他一個人所有。但這份愛全世界他隻會給一個女人,他隻在乎這一個女人。而偏偏這個女人成了別人的妻子。他怎能不恨,怎能不喪失理智?

    被陸軒用力搖動著肩膀的小左,此刻顯得比一個女人還要柔弱。近三十年建立的人生觀,價值觀就在兩個月前變得一文不值。他從沒想過要功成名就,頂天立地。但男人該有的氣節,人生態度他還是有的。他隻想和妻子平平淡淡、幸幸福福的過日子,然後一起看著屬於他們的孩子長大成人,他們一起慢慢變老。他的人生規劃就是這樣的啊,從沒想過做什麽驚世駭俗,與眾不同的事!

    可就在眼前這個男人那,一切都變了,自己居然會愛上一個男人。這到底是怎麽了?

    外麵的陽光依舊刺眼,讓人不敢去直視。有的時候,人們就是不願麵對光明,即使明明知道那是溫暖的,舒服的,可就是太舒服的東西反而不會讓人記得。隻有痛才會讓人銘刻,永遠無法忘記,難舍難棄。最讓你無法忘記的一段愛情不是你最幸福的那段,一定是最讓你心痛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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