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緊張拉著張賀年快步離開公寓,張賀年任由她拉著,一直走遠了,秦棠才停下來,聲音還是幹澀的,說:“你怎麽來了?”


    張賀年的視線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他動了動嘴唇,沒說話,任由她牽著,她手很冷,穿得又不多,衣領拉到下巴那,襯得一張臉蛋小巧緊致。


    於是張賀年握緊了她的手,“來找你。”


    感覺到他手在用力,秦棠沒有掙脫,久違的力度和溫度,再次清楚告訴她,時隔三年,又見到了他。


    秦棠看到他眼裏的紅血絲,輕聲問:“你昨晚沒睡嗎?”


    張賀年,“沒睡。”頓了頓,又問,“肚子還疼麽?”


    秦棠心下一緊,“不疼了。”


    “秦棠。”


    兜裏的手機突然想起,秦棠下意識想抽迴手,卻被張賀年緊緊握著,很強勢的口吻說:“用另一隻手接。”


    默了默,秦棠乖乖照做,是教授打來的,按了接聽,得知教授有事讓她做,要她下午過去實驗室一趟,她答應了。


    秦棠掛了電話,欲言又止,幾番掙紮,說:“我要去警局報警,你、可以陪我去嗎?”


    “報警?”


    “昨晚我住的地方進賊了,電腦和一些現金沒了,門鎖是好的。”


    賀年目光一凜,想起昨晚自己居然沒察覺到她住處的異樣,滿腦子都是她有沒有和男朋友同居,導致他一時疏忽,沒察覺到異樣。


    在那種情況下,還讓她一個人在那住了一晚。


    張賀年繃緊臉頰,“你住處密碼還有誰知道?”


    “同一樓層的同學,也是我們學校的,她和她男朋友住。”


    “怎麽知道的?你告訴的?”


    “有次她迴來很晚,她男朋友換了密碼鎖,我看她可憐就帶她來我那住了一晚上……應該是那次知道的密碼吧,想來想去隻有那一次。”


    “走,我陪你去。”


    去報警的路上張賀年還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甚至都揣自己兜裏,還是快到了,她忍不住開口:“出、出汗了,能不能先鬆開一下……”


    張賀年臉色隱晦不明,倒是鬆開了手。


    秦棠咬了咬嘴唇。


    到警局報了警,流程很長,張賀年全程陪著,秦棠比他想象中的獨立堅強,看起來也不像是第一次來報警。


    了解了案件之後,警察說有消息會通知她。


    從警局出來,兩人都很沉默,各懷心思。


    “那個……”


    “秦棠。”


    幾乎同時開口,秦棠抿唇,“你先說。”


    “你說。”


    再次同時開口。


    張賀年垂眼看她,“秦棠。”


    秦棠緊了緊垂在身體一側的手,聽到他低沉的嗓音響起,“談談。”


    十分鍾後,酒店房間裏。


    一進門,秦棠便被抵在門板上,身前是猶如一堵肉牆的張賀年,他身上的氣息將她包圍,密不透風。


    秦棠是想找咖啡廳坐下來再說的,但張賀年不由分說拉著她便往酒店房間去了。


    報警的地方離他住的酒店很近。


    秦棠不敢抬頭,心跳不由自主劇烈跳動著,聽見他問:“是不是張夫人送你出國?”


    “是她讓你別聯係我,躲著我?”


    秦棠身子不自覺發顫,一言不發。


    張賀年有的是耐心,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意思就是她。”


    秦棠咬著唇,眼眸濕漉漉的,緩緩開口:“對不起。”


    “說點其他的行麽?”


    “……”


    明明心心念念的人在麵前,卻沒有失而複得的喜悅,張賀年幾度張了張口,胸腔被酸澀填滿,啞聲問她:“棠寶,你心裏是不是怨我,現在才找到你?”


    秦棠本來能控製住情緒的,可就在剛剛進入到和他單獨相處的密閉空間裏,她好像能感應到他身上所有情緒的變化,唿吸、眼神、動作……


    所有的一切對她來說都那麽的熟悉。


    她搖頭,眼眶泛著水霧,鼻子酸脹,聲音染上哽咽,“不是,我沒有怨你,是我不好……”


    張賀年掌心貼著她的頸側,虎口扣著她的下顎,他低下頭,說:“你沒有不要我,是不是?”


    他迫切想聽到她的答案,他想聽她說那句話。


    秦棠的脊背抵著門板,張了張口:“沒有。”


    她沒有不要他。


    反倒是對不起他。


    又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還讓他擔心。


    張賀年怕聽錯了,和她確認:“再說一遍。”


    “沒有不要你,我隻是……覺得抱歉。”


    原諒她的膽小。


    原諒她的畏首畏尾。


    張賀年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你沒有不要我,那就夠了。”


    唿吸交纏著。


    秦棠還想說話,還沒出聲,便被堵住唿吸,他的吻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試探,到過度貪戀的索取。


    他抽了一晚上的煙沒睡覺,唇舌有淡淡的煙草味,還有股薄荷味交雜其中,都是她熟悉的味道。


    三年沒見,一個吻便喚醒了沉睡的情yu。


    她主動迴應著他,唇舌探入,她閉上眼睛,仰起頭盡可能去承受。


    漸漸地,空氣變得稀薄,彼此的唿吸沉重,心跳如雷,重重的撞擊心髒內壁。


    拉鏈拉開的聲音格外清晰。


    張賀年剝開她的外套,粗糲的手指探入,揉著她的軟腰,膝蓋往前一頂,擠進她的雙腿間。


    一如既往的強勢。


    考慮到她在生理期,張賀年隻吻沒有做下去的意思,何況也沒有t,身體再想她也隻能停下來,分開她的唇,緊緊將人摁在懷裏。


    然而隻是抱著不能化解分開三年的思念。


    他還想做點什麽,於是低頭,尋到她紅腫的唇再度吻上去,這次比剛剛的時間還要長,還要久,久到她都快窒息了,因為缺氧,臉頰微微泛紅,胸口快速起伏著。


    張賀年嘶啞問她:“那個男的是誰?”


    她既然沒有不要他,那個男的又是怎麽迴事。


    秦棠遲鈍了幾秒,說:“誰?”


    “你男朋友。”


    “陸城?”秦棠眼尾泛紅,眨了眨眼,“不是我男朋友,我們是裝的。”


    張賀年蹙眉:“什麽意思?”


    秦棠咬唇:“說來有點話長。”


    張賀年臉色微沉,“我不問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


    秦棠見他要生氣,胸口尖銳刺痛了一下,趕緊開口,“對不起,你別生氣……”


    語氣帶了點撒嬌的意思。


    張賀年緊繃的神色稍微好了一點,可想到他們倆對外的關係,醋壇子淌了一地,他的占有欲強一向強烈,周楷庭、溫聿風,都不能靠近她,更別說一個毛頭小子勾她的肩膀搭她的背,一副很親密的模樣。


    秦棠是愧疚的,總覺得三年前是自己的錯,當然讓他三年後跑來這裏,也是她導致的。


    她突然想起來,問他:“你的工作呢?”


    張賀年輕描淡寫道,“沒了。”


    “沒、沒了?”秦棠驚愕,瞪大瞳孔,人還被他抱著,後背抵著門板。


    “心疼我沒了工作,還是心疼我?”


    都心疼。


    但更心疼他。


    張賀年一看她就明白了,“我沒了工作,又不是沒了命。”


    話還沒說完,秦棠捂住他的嘴巴,眼神有些兇,“不吉利的話不要說。”


    張賀年順勢握住她的手腕,貼著自己的臉,她手還是很冷,沒多少肉,以前本來就瘦,現在更瘦了,啞聲說:“你還沒說,那男的是誰。”


    “他是陸城,是我同學,不是男女朋友,是我想迴國,他剛好不喜歡他家安排的相親對象,就和我扮演情侶,這樣我也可以迴去,他也能應付家裏。”


    隻是沒想到張賀年會這個節骨眼找過來。


    “你可以直接聯係我,這麽怕張夫人?”


    秦棠咬唇,這裏解釋不了,也解釋不清楚。


    張賀年的稱唿已經徹底變成張夫人了。


    秦棠注意到了。


    “棠寶,總有一天我會被你氣死。”


    張賀年咬牙切齒說了聲。


    秦棠眼眶又紅了下:“對不起。”


    從昨晚到現在,她已經說了六遍對不起了。


    張賀年聽不下去,往後退了一步,將人摁在了大床上,他隨即覆身壓了上去,單手撐在她肩膀上麵,一隻膝蓋頂在她雙腿中間,下一秒,重重吻上她的唇。


    秦棠被吻得五葷八素的,卻也能感覺到他壓抑的怒火,她完全理解,畢竟當年分開,她借著去州城和他說了聲再見,他不知道那聲再見意味著什麽,但她清楚。


    有可能再也不見。


    怒意漸漸被情yu替代,張賀年差點控製不住,生硬停了下來,徹底放鬆下來壓著她,握住她手腕的手掌往上滑,她本就沒使勁,手指被他的手指撐開穿過,改為十指緊扣。


    都說十指連心,她仿佛聽到他的心跳聲。


    是真實的,是炙熱的。


    布料摩擦產生的窸窣聲響,伴隨他沉重的唿吸聲,在她耳邊無限放大,想起了剛剛接吻時他吞咽的聲音,很欲,很燥。


    讓她的全身都跟著發燙。


    過了許久,張賀年要起身,口袋裏突然有什麽東西掉出來,他起了身,她也跟著起來,看見掉在地上的暖寶寶貼和袋子密封好的紅糖,因為放在口袋裏,塑料袋有折痕。


    張賀年撿起來,放在桌子上,說:“肚子還疼嗎,我去泡紅糖水給你喝。”


    所以他一大早來找她是給她送紅糖水和暖寶寶貼的……


    秦棠感覺心髒蜷縮的厲害,起身撲進他懷裏,他穩穩當當接住她,低沉開口:“怎麽了?”


    “對不起。”


    “你說很多次了,棠寶,要說對不起也是我說,沒有保護好你,讓你跟著我提心吊膽。”


    張賀年內疚的,這三年來,無時無刻都在內疚,如果他早點察覺她在馬場那幾晚的反常,早點察覺張夫人的用意,他們也就不會分開三年,她也不用吃那麽多苦頭,好好的一個白白淨淨的女孩子,瘦成這樣。


    秦棠再也沒忍住,眼淚爭先恐後流淌出來,浸濕了臉頰,她低著頭,頭發又短,沒有遮擋物,露出後頸,他抬手輕輕覆上,似乎安撫。


    中午,張賀年帶秦棠出去找了家餐廳吃飯,附近開門的隻有西式快餐,全程都是牽著手的,張賀年手勁大,付錢的時候都不肯鬆開。


    還是取餐的時候才鬆開一會。


    坐在靠窗的位置,張賀年不動聲色打量外麵的街景,似乎在看她生活了三年的城市。


    秦棠小口吃著薯條,不喜歡蘸番茄醬,隨便吃了點就不想吃了。


    張賀年不挑食,但不喜歡吃西式快餐,再看一眼秦棠,瘦成這樣,應該也有飲食不習慣的原因,她在北城那會也吃不慣當地的,一直吃得都很清淡。


    張賀年拿出手機查了導航,找到了一家中餐館,有菜單介紹,有適合秦棠吃的,於是下單點了外賣,送迴酒店,等會迴酒店可以吃。


    “我下午要去給教授幹活,不知道忙到幾點……”


    張賀年毫不猶豫說,“你去忙你的,我在門口或者在附近找個地方等你,你出來就能找到我。”


    秦棠:“我住的那個公寓有王叔的人,不能讓他們看見你。”


    “所以你才讓我走?”


    “嗯。”


    張賀年眉頭一沉:“知道了。”


    怪不得秦棠不敢聯係他,原來時時刻刻都被人盯著。


    說著伸手捏了捏她臉頰,“等會先迴酒店,我叫了中餐,吃飽了你下午再去忙。”


    “好。”秦棠這下沒有拒絕,不過隨即又問他,“你帶夠錢了嗎?”


    “怎麽?你要錢嗎,我給你。”


    “不是。”秦棠急忙擺手,“你不是沒工作了嗎,我這裏有錢,我……”


    “怕我沒工作後養不起你?”


    秦棠正色說:“我不用你養,但是你要是沒錢,我有錢給你。”


    張賀年算是聽出來了,她是擔心他沒工作了又沒錢,還要給他錢,他不禁彎唇,心情終於好了不少,“不用擔心,不要懷疑你男人賺錢的能力。”


    他現在的情況,一時半會和她說不清楚。


    等迴國了再慢慢說。


    迴到酒店房間沒多久,外賣送來了,張賀年加了錢加急送的。


    他讓秦棠又吃了一點,喝了湯,味道還是不如國內,但起碼比薯條好吃,她現在太瘦了,他恨不得快點把她養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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