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的心跳徹底亂了節奏,滿腦子都是王叔的警告。


    房間門被人打開,張賀年進到房間便看到秦棠失魂落魄的臉色,眉峰一擰,幾步上前來到床邊,“怎麽了?”


    “沒、沒怎麽,做噩夢了。”秦棠慌張找到借口,低下頭的同時順勢鑽他懷裏,雙手纏著他的腰身。


    “做什麽噩夢了?”


    張賀年習慣她主動投懷送抱,抬手握住她的肩膀,一下沒一下輕輕拍著,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想不太起來了,就記得很嚇人,類似鬼片內容。”


    張賀年記得她以前愛看鬼片又怕,趁蔣老師不在功夫,拉著他一塊看,被嚇到了幾哇亂叫抓他胳膊,他有幾次故意嚇她,她被嚇得嗷嗷哭,找蔣老師告狀。


    “還愛看鬼片呢?”


    “沒有,很久不看了。”秦棠低聲否認。


    “還想看麽?”


    “不想。”


    “為什麽?還害怕?”張賀年聲音帶著笑意詢問。


    “不是。”秦棠頓了幾秒,聲音很悶,“是你不在後,我就沒看了。”


    她不是喜歡看鬼片,是喜歡和他待在一起。


    找點事做,能有正當理由纏著他。


    看鬼片隻是其中一個。


    張賀年知道她當年因為父母離婚的時遭受很大的心理打擊,她太過平靜,以至於沒人能發現,就連她身邊朋友都沒察覺。


    卓岸隻了解她看起來脾氣好好,好說話,其實並不是那樣的,她也有脾氣,隻是很多時候不願意爭、也不想搶。


    因為再怎麽爭、怎麽搶,不是她的,始終不是她的。


    知道這點後,明知道沒結果,便不會再付諸行動。


    張賀年聲音柔和道:“我不會走了,棠寶,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


    秦棠眼眶湧上來的酸澀快將她吞沒,死死咬著牙根才控製住情緒,抱著他的手越來越用力。


    他不會走了,可她要走了。


    ……


    早上吃完早餐,張賀年手機在響,他走到外麵去接的電話,秦棠看著他的背影,充滿眷戀,很不舍得。


    張賀年有所察覺,迴頭一看,恰好對上秦棠的視線,秦棠來不及躲開,便猝不及防的被他發現,她心跳失控,正想移開視線,張賀年收起手機快步走過來,高大的身形將她籠罩在內,她剛要低頭,下巴被他抬起,接著便被堵住了唇。


    強有力的手臂將她鉗製在懷裏,一隻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掐住她的腰,她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氣息,她毫無退路。


    她猝不及防,他又急又吻得深,她換不來氣,差點窒息,他才放開她。


    兩人氣喘籲籲的。


    分開時甚至能拉出線來。


    太過激烈導致的。


    張賀年騰出手擦掉她唇角的水光,聲音啞的厲害,說:“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忍不住。”


    秦棠被吻得全身發麻,吞咽了一下,說:“我沒想……”


    “吻都吻了,還想什麽?”


    好吧,她選擇閉嘴,確實吻都吻了,再解釋就是欲蓋彌彰了。


    張賀年又說:“昨晚不該放過你。”


    秦棠胸口一軟,一陣酥酥麻麻蕩漾開來,被吻過後,唾液分泌都變多了,她稍微調整一下才開口:“你今天要忙嗎?”


    “嗯,等會出去一趟。”至於什麽事,張賀年沒有告訴她,而是說:“我跟方維說了,送你去他那待會,我結束後來接你。”


    他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待,保不齊萬一他不在,張夫人那邊又過來,那就麻煩了。


    秦棠點了點頭,乖乖聽話。


    ……


    方維在他的馬場,張賀年送過去時,方維剛從馬場出來,衣服還沒換,身上一股味道,張賀年將秦棠拉到身後,讓方維站遠點。


    方維不樂意了:“唉,你小子,嫌棄我了?這麽多年兄弟,我不就有點味道,你就嫌棄我了?”


    “你那點味道可不是一般大,你掉馬糞坑了?”


    “放屁,老子給我愛馬接生,我閨女剛生了一頭小駿馬。”方維和張賀年互相問候幾句,他看到秦棠立刻變臉,堆上一臉笑意,“弟妹來了,快,別站著了,到裏邊說,我順便換身衣服。”


    秦棠被那聲弟妹怔到了。


    張賀年倒是沒什麽所謂,他比方維小了幾個月,非得按年紀算,方維確實可以喊秦棠弟妹,就是白讓他占便宜了。


    方維的馬場很大,放眼望去都是他的,還有獨棟的別墅,工作人員更是不少,說是曾經還有國家級比賽在這裏舉辦過。


    一路上聽方維侃侃而談他的馬場,都是秦棠聽不懂的,她也是第一次來,隻是沒有什麽心情欣賞風景。


    到了室內,是處寬敞華麗的會客室,工作人員送來水果和點心,方維讓他們隨便坐,他就去換衣服了。


    秦棠不知道張賀年要去多久,問他:“你的事急不急?要是太急了你先去忙你的。”


    “不用,還有時間,再陪你一會。”


    現在都早上十一點了,過來都花了兩個小時,馬場位置都是郊區,很偏僻。


    秦棠比較擔心會耽誤他的事,說:“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張賀年勾唇一笑:“別擔心,不礙事。”


    秦棠心裏情緒越來越亂。


    其實滿腦子都是早上那通電話,不知道該怎麽和他開口。


    “怎麽了?在想什麽?”張賀年敏感察覺她情緒不對勁。


    秦棠立馬迴過神搖頭:“沒什麽。”


    “還在想昨晚的事?”


    “嗯。”她心虛點頭。


    “不用怕,說好了,交給我。”張賀年輕輕撫她的眼角,神色認真,“趁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調整好。繼續念書還是想做其他的,我都幫你。”


    “當然,對你來說,我覺得再讀幾年書是最好的,要是需要實習經曆的話,再找醫院實習,條條大路通羅馬,你別有壓力,我給你兜底。”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給她兜底意味著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尤其是秦棠,他在想給她兜底的時候,她卻想的是怎麽和他劃清界限。


    秦棠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時,方維迴來了,看到他們倆膩膩歪歪的,捂住眼睛:“我是不是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裏?”


    張賀年瞬間麵無表情,“喜歡唱拿個喇叭給你唱一整天。”


    “別啊,我不就開個玩笑。”接著又綠茶兮兮的,“你平時在弟妹麵前也這麽兇嗎?是不是弟妹?”


    秦棠對他一聲又一聲的弟妹喊得很不自在,說:“您還是喊我名字吧。”


    “害羞了弟妹,別啊,這裏都是自己人,沒外人,別怕。”


    方維一副老油子的語氣。


    張賀年給了他一腳,“消停點。”


    方維挨了一腳敢怒不敢言,隻得忍著,“那行吧,人交給我,你去忙你的,別擔心,有我在,人肯定給你看好。”


    張賀年迴頭認認真真看秦棠一眼,秦棠說:“你去忙吧。”


    張賀年這才離開。


    等張賀年走後。


    方維嘿嘿一笑,說:“你們倆這關係突飛猛進啊。”


    秦棠經不住方維調侃,低了低頭。


    “對了,你的手沒事了吧?”


    “沒事了,已經完全好了。”秦棠不太放得開迴答。


    “那就行,要不要去騎馬?我帶你去看看我剛出生的女兒。反正沒事做,閑著也是閑著。”


    秦棠點點頭,說好。


    ……


    張賀年離開方維的馬場後,接到蔣來的電話,蔣來告訴他:“陳湛在北城的那幫人有了動靜,他在北城搞的會所晚上要接待一批人,具體名單我發給你看。”


    “你發過來。”


    掛斷電話,張賀年手機收到那批名單仔細看了一遍裏麵有葉桓還有幾個熟悉的名字,都是他盯著的人。


    蔣來:【我安插了眼線進去,具體情況再告訴你。】


    陳湛人現在不知道在哪裏,就連張賀年都沒有消息,他很隱蔽,也很謹慎,上次估計是怕事情鬧大,出事之後故意躲了起來。


    張賀年一直在等消息。


    同時手頭還有其他任務,沒有辦法一心盯著陳湛。


    隻能同時進行。


    張夫人這會來了電話,接通一瞬間張夫人質問他:“你把秦棠藏哪裏去了?”


    “張賀年,你是不是瘋了,秦棠是有父母親的,你把她藏起來要是被秦學知道,你怎麽交代?!”


    張賀年:“還能怎麽交代,結婚生子,不是您一直希望的?”


    “和誰結婚?秦棠?你瘋了?”張夫人有些氣急敗壞了,“你就不怕你爸知道?他是絕對不可能點頭,我更不可能同意!”


    張賀年麵色平靜,像月下平靜的湖麵,一顆石子進去都濺不起任何漣漪,“不用你們點頭同意。”


    “你以為結婚那容易?這要是傳開,你的前程,你的名聲,都會受損!這還是小事,你辛辛苦苦在部隊這麽多年,正是關鍵時期,搞不好你連你的前途都保不住!”


    外邊對張家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但凡張家漏出點破綻,隨時會有一群餓狼撲上來趕盡殺絕。


    那廝殺不亞於真實的動物世界。


    血流成河都不為過。


    一將功成萬骨枯。


    張夫人苦口婆心勸他,中心思想始終是為了一個女人拿自己的前程的賭,不值得。


    何況女人多的是。


    男人就該以事業為主。


    小情小愛,難登大雅之堂。


    張夫人到如今的年歲,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男人被女人毀了事業人生的,更是不在少數。


    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成為其中一員。


    張賀年沒說話,目視前方開車,張夫人以為他遲疑了,動搖了,語氣緩和了些,說:“賀年,你想要什麽樣的女孩都有,趁這件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別犯錯。”


    “你要是應付不了秦棠,做母親的幫你,一個小姑娘,心思沒那麽重,很好對付。”


    “所以您將她關起來軟禁,限製她的自由,辭掉她醫院的工作,還有呢?您還做了什麽?一次性告訴我。”


    張夫人沉默,隨後說:“我是為了你好,不管怎麽樣,我都是你母親,何況我沒有虐待她,我隻是讓她知道勾引我兒子得承擔什麽後果。”


    張賀年語氣直接,“您搞錯了,是我勾引她。”


    “從一開始,都是我勾引她,好不容易把人拐到手,我不可能放手,前途算什麽?和她被你們毀掉的人生來說,不足一提。”


    張夫人激動反問,“你過分了!什麽叫我們毀掉她的人生!試問,張家虧欠過她沒有?!她實習的醫院,我捐了一筆價值幾千萬的醫療器械,親自讓人跟他們院長打招唿多多照顧她,北城第一次見麵我給她送的那個包限量款,價值不菲!”


    “為了給她尋一段親事,我帶她出入各種場合,給她正名,她是張家人!以後嫁人了,也有家世顯赫的娘家撐腰!”


    “我哪一樣對不起她?!”


    張賀年冷笑,“您所做這些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以為我不清楚?媽,騙騙自己就算了。”


    張夫人憤怒掛斷電話。


    張賀年收起手機,敏銳察覺到有哪裏不太對勁。


    ……


    秦棠跟著方維看了他的“女兒”,剛出生的小馬駒,毛色純黑,臉上是白的,還很小,依偎在母馬身胖,隻能遠遠看,不能靠近,母馬有護犢子。


    中午吃過飯後,方維又帶秦棠去騎馬,順便聊天。


    方維牽著馬,秦棠坐在上麵,僵硬拉著繩子,還好馬走得不快,聽到方維很八卦的語氣問她:“秦棠,問你個難為情的問題。”


    “什麽問題?”


    “就是你和賀年的事,上次過年那會在包間聚會,還記得不,你那會是不是還沒接受他?和他裝不熟?”


    秦棠一聽,確實很難為情,她支支吾吾:“我可以不迴答嗎?”


    方維作勢嚇唬她,“那我鬆手了,你自己騎。”


    秦棠臉都白了,“不帶這樣的……”


    方維咯吱咯吱笑,“開個玩笑,我怎麽可能鬆手,鬆了手賀年迴來不得宰了我。”


    秦棠笑不出來。


    “我不問了,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們倆在一起肯定會很辛苦,以賀年的性格,他既然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放手。”


    這是秦棠最害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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