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莊的死了,她的確抱走了你的女兒,但現在你的女兒找迴來了呀,我就是你的親生女兒,是你的寶寶,是你的晴晴……”


    慕晴滑跪在地上,摟抱著親媽的雙腿崩潰地哭。


    “晴晴。”


    “晴晴。”


    兩個當媽的,一個當婆婆的,異口同聲地叫著,然後章桂鳳和夜愛君都彎腰,想扶起慕晴。


    “晴晴,你再給你媽一點時間,別逼她,她迷糊了二十幾年,不是短短的十天半月就能恢複正常的。”


    章桂鳳一邊要把女兒扶起來,一邊心疼地勸慰著。


    這對親母女,著實讓人心疼。


    親媽因為失去女兒,瘋了二十幾年,母女重逢,相逢沒有記憶,嘴裏叫著晴晴,當著媽,卻是區分著兩個人。


    慕晴心裏難受,是可以理解的。


    藍太太低著頭,兩手去拉扯著慕晴,也是想把她拉起來。


    在三個當媽的挽扶下,慕晴站起來了,她扭身就摟住了養母,那止不住的淚水滲濕了章桂鳳的衣衫。


    藍太太怔怔地看著她,眼裏有著心疼,也有著不知所措。


    最後,她彎腰撿起了洋娃娃,抱著洋娃娃發呆。


    崩潰了一會兒的慕晴,在養母無聲的安撫下,平複了心情。


    她抹一把眼淚,歉意地對婆婆說道:“媽,讓你看笑話了,我就是忍不住……”


    “媽理解的,理解的。”


    夜愛君愛憐地拍拍她的手臂,安慰著:“晴晴,你也別太著急,你媽這種情況,要慢慢來。”


    慕晴痛苦地說道:“我也知道要慢慢來,可我就是忍不住呀……”


    見親媽抱著洋娃娃發呆,慕晴又心疼極了,她上前,挽住了親媽的手臂,哪怕臉上還有著淚痕,也擠出了笑容來,對親媽說道:“媽,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搶你的寶寶,我那是吃醋,媽把它看得比我重,我……以後不會了,媽,別生氣。”


    藍太太沒有說話,就是呆呆地看她,呆呆地看洋娃娃,然後,她抱著洋娃娃,呆呆地往屋裏走去。


    大家忙跟著進屋。


    屋裏坐了不少人,對慕晴來說都是長輩。


    大家看到藍太太進來,本想打招唿,發覺她的不對勁,話到嘴邊都卡住了,看著藍太太走進來,看著她徑直上樓。


    慕晴跟著親媽上樓,見她木然地走進了她現在住的那間房裏,把房門關上,反鎖。


    慕晴拍了拍門,但親媽沒有理她,更沒有開門。


    “晴晴。”


    夜愛君站在她身後,輕輕地說道:“你讓你媽靜一靜,她似乎有點清醒的跡象,讓她安靜下來,梳順迴憶,或許有些迴憶對她來說太痛苦,是她這麽多年來始終不願意麵對的。”


    “媽相信她,總會跨過那一步的。”


    慕晴點頭。


    親媽會瘋,是失去女兒的錐心之痛導致,也是她無法麵對現實,所以她瘋了,瘋了之後,她的記憶便停留在女兒半歲大之前,她跟慕晴聊起往事,說的都是晴晴半歲大之前的。


    姓莊的抱走晴晴那件事,就是藍太太難以跨越過去的坎。


    “走吧,我們下樓去,讓你媽靜靜。”


    夜愛君攬著慕晴的肩膀,帶著慕晴下樓。


    婆媳倆是初次見麵,卻親近得像對母女。


    因為親媽的原因,慕晴情緒不高,隻能勉強保持著風度及禮貌,不至於在公婆長輩們麵前太失禮。


    夜君博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跟著他迴來的還有他的兩位大舅哥。


    他晚上不應酬,這個點才迴來,就是去機場接藍崢了。


    慕致遠是自己過來的,在半路上遇個正著,才一起迴來。


    進門看到父母在,夜君博神色自若,帶著兩位大舅哥走過去。


    “爸,媽,你們迴來了。”


    “嗯。”


    夜愛君淡淡地應了聲,視線落在藍崢和慕致遠身上,慕致遠像慕家人,她一眼就能猜到慕致遠的身份,臉上就掛起了笑容,看慕致遠的眼神比看夜君博時慈愛多了。


    再看藍崢,她就皺眉說道:“老五,你是不是去整容了?怎麽有點不一樣了?”


    母親認錯人了,夜君博笑著點破:“媽,這不是老五,這是我另一個大舅哥,望城藍家少主藍崢。”


    藍崢見過父親後,便又折迴a市。


    一天來迴跑,雖累,他也樂意。


    夜君博忙把兩位大舅哥介紹給父母認識。


    君立夫難得誇讚地道:“都是人中龍鳳。”


    兒媳婦的兩位哥哥,不管是親哥還是養哥,都生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一看就非池中之物。


    慕致遠笑道:“君伯伯過獎了,我跟君博比,他是龍鳳,我是走地雞。”


    “我也無法和君博相提並論。”


    藍崢也笑著說,他向來是個嚴肅的人,不喜歡笑,可是慕致遠那句走地雞把他逗笑了。


    晴晴被養得這麽好,那是因為慕家人都很好,說話太逗了。


    夜愛君笑著,視線還盯著慕致遠看,說道:“晴晴的哥哥呀,這,這怎麽和老五差不多,我還以為是老五去整容了呢。”


    夜愛君笑道,“長得挺像的。”


    “雨晨幫他化的妝,我讓雨晨照著老五的樣子給他化的妝。”


    夜君博又解釋一句。


    “怪不得,原來是出自雨晨之手。”夜愛君恍然,也不再驚奇,可見寧雨晨的本事深入君家人心呀。


    “都吃過飯了嗎?沒吃的話,讓廚房給你們準備點吃的?”


    “君伯,夜姨,我是吃過的了,君博和藍崢應該還沒有吃。”


    慕致遠吃過了飯才過來的。


    夜愛君忙吩咐人給兒子做吃的。


    夜君博問起了四位老人家,知道老人家都睡下了,他也不好去打擾,最後,他才問:“媽,晴晴呢?我兩位丈母娘呢?”


    母子之間不用過多地解釋,詢問,隻要父母歸家了,他和慕晴的所有事情,父母都會知道的。


    “在樓上,你丈母娘把自己反鎖在房裏,連晚飯都不吃,晴晴擔心,正在哄著她。”


    夜愛君說著歎口氣。


    聞言,藍崢就往樓上跑去。


    夜君博和慕致遠沒有片刻的猶豫,也跟著上樓去。


    “老公,我好心疼晴晴呀。”


    夜愛君坐下來,長籲短歎的,“藍崢也是,藍崢更讓人心疼,希望老天爺能善待他們,讓親家母早點清醒,與晴晴真正的相認,晴晴跪哭的畫麵,幸好君博沒看到,否則他得心疼死。”


    “會好的!”


    君立夫溫沉地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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