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率先走了進來,來到三人麵前,對著寧芷柔說道:“柔姐兒,你要是不舒服就先迴院子休息吧。”這話雖然是全了寧芷柔的臉麵,但話語中的含義已經表示的很明顯,寧芷柔在這裏招人嫌了。

    寧芷柔雙肩一顫,眼中蓄滿了淚花,雙唇幾乎咬出血來,求救的目光望向寧遠山,意思是想讓寧遠山替她說情,好好的被請過來用膳,若是她就這樣被趕了迴去,那得多丟人啊。

    苗姨娘一個妾室,是沒資格來的,她一個庶女,平時也沒機會到祖父祖母跟前兒來用飯,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啊。

    寧遠山皺了皺眉,看著女兒水盈盈的眸子裏全是懇求之色,一時間怒氣也去了不少,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即便是個庶出的,也是盼著她能好的。

    於是沉聲道:“若想留下,就好好的。”

    寧遠山畢竟是寧芷柔的父親,他都開口說話了,別人自然不好說什麽,即便是寧中海這個做爺爺的也不好說什麽了。於是便徑自走到了飯桌的主座之上,坐了下來。

    昭陽長公主覺得身子不太爽利,加之懷孕的事情,寧中海更加不放心,便沒有出席,服了安胎藥,如今已經睡下了。小廚房裏廚子廚娘什麽的都隨時待命,以便長公主吩咐。

    四姐妹起身行了禮,才重新落座,今日在座的都是至親,並沒有什麽設防,統統坐在了一起。

    大舅舅除了長子寧子煜,長女寧芷蘭,庶女寧芷柔,和大舅母齊氏還孕有一子,次子寧子涵,今年才七歲,小家夥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隻是靜靜的坐在齊氏身邊。

    三舅舅寧遠征和舅母曾氏琴瑟和鳴,房裏倒是有一個姨娘,一個通房,但均無所出,她們夫妻隻有一子一女,長女寧芷馨,兒子寧子坤,今年才十一歲。

    寧子坤看上去十分的懂事,端端正正的坐著,一看就招人喜歡。

    一頓飯吃的有些乏味,畢竟和長輩在一起,就是這點不好,不自在。好歹應付過去了晚飯,寧芷蘭想拉著鳳傾城一起去看昭陽長公主,被寧中海攔下了。怕她們二人打擾到公主休息。

    寧芷蘭這才拉著鳳傾城悻悻離開了。

    臨走前還狠狠剜了寧芷柔一眼。

    傾城所住的雪苑和大舅舅一房人所住的錦苑相隔並不遠,隻是錦苑要大多了,住了一整房的人,錦苑人多嘴雜,所以寧芷蘭拖著傾城迴了雪苑敘話。

    一路迴到雪苑,進了東次間,寧芷蘭很沒有

    形象的歪倒在大炕上,舒了一口氣,道:“累死了。”

    傾城隨後也坐到她對麵,調笑道:“瞧這模樣兒,真沒個正形兒。”

    寧芷蘭絲毫不在乎,依舊躺在那裏,繼續抱怨,:“真累,每次陪祖父,祖母用個膳,總覺得和上刑似的。”

    不可否認,寧芷蘭在深宅大院裏,能養成這樣直爽單純的性子,可見這些年,齊氏將她保護的很好。

    隻是不知道此番,對她是福是禍,安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昭陽長公主的嫡長孫女。以後嫁的人家非富即貴,這樣的性子,還不知道會吃多少虧。

    傾城依稀記得前世,寧芷蘭是一直沒有嫁人的,甚至到後來連她的消息也沒有了,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本來她前世和這個表姐也沒有太多的交集,更不會過多的關注她。

    而這一世重來,她們一見如故,她也希望表姐可以覓得良緣。

    傾城正在思量間,卻聽得寧芷蘭清脆的聲音傳來,:“今個兒的事兒我都聽說了,你可太厲害了,沈姨娘那樣囂張的人竟然讓你給弄出了府,就連老太君也沒占到什麽便宜!”

    寧芷蘭今天一進門,聽到的最多的就是沈姨娘被趕出府的事情,她當時就驚呆了,沈姨娘,平日裏那個趾高氣揚啊,真覺得在府裏是一號人物了,走路都是帶風的。

    而且沈姨娘的年紀比父親還小,讓她覺得好別扭的。

    最過分的是沈姨娘還敢在母親麵前指手畫腳的,母親礙於她是父妾,也不好說什麽,如今可老實了,被趕出去了吧。

    寧芷蘭受齊氏的影響太深,對所有妾室和庶出,都十分的厭惡。

    傾城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推諉道:“哪裏是我厲害,還是外祖母有氣勢,才鎮得住她們。”

    其實傾城說的也沒錯,外祖母不是管不了,而是不願意管,懶得管,自己不過是從旁邊敲了敲邊鼓,促成這一切罷了。

    寧芷蘭見傾城這樣說,也不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畢竟傾城不是國公府的小姐,若是被人傳出去了,一個侯府大小姐,在國公府指手畫腳的多管閑事,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於是寧芷蘭神秘一笑,有些八卦的說,:“我覺得祖父和祖母實在很厲害,都五十來歲的人了,竟然還能添丁?”

    傾城一臉的鄙視,無奈道:“我說你能別這麽無聊嗎?”

    此刻珊瑚正在擺茶

    果點心,也不自覺的看了寧芷蘭一眼,這個表小姐,好聒噪啊。

    寧芷蘭一點也不自覺,反而對傾城撒著嬌,:“我隻是好奇嗎?難道你不好奇嗎?我可倒黴了,明年就多一個小叔叔或者小姑姑了。”一想到自己竟然要叫一個奶娃娃叔叔或者姑姑,她好像抓狂啊,

    一想到這些,她覺得哥哥才是最無奈的吧,因為寧若薇姐妹都比哥哥小好吧。

    傾城被她打敗了,直接無語:“你想的太多了吧。”

    如此寧芷蘭又拉著傾城說了一會子話,才離開。傾城操勞了一整天,也就睡下了。

    臨睡前,傾城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怎麽迴事,最終還是在周公的催促下,進入了夢想。

    估計是莫離染太久沒有出現了,她覺得不習慣吧。

    而這一夜的國公府卻格外的不平靜,因為傾城的到來,掀起了太大的波瀾。

    苗姨娘的小院裏還亮著燈。

    次間的大炕上,寧芷柔正趴在靠枕上嚶嚶哭泣。

    苗姨娘狠狠的咬著牙,在昏暗的燈光下,表情有些猙獰,其實細細看去,苗姨娘長得還是很美的,柳眉彎彎,麵皮粉嫩,櫻桃小口,很符合小家碧玉的風格。

    她雖然是丫鬟出身,很小的時候就被買進了簡郡王府,又得了齊氏的眼緣,一直服侍在齊氏身邊,是唯一一個不是家生子的大丫鬟,多年來也是養尊處優,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

    齊氏雖然厚待她,可並不知道,自己養的是一條白眼狼。

    苗姨娘從來都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做一個小丫鬟,她自覺樣貌不差,為什麽要屈居人下,為達目的,她盡心竭力的服侍齊氏,就是為了能做齊氏的陪嫁,從而進一步當上姨娘,因為她知道依著齊氏的出身,財貌和品格,肯定會許給一個身份貴重的男人。

    她如願以償了,齊氏的確帶著她出嫁了,當時她興奮的睡不著覺,安國公府的嫡長子,昭陽長公主的兒子,當今聖上的親外甥,這樣一個天神般的男人,她崇拜到了極點。

    恨不得當夜就替齊氏去洞房了,可她是個城府極深的人,知道越是重要的時刻,越要忍耐,等到齊氏懷孕了,夫妻無法同房了,自然就輪得到自己了。

    於是她擺著手指頭算計讓齊氏早些懷孕,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齊氏沒過幾個月就懷了身子,國公府上下都喜氣洋洋的,苗姨娘更是高興,她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可讓她所料不及的是,齊氏根本沒有提通房的事情,也根本沒有那個意思,而寧遠山也不提,苗姨娘的美夢頓時被打破了。

    她好長一段時間都提不起勁兒來,好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活著。

    不過越是這樣的人,生命力越是頑強,苗姨娘沉寂了一段時間,總算調整好了,她想要的,齊氏不給,她就自己爭取。

    有了這個打算,隻是靜靜等待時機了。

    過了幾年,齊氏再一次懷孕了,苗姨娘直到機會來了,於是在寧遠山禁欲幾個月後,成功的爬上了寧遠山的床,並且使勁了渾身解數來討好寧遠山,讓他對自己難以忘懷。

    又再事發後,俱聲淚下的對齊氏請罪,最終齊氏不忍心,念著多年來的主仆情誼,隻好讓寧遠山納她做了姨娘。

    沒想到的是,就這一次,自己也有了身孕,雖然是個女兒,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唯一的依靠。一想到這裏,苗姨娘恨得牙根都發酸了。

    沒錯,她是在寧遠麵前很得臉麵,寧遠山也經常到她房裏來,可每次事後,寧遠山都會讓她喝下避子湯,她也多次懇求寧遠山給她一個兒子,讓她有所依靠。

    寧遠山的迴答是,不可能,寧芷柔是個意外,沒辦法,當初事發突然,沒有想到避子湯的問題,懷孕後,又有些不忍心拿掉孩子,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幸好是個女兒,留就留下吧,他絕對不會再有庶出的孩子。

    苗姨娘心中大恨,她就不明白,齊氏都已經有嫡長子了,為什麽還不允許姨娘生孩子,這也太霸道了吧。

    其實她不知道,這是寧遠山和寧遠征兩兄弟的約定,他們自小看著母親應付馮太君,應付馮姨娘,心中十分的心疼,所以二人都決定,以後即便納妾,也絕對不會有庶出,因為妾室沒有孩子,尤其是男丁,就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後院也可平靜些。

    寧遠征一直做的很好,隻是寧遠山卻出了點意外,不過還好,寧芷柔是個女孩子,也不會影響什麽大局。

    當然,這些,都是瞞著齊氏和曾氏的。

    所以說,寧芷柔是苗姨娘唯一的依靠,也正是因為這樣,苗姨娘深恨齊氏,總是暗地裏與她作對,當然也都無登大雅之唐,寧遠山即便知道一點,但他絕了苗姨娘生兒子的希望,對她不免有一點愧疚,所以也就聽之任之了。

    最重要的是,齊氏從未和他抱怨過,想來也不是不樂意跟她計較吧。畢竟兩個人身份差

    的太遠,苗姨娘就算把自己修煉成神仙,也不可能威脅到齊氏的地位。

    對苗姨娘來說,誰惹了寧芷柔,就等於動了她的心肝兒,她絕對不會輕易饒過此人。

    “我的好小姐,不哭了,姨娘一定會給你這口氣的!”苗姨娘一臉陰狠的說道。

    寧芷柔抬起布滿淚水的臉,抽泣道:“姨娘怕是哄了我玩兒吧,鳳傾城是祖母的外孫女,是祖父和祖母心尖兒上的人,你今個兒也聽說她的手段了,連馮太君和馮姨娘她們都鬥不過那個小賤人,姨娘哪裏就能替我出氣了?”說罷又低頭哭起來。

    苗姨娘眼中閃過一抹陰鷙,好個鳳傾城,好個賤坯子,國公府的事,關你個屁事,要你在這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拆了馮太君的台也就罷了,幹嘛惹到二小姐頭上,我苗月雖是個姨娘,但也絕對饒不了你。

    她思量了一刻,一條絕妙的毒計浮上腦海。

    於是她低聲誘哄著寧芷柔,將自己的計劃,一一說給她聽。

    果然,寧芷柔聽完,便破涕為笑,抱著苗姨娘撒嬌:“還是姨娘疼我,姨娘一定要成功毀了鳳傾城這個小賤人!最好連寧芷蘭一並毀了!”她惡狠狠的說道。

    翌日,傾城剛歇晌起來不久,珊瑚便進來道:“小姐,蘭小姐院子裏的丫鬟過來,說蘭小姐請您過去說話。”

    傾城點了點頭,:“嗯,好。”

    今日的天晴晴朗,午後的陽光更是毒辣,傾城微微覺得刺眼,倒是前頭引路的丫頭轉頭俯身道:“表小姐,奴婢帶您走小路吧,那條路經過樹林,太陽不會曬到。”

    傾城微微蹙眉,語氣平淡無波,:“好的,你前麵走著。”

    那丫頭迴過身去,唇角卻閃過一抹冷笑,這一幕沒有逃過傾城的眼睛,亦沒有逃過跟在傾城身後的盈秀的雙眼。

    盈秀作為鳳家暗衛的一員,若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那就可以去死了。

    兩人對望一眼,盈秀很自然就明白了傾城的意思,她雖然跟在傾城身邊的日子不長,但也看得出傾城的行事風格,看出這個丫頭不妥,肯定不會打草驚蛇,要靜觀其變的,不過無所謂,有自己在,絕對不會出問題。

    於是主仆二人默不作聲的跟在那丫鬟身後。

    那丫鬟越走越偏僻,來到了一處靜謐的樹林,有著參天大樹的遮擋,自然舒服了許多。

    傾城邊走便思量著,她一進國公府得罪的人便不少,馮太

    君,馮姨娘,沈姨娘,寧若薇,寧芷柔,還有苗姨娘。數數還真不少啊,這也真是奇了,她鳳傾城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得罪一堆的人,在侯府是這般,這才來到國公府二天,亦是如此。

    這一次又是誰在針對自己,一時間還真是不好判斷。

    馮太君和馮姨娘估計不大可能,馮姨娘在禁足,馮太君剛與外祖父鬧的不太好,估計這會子隻是想著如何彌縫母子之情吧,應該沒有閑情逸致算計自己。

    寧若薇的智商還有待提高,估計以她的性子,這會隻怕還在傷心中,沒空搭理自己。

    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苗姨娘和寧芷柔了,這對母女也太立竿見影了吧,自己不過是昨天下了寧芷柔的麵子,今天馬上就要報複迴來嗎,這倆人還真是不肯吃虧的。

    傾城邊走邊想著,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前頭的丫鬟倒下了,然後一襲黑衣映入眼簾。

    傾城還未反應過來,便為盈秀護在了身後,一切隻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傾城反應過來的時候,盈秀正在與黑衣男子緊張對視。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盈秀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強烈的感覺到,麵前的男子,武功極高,應該在她之上,她心中萬分焦急,自己死不足惜,若是連累了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傾城抬眸,卻看到了莫言的臉,這是個什麽情況,此時此地,莫言的出現,似乎不合常理。

    莫言此刻的臉色想必很難看,因為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麽自己要蹲守在安國公府,看著一眾女人在後宅爭奇鬥豔,堂堂莫家暗衛的統領,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保鏢,他覺得自己的尊嚴蕩然無存。

    “你怎麽在這?”傾城的聲音有些冷,對莫言的出現並不歡迎。

    盈秀頓時緊繃的神經瞬時放鬆了下來,原來小姐認識這人,看來情況並不糟糕。

    其實莫言打心裏,也不大喜歡鳳傾城,一個女人長得太出眾,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更遑論是個心狠手辣,而且心機深沉的女人,這樣的女子,就像是一味毒藥,會深深吞噬一個男人的心。

    很顯然,世子已經陷入其中,並且沉淪其中,無法自拔。世子在背後替她做了多少事情,清掃了多少障礙,反過來,她總是對世子一副疏離冷淡的模樣,真是讓人氣憤不已。

    但不滿歸不滿,世子所指派的任務,他還是要盡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莫言麵無表情,沉聲道:“世子要在下保護鳳二小姐

    的安危,這丫頭有些不妥,鳳二小姐還是不要跟著去為妙!”

    傾城並不領情,反而有些埋怨道:“我自然看出來了,這丫頭並不是寧芷蘭的人,怕是苗姨娘派來想要對付我,我想要看看苗姨娘在耍什麽花樣?”莫言不喜歡傾城,傾城也不見得多待見莫言,這人和那個自大狂染世子一樣,都自以為是,你覺得是幫忙,我這還覺得是搗亂呢。

    莫言有些錯愕,他本以為鳳傾城會陷入陷阱,才會現身打暈這丫鬟來提醒一下,其實當鳳傾城身邊的丫鬟已急快的伸手拉過鳳傾城之際,他就知道自己的出現是多餘的,世子的擔心也是多餘的,她身邊已經有高手時刻保護了,這丫頭的武功不弱,雖然趕不上自己,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是莫言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昨晚派人打探來的消息,眼前的女子已然知道了。

    世子的吩咐,他定會聽從,所以昨夜他出動了暗衛,到馮太君,馮姨娘,寧若薇,還有苗姨娘和寧芷柔身邊盯梢,就是怕她們在背地裏耍陰謀詭計,所以隻要是傾城得罪的人,都有人去了。

    果然,當真有人不怕死的撞過來了,就是苗姨娘母女。

    所以他今日一早,就一直躲在雪苑的暗處,觀察著鳳傾城的一舉一動,這不,剛過晌午,苗姨娘的人就來了,他一直不動聲色的跟著,看著三人越走越偏僻,才忍不住現身,卻沒想到竟然遭了埋怨。

    早知道人家已經有應對的方法,他吃飽了撐的才會管。

    當然,這話他也隻能在心裏偷偷的說說而已。

    莫言暗自咬了咬牙,忍著想把鳳傾城扔出去的衝動,低聲道:“既然鳳二小姐,已有對策,那在下就告辭了。”說罷轉身欲走。

    鳳傾城朱唇輕啟,緩緩道:“慢著。”

    莫言轉眸,一臉的疑問,不是嫌棄自己嗎?幹嘛還要留下自己呢?

    鳳傾城的眸子依舊波瀾不驚,語氣淡淡的,:“你既然也查出來,就告訴我吧,省的我還要費精力去猜測。”

    莫言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他實在有些頂不住了,一方麵責怪自己,還一方麵麵不改色的提要求,世子是不是有被虐傾向啊,口味也太重了。

    莫言心裏在吐槽,麵上也沒有露出分毫,隻是向著鳳傾城說道:“鳳二小姐可知道馮家的大少爺,馮東林?”

    鳳傾城凝眉,馮東林,這個人,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馮東林是馮姨娘親哥

    哥的嫡長孫,也就是馮太君親哥哥的重孫子,現今寄住國公府,馮太君和馮姨娘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馮家不算勳貴人家,屬於文臣一派,馮太君的親哥哥是先帝的左膀右臂,曾居閣老一位,隻是後來因病去世,隻不過馮家的後代不爭氣,慢慢的走向衰敗,但畢竟還有安國公府的姻親關係在,在天奧城也算的上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而馮東林,也是天奧城有名的紈絝子弟,聲名狼藉,整日裏隻會吃喝玩樂,捧戲子,逛窯子,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甚至連趙天佑都不如。

    但是他好色的程度,和趙天佑是旗鼓相當的。聽說十三歲的時候,就把身邊的丫頭都睡遍了。後來發展到母親房裏的,兄弟姐妹房裏的,最後甚至發展到睡了父親的姨娘。

    馮老爺對他真的是沒有辦法,馮東林是嫡長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就是死性不改,總不能將他除族吧。

    所以商量了一下,將馮東林送到國公府來了,起碼在別人家裏,總不會這般的肆無忌憚吧。

    的確,一開始,馮東林是收斂了許多,可沒幾日,就露出了渣男本色,開始勾搭國公府的丫頭,偏偏他相貌生的不差,又油嘴滑舌,特別會討女人喜歡,一大群丫鬟跟在他身後,尋死覓活的,讓人很是無奈。

    不過有馮太君和馮姨娘在上頭護持著,至今也沒有鬧出什麽大事來。

    傾城一開始有些不明白,這件事關馮東林什麽事,可仔細一想,難道苗姨娘打得是這樣惡毒的主意?

    傾城的神色愈加的冰冷,甚至迸發出殘忍的光芒。

    “你說,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傾城冷冷的開口。

    莫言怔住了,他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勢直逼自己而來,這種感覺,竟不比世子差,除了世子,這世間,他不會再聽從二個人的吩咐,可這一次,他竟鬼使神差的想要折服在這女子的氣勢之下。

    他甩了甩頭,此刻,他有些理解為何世子那樣冷情的人,會獨獨對這個女子另眼相看了。

    莫言微微皺眉,指著地上昏迷的丫頭,沉聲道:“這丫頭是苗姨娘的心腹,安插在寧小姐身邊的粗使丫頭,今日這丫頭是得了苗姨娘的吩咐,將你引到這片樹林裏,而林子深處,有一處隱蔽的原子,是國公府盛夏乘涼所建,平日裏很少有人過去,而馮東林此刻就在那裏,房裏點燃了迷情香。”莫言沒有再說下去,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傾城眸中閃過一

    抹陰鷙,好個苗姨娘,竟然用這般惡毒的方法來算計自己,當真該死!

    從一開始,趙氏的算計,趙姨娘的陷害,連帶著這一次苗姨娘的陷害,都是如出一轍,她們不煩,自己也覺得夠了,不過不可否認,若是想要毀掉一個女子,最直接,最根本的方法,就是毀了她的貞潔,名聲,這比任何方法都有效。

    這個苗姨娘當真為了報複自己,什麽都不顧了,鳳傾城是靖遠侯府嫡出的小姐,若是在安國公府出了這等事情,如何對侯府交待,屆時,安國公府和靖遠侯府的關係就會降到冰點,這麽多年來,兩府都是相互扶持,如今局勢正亂,若是兩府的關係僵硬了,真是個麻煩。

    不過苗姨娘一個內宅婦人,也不會想的這般長遠,她此舉,恐怕就是為了給寧芷柔出氣吧,不過,敢算計自己,就應該做好承受自己怒火的準備,隻是一會兒不要哭的太淒慘才好。

    這一次,她要給苗姨娘母女一個狠狠的教訓,也要順便送給大舅母一份大禮,一並解決她們母女,省的留著煩心!

    依著盈秀對鳳傾城的了解,看她的樣子,盈秀便知道,苗姨娘要倒大黴了。

    鳳傾城鳳眸微眯,思量了一刻,緩緩的開口,:“盈秀,我要你不動聲色的將苗姨娘母女帶到樹林的園子裏去,讓他們三個人好好的樂嗬樂嗬!”傾城的眸子裏帶著狠絕和殘忍。

    莫言一時間有些呆愣,若是別人,也許會讓人覺得厭煩,可配著傾城絕色的容顏,這般惡毒似乎也有著不同尋常的美麗,叫人移不開眼眸。

    盈秀有些為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何能不動聲色的把兩個大活人帶出來呢?她不是萬能的好不好?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對鳳傾城講。

    正在此刻,莫言說話了,:“在下可以幫助小姐。”

    傾城也看出了盈秀的作難,便不準備推辭,點頭道:“多謝。”

    在不知不覺中,連鳳傾城自己都未覺察出,她麵對莫離染對自己的付出和幫助,竟然沒有一開始那樣排斥了,還反而心底生出了一絲喜悅,隻是這些都是傾城不願意去麵對的。

    莫言轉身便離開了。

    待莫言離開了,傾城也轉身欲走,盈秀忙道:“小姐,您要去哪裏?”

    傾城沒有迴頭,邊走邊說,:“去找表姐,來看戲。”

    盈秀其實很想問,您知道路嗎?當然,盈秀並不知道,傾城這一世雖然很少來安國公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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