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長公主的臉色陰沉的嚇人,她是先帝最小的公主,先帝在世時,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後來親兄長即位後,更是將她寵的無法無天,可偏偏她性格溫和,天真爛漫,一點驕橫跋扈也沒有。

    在皇宮的時候,昭陽長公主無論人前人後,永遠都是和和氣氣的樣子,也從不無故打罵宮人,上至後宮嬪妃,下至宮女太監,對昭陽長公主都是一致好評。

    嫁了人以後的長公主,更沒有時刻擺著公主的架子,她是把安國公府當做了自己的家,把馮太君當做自己的長輩,處處都敬奉她,所以才導致日子過的這麽不順心。

    安國公寧中海是她自己中意的,兩個人過的也算琴瑟和鳴,隻是馮太君不斷給寧中海納妾,讓她心裏著實不好受。

    她懷著遠山的時候,納了馮姨娘,讓她不舒服了好幾年,寧中海也總是要給馮姨娘一點體麵,也是給馮家點臉麵,畢竟馮姨娘是馮家那一輩的嫡長女,是親表妹,而馮姨娘當著寧中海的麵對自己恭敬有加,轉過臉就和馮太君一唱一和的為難自己。

    這些她不想在意,因為堂堂一個皇家的長公主和一個姨娘緊緊計較,太掉價。

    後來,漸漸的寧中海看透了馮姨娘的本來麵目,而且馮姨娘也老了,在寧中海跟前不在得臉,總以為這樣日子能夠順心些,豈不料一下子又蹦出來一個沈姨娘。

    這個女人比馮姨娘更讓她刺心,其他的姨娘們都十分安分守己的過日子,隻有這沈姨娘,仗著年輕貌美,豆蔻年華,不知道對寧中海使了什麽狐媚手段,很長一段時間,都讓寧中海夜夜留戀她的溫柔鄉裏。比當初馮姨娘得寵不知道多少倍,當然,寧中海還是顧著自己這個正妻的臉麵,但也讓她頗為刺心。

    雖然現在沈姨娘早就不得寵了,但卻也是馮太君身邊的爪牙,和馮姨娘一樣,見不得自己高興,想盡方法的膈應自己。

    “表小姐,您何苦要為難我們五小姐,您是高高在上的嫡出小姐,我們五小姐隻是一個庶女而已,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咱們五小姐吧。”沈姨娘見長公主不說話,反而對著傾城抽抽噎噎的哭泣。

    傾城雙眸清冷如冰,灼灼的望著沈姨娘,不屑的笑道:“沈姨娘這話我到不明白了,我如何為難五姨母了,五姨母公然頂撞外祖母,還侮辱我母親,最後居然還想打我,難道不該得一點教訓嗎?”

    “而且你身為妾侍,公然跑到主母房裏大鬧,你是想把國公府的臉麵都踩到地上嗎?”傾城下巴高

    高抬起,絲毫不掩飾對沈姨娘的蔑視。

    傾城緩緩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本來傾城甚為晚輩,不應該說這些話,可是你自己都不在乎顏麵了,還需要別人給你臉麵嗎?”

    她是真看不上沈姨娘這副妖妖調調的模樣,即便是鄉紳家的女兒也不是這般模樣啊,就算眼皮子淺些,也不至於這麽沒眼色啊。

    其實有些也是珊瑚她們不知道的,這個沈姨娘雖然明麵上是陽城知府的嫡女,其實也是庶出記在嫡母名下的,陽城知府有有一房愛妾,出身教坊,可謂低賤之極,但卻生的極其嫵媚風流,把陽城知府迷得整日裏顛三倒四的,而沈姨娘就是這一位的女兒,知府的原配夫人沒有女兒,於是在愛妾的進言下就把沈姨娘記在正室夫人名下,成了嫡出,她跟著那樣的姨娘自然學出了一身的風流品格,加上嫡母也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高門小姐,於是乎就成了這副樣子。

    當然這在陽城一代並非什麽秘辛,可到天奧城這裏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了,因為像這種記在主母名下的嫡女,雖然不如真正的嫡女名正言順,也是上了族譜,被承認的,更可況知府夫人並沒有嫡親的女兒。

    可是沈姨娘這一套,男人可是很喜歡的,曾經有幾年,安國公也沉迷在她的溫柔鄉裏,不然沈姨娘也不會連生二女,若不是肚子不爭氣隻生了倆女兒,估計此刻得更囂張。

    就算沈姨娘不是馮姨娘的表妹,就衝著沈姨娘這樣的做派,昭陽長公主如何也喜歡不起來,簡直就是個攪家精。

    “我可憐的五小姐啊,在自個兒家裏還要被人揉搓,都怪姨娘不爭氣啊,這個低賤的身份拖累了你,可你好歹是國公爺的骨肉啊,這些人是要弄死咱們娘倆兒啊,國公爺,老太君啊,快來看看妾身吧,您的女兒都要被這些惡人折磨死了啊!”沈姨娘直接坐在了地上,哭的更起勁了,說的話更是不不堪,句句都在譏諷昭陽長公主!

    傾城怒了,對著兩側的丫頭喊道:“你們都是死人嗎?就看著她在公主麵前胡鬧,趕緊拖出去!”這樣的做派,說實話還真是讓傾城有些吃驚,實在太不像樣子了。

    岑嬤嬤一個反應了過來,忙指揮著丫頭去拉沈姨娘。

    丫頭們還沒碰到沈姨娘,沈姨娘便跳起來,:“救命啊,殺人了,公主要殺了妾身啊,老太君救救妾身啊!”

    傾城今日還真是長見識了,合著沈姨娘發起瘋來,根本不要臉,她能跑到榮安院來鬧,不就是仗著馮太君的臉麵,外

    祖母不好處置她嗎?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傾城對一旁的盈秀使了個眼色。

    盈秀點點頭,伸手一拉,就把又哭又喊的沈姨娘製住了。

    盈秀狠狠的箍住沈姨娘的手腕,漸漸收緊,沈姨娘掙紮的喊道:“快放手,你要幹什麽,你這個死賤婢,找死嗎?”

    她覺得整個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痛的發瘋,好似手臂要脫離身體一般,讓她驚恐連連。

    “我勸沈姨娘還是客氣些,五姨母的手臂就是出自她的傑作,我這個婢女膽子小,若是沈姨娘在大喊大叫的驚著了她,萬一一個不小心,隻怕沈姨娘傷的比五姨母還厲害!”傾城突然笑了起來,表情十分的愉悅,清潤的眸子好似一汪清泉,美的不可方物,讓人看的發癡。

    沈姨娘頓時不敢動彈了,她一踏進女兒的院子,看到女兒接胳膊時痛的死去活來,就知道傾城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對自己手軟的。

    一次,她竟然對一個十三歲的黃毛丫頭產生了恐懼感,她怔怔的望著傾城,那雙眼眸寒光乍現,讓她覺得一股寒意自己腳底襲來,覺得整個人置於冰天雪地一般。

    “表小姐,你這是何意?我好歹也是國公爺的妾室,你的長輩,你這樣是不是太無禮了?”沈姨娘柳眉一挑,一臉的不滿。她實在不甘屈服給一個毛丫頭。

    傾城不屑的笑笑:“你也知道自己隻是個姨娘,你在外祖母這裏大唿小叫的是何意?你仗的是誰的勢?誰給你的權利?”

    沈姨娘看著傾城對自己滿臉的不屑,登時又要叫罵,可礙於盈秀握著她的手腕,不敢輕舉妄動,隻是悲悲切切道:“妾身是個卑賤之人,但好歹服侍了國公爺這些年,表小姐就不要為難妾身了吧。”沈姨娘三十多歲的年紀,正是風韻猶存的時候,此刻哭的梨花帶雨,讓人看著好不可憐。

    傾城冷冷一笑,這個女人真是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她嘴角扯開一抹絢麗的笑,:“沈姨娘的意思,你身為外祖父的姨娘,侍奉外祖父還要跟外祖母要情分嗎?這難道不是你一個姨娘份內的事情嗎?還是沈姨娘覺得,你的本分不是侍奉外祖父嗎?還是你有什麽其他的目的呢?”

    沈姨娘被傾城說的啞口無言,飛快的搖頭,“你這是汙蔑,妾身對國公爺的心,天地可鑒,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這般的難對付,隻不過是話語間的一點紕漏,就讓她抓住不放!

    “那你這為何

    如此膽大妄為的到正房來胡鬧?誰給你的權利!”傾城半步不讓,又把話題繞了迴來,她就是揪住沈姨娘對主母不敬這一條,狠狠的迴擊她。

    沈姨娘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麽迴答,於是乎又開始撒潑,:“妾身不活了,一個小輩也能指責我,作踐我,我好歹是國公爺身邊的人,國公爺,老太君,快來看看吧,妾身活不了了!”

    “你不活就去死!”隨著瓷器落地的清脆聲,夾雜著怒氣衝天的怒吼聲,沈姨娘終於閉上了嘴。

    隻見昭陽長公主臉色鐵青站了起來,逛街華麗的地磚上滿是瓷器,而長公主的保養甚好的手指一抹鮮紅一滴一滴的順到地磚上。

    岑嬤嬤大驚,忙拿出錦帕捂住長公主的手,急切道:“公主在生氣也不可傷了自己的身子啊,公主可是金枝玉葉,若是聖上知道了,定要心疼的!”

    “嬤嬤說的對,這要是在宮裏,這等冒犯外祖母的賤婢,早拖出去杖斃了!”傾城望著沈姨娘的眼神無比的冷厲,似乎像利刃刮過一般。

    沈姨娘頓時呆住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緩緩襲上心頭,她忘記了,對麵正座之上的她恨之入骨的老女人,正是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妹妹,昭陽長公主,因為多年來長公主的和善,已經讓她忘記了這樣一個貴重的身份。

    甚至一個可以將馮太君這個婆婆都不放在眼裏的身份。

    她入府十八年,從來沒見公主如此疾聲厲色,她總是那樣高高在上,不冷不熱的樣子,無論自己如何挑釁,都懶得搭理,即便是這樣,她心中依舊恨著她,她憑什麽占據著安國公夫人的位置,憑什麽掌管著府中所有的事宜,憑什麽,她這樣一個五十歲的老女人,早就應該被摒棄,應該躲在陰暗的角落裏,不見天日!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擋在她的頭頂上,才讓她隻能做一個姨娘,才讓自己的女兒成了庶出,若不是薇姐兒這個庶出的身份,早就可以嫁給染世子了。

    所以她恨,所以她放任薇兒挑釁昭陽長公主,所以她才這般瘋狂的霸住國公爺,為的就是氣死這個老女人。

    從前,每當國公爺歇在主院,她總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國公爺請走,誰讓她風情無限,國公爺喜歡呢。

    可這些年來,國公爺對她的心思慢慢淡了,寧願陪那個老女人用膳,也不大到自己房裏來了,所以她隻能靠著老太君,靠著表姐。

    她知道馮太君不待見長公主,於是她和馮姨娘更加的聯合起來,仗著馮太君的

    臉麵,一次次的挑釁正室的權威。

    每一次,昭陽長公主都不予計較,甚至連國公爺那裏都不說,這個老女人,不久是想彰顯自己的賢惠嗎,那她就更加變本加厲的不尊重她,最好能活活氣死她才好!

    今日,當她看到薇姐兒受傷哭的撕心裂肺,頓時怒了,她的薇姐兒可是國公府金枝玉葉的正經小姐,怎麽可以受此屈辱呢?於是她不顧芳姐兒的勸阻,硬要來討個公道,可是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若是這個老女人,真的拿出公主的威儀,十個自己也不夠她打殺。

    “求公主看在老太君的顏麵上饒了婢妾這一遭吧。”沈姨娘跪了下去,低頭求饒。

    鳳傾城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冷哼:“沈姨娘難道覺得馮太君會縱容你犯下這等藐視朝廷的大罪嗎?外祖母是皇家尊貴的長公主,是你這等低賤之人可以隨便冒犯的嗎?還是你覺得馮太君比朝廷還大,無論你犯了什麽錯,隻要抬出了馮太君,就可以置身事外嗎?”

    傾城一番話,已經把沈姨娘那點小心思都點了出來,順道還狠狠的諷刺了馮太君一把。

    沈姨娘氣的牙根作響,幾乎要崩潰了,可不得不忍下這口氣,她心中將傾城咒罵了千百遍,外界都傳言鳳侯爺的嫡長女是個蠢鈍的惡女,怎麽會如此的伶牙俐齒,還咄咄逼人!

    此刻岑嬤嬤已經親自替昭陽長公主包紮好了手指,昭陽長公主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但總體還是很嚇人,她鄭重其事的說道:“沈姨娘,你對本公主不敬,念你替國公爺生育兩女,本公主就將你從輕發落,從今日開始,你就去莊子上住吧。”

    沈姨娘猛地抬起頭,滿眼的驚愕之色,她看著高高在上,舉止端莊的昭陽長公主,神色泰然,隻是看向自己的眼光帶著明顯的厭惡之色。

    她不敢相信長公主竟然將她驅逐出府,就這樣輕易的將她發配到莊子上去了。

    莊子裏的生活雖然不會十分的清苦,但比起國公府的富貴生活,那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沈姨娘這些年來一直養尊處優,怎麽能受得了,即便拋開這些,她也不願意離開女兒,離開國公爺,更可況,她從昭陽長公主的話裏聽出來,似乎長公主已經沒有讓她迴來的打算了。

    這該怎麽辦?她徹底慌了,對了,還有一個人能救他,馮太君,正在沈姨娘胡思亂想之際,外頭有丫頭喊道:“老太君來了。”

    傾城冷笑:來得正好,這一次,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沈姨娘!

    昭陽長公主聽到馮太君來了,明顯皺了皺眉,對於這個表姨母,她真心很無奈,母後從前再三的叮囑她,要和表姨母好好的相處,所以,她從嫁到國公府以來,是真心的尊重這位表姨母,可她就不明白,為何表姨母對她總是諸多挑剔。

    母後在世的時候,她問過母後,母後卻什麽也不肯說,隻是讓自己別和表姨母的關係太僵,省的影響了夫妻間的感情。

    昭陽長公主是真切的愛著寧中海,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棄公主之尊,先是住到了國公府,後來又處處忍耐馮太君。

    很顯然的是馮太君並沒有念著昭陽長公主的好,反而將這一切當做理所當然,還不斷給長公主找麻煩,總是弄出事情來膈應長公主。

    昭陽長公主正在思量間,馮太君已經帶著人浩浩蕩蕩走進了正房。

    馮太君已經七十多歲,但看上去依舊精神抖擻,發髻疏的一絲不亂,光潔整齊,穿著深褐色錦緞華服,陪著墨色繡金福馬麵裙,她麵色紅潤,泛著健康的光澤,她眉毛上挑,臉色陰沉,嘴角帶著幾分刻薄之態。

    總之,傾城一眼看到這個老太太就對她沒有好感,可能也有些先入為主的觀念,不過這個馮太君的確不是個好相與的,年輕時便是,到了倚老賣老的年紀,隻能更加的變本加厲。

    馮太君一左一右各有一人扶著,左側的看打扮應該是馮太君身邊的嬤嬤,右側這位,身穿如意紋錦緞交領褙子,頭上身上,手上是全套的赤金頭麵首飾,整個人金光閃閃,五十上下的年紀,看著如今的模樣,年輕的時候也必是俏麗動人,但是她實在沒有那種高貴的氣質,卻偏偏一副傲然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傾城猜這位一定是馮姨娘,看她那氣勢,根本不像個姨娘,真把自己當作正室夫人了。

    昭陽長公主看到馮太君走過來,笑著起身道:“母親來了。”

    馮太君眼皮都沒抬,徑直坐在正座上,冷聲道:“公主好大的陣仗,莫不是當我這個老不死的不在了嗎?”

    昭陽長公主臉色有幾分掛不住,畢竟在眾人麵前,馮太君就如此發作自己,讓她有幾分下不來台。

    她隻是笑著說,:“母親這是哪裏的話,媳婦若是哪裏做的不好,母親隻管說。”多年來,在馮太君麵前,昭陽長公主已經習慣了退讓。

    還未等馮太君開口,傾城笑吟吟的說道:“老太君也太愛生氣了,一進門就說外祖母的不是,外祖母縱

    然是皇家的公主,也不能將老太君服侍的妥帖,這自然是外祖母的不是,哪一天外祖母進宮的時候應該向聖上進言,以後,無論是宮裏的公主,還是王府的郡主們,都應該送到老太君跟前兒來教養著,這樣才不至於以後嫁到婆家去失了體麵!”

    傾城一席話正是狠狠打了馮太君的老臉,處處都在挑她的不是,一個國公府的前國公夫人而已,有什麽資格在長公主麵前挑三揀四的,即便你是婆婆又如何,公主是君,給你臉麵叫聲母親,不給你臉,你連個屁都不是,還端著架子,拿喬作勢的,還敢讓朝廷的公主服侍,吃多了撐著了吧。

    自古宮中的禮儀最為嚴苛,一個公主兒媳婦你都瞧不上,偏偏去抬舉什麽姨娘,這樣嫡庶不分,簡直糊塗!

    偏偏傾城軟孺的嗓音嬌俏可人,年紀又小,臉上又掛著天真的微笑,好像是說著俏皮話一般,讓人無法當真。

    可馮太君幾乎一口血要噴了出來,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打臉過,對方還是一個小娃娃,而且還是用這種開玩笑的方式,她想要發作,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似乎憋的相當難受。

    昭陽長公主雖然麵上沒有什麽反應,但心中是相當的痛快啊,不得不說,這外孫女太給力了。她自小就嘴笨,其實也不是嘴笨,隻是在皇宮,從前她是先皇和孝章靜皇後最心愛的小公主,皇兄即位後,他又是最得寵的長公主,除了馮太君這個腦袋長草的人與她為難,其他的人誰敢招惹她啊,所以說昭陽長公主的生長環境是絕對淨化的,心靈是絕對純潔的,這也導致昭陽長公主這些年來被馮太君欺壓的根本症結所在。

    所以每次在言語上的爭鋒,她總是要敗下陣來的,可如今看著馮太君吃癟,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站在馮太君身邊的馮姨娘不樂意了,指著傾城說道:“這就是雪姐兒的女兒嗎?真是好教養,老太君好歹是你的長輩,其容你在這編排?”

    馮姨娘怒目而視,樣子恨不得吃了傾城一般。

    傾城挑眉,眸光越發的冷冽,:“我竟不知道安國公府還有這樣的規矩,一個姨娘竟然直唿嫡出大小姐的閨名,這也太放肆了吧!”

    馮姨娘十七歲就進府了,在安國公府待了三十多年,還給國公爺生了兩個兒子,自覺的勞苦功高,甚至可以和公主主母媲美了,卻不料被人硬生生扒得臉皮不剩。

    一個姨娘而已,粉轎抬進門的姨娘,一輩子都是姨娘,一輩子都抬不

    起頭。

    她剛想開口,又聽到傾城清冷的聲線傳來,:“馮姨娘也許是上了年紀,聽力退化了,我什麽時候編排老太君了,老太君是傾城的長輩,而且傾城也十分佩服老太君,老太君是最重規矩的一個人,連宮裏的規矩都不如老太君的教誨,所以不管是哪家的女兒被老太君調教過了,準保嫁人以後,被婆家稱頌!”

    不可否認,傾城再一次打擊了馮太君,還是借著馮姨娘的話柄說的,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是啊,人家哪裏編排你了,是你非要挑長公主的錯處,長公主自小生在宮裏,你都瞧不上,可不是看不上宮裏的規矩嗎?那你肯定更重規矩啊,你看中規矩還把個姨娘待在身邊提攜著,簡直就是自打臉麵。

    馮太君氣的咬的牙齒咯吱作響,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狠狠的瞪了一眼馮姨娘,都是這個笨嘴拙舌的東西,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沒得招人嫌。

    馮姨娘其實沒有多少智商的,也是一味兒隻會撒嬌耍癡的主兒,她被人下了臉麵,不能直接發作,就想從別處找補迴來,正好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沈姨娘,於是說道:“不知道沈姨娘犯了什麽錯,公主竟讓她長跪不起,不知道的還以為公主不賢惠,容不下國公爺的妾室呢?”

    這個馮姨娘真是賤人矯情,無時無刻不想著膈應昭陽長公主。

    昭陽長公主眸色瞬間一冷,沉聲道:“她對本宮不敬,本宮已經下令將她送到莊子上思過!”

    馮太君和馮姨娘皆是一怔,二人對望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畢竟昭陽長公主一向性格溫和,嫁入國公府三十多年,很少動氣,無論以前馮姨娘和沈姨娘怎麽挑釁,都是不予理會,總是不溫不怒的模樣,怎麽今日如此簡單利落,決然的就將沈姨娘發配出府了呢?

    沈姨娘自然是不願意走的,忙跪著磕頭道:“婢妾知錯了,求公主殿下饒了婢妾吧。”

    馮太君也看不下去了,沈姨娘是她的人,若是被送走了,打得豈不是她的顏麵,於是也說道:“公主,你就看在老身的顏麵上,饒了沈姨娘吧。”

    昭陽長公主頓了頓,搖了搖頭,拒絕著:“本宮不能饒她,本宮是堂堂的長公主,竟然一個區區低賤的姨娘都能鬧到本宮這兒來,可見本宮平日裏實在太縱了她們,所以,況且本宮已經對她從輕發落了,若是在宮裏,冒犯本宮的人,早就拖出去杖斃了!”

    這她們指的還有馮姨娘,看來這一次昭陽長公主是真的不想在忍了,一則,她也忍夠了,從前

    ,她覺得母後可能是有什麽事情上愧對了表姨母,所以才諸多的忍讓,可無論是因為什麽,這三十多年的相讓也足以抵償了,二則,看著年幼的傾城不顧一切的替她衝鋒陷陣,替她出氣,她實在感觸良多,若是她再一味的忍讓,實在辜負了傾城的一片心意,且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若是皇兄知道她將日子過成這副鬼樣子,肯定會罵自己沒有用。

    所以,從今天開始,她要拿出長公主的威儀來,隨心所欲的過日子。

    馮太君顯然沒有想到昭陽長公主會一口迴絕自己,這些年來,公主向來對她千依百順,幾乎是沒有忤逆過她,今日這樣言辭拒絕,她著實有點承受不了,於是一拍桌子,怒道:“好啊,連親媳婦都要造老身的反了,你是尊貴的公主殿下,老身從來不讓你在身邊立規矩,沈姨娘從早到晚的替你盡孝,侍奉在老身身邊,即便有些不妥之處,你就不能體諒一二?”

    傾城冷眼看著這個裝腔作勢的老人,心中厭煩的不得了,她輕蔑一笑,說道:“外祖母,是不是傾城聽錯了,難道姨娘侍奉老太君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為什麽外祖母身為主母還要領姨娘的情呢?”然後捂著嘴笑笑,:“方才沈姨娘還言辭鑿鑿的說侍奉外祖父勞苦功高呢?傾城真是不明白,這沈姨娘倒是府裏的姨娘還是府裏的祖宗呢?”

    傾城這話極其辛辣,頓時堵得馮太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幹瞪眼。

    “這就是你那好女兒養出來的閨女,竟然如此忤逆長輩,要是在咱們國公府,就該打死!”馮太君實在氣急了,有些口不擇言。

    傾城眉毛一挑,嗤笑道:“今個兒我是見識了,原來在老太君心目中,傾城這個侯府嫡女還不如一個姨娘呢,姨娘衝撞了外祖母,老太君就攔著不許責罰,傾城隻是說了幾句實話,老太君竟然想著將傾城打死,這是何道理?”

    老太君氣結,指著傾城,:“你·你,你是要氣死老身嗎?”她沒想到自己活了七十多歲了,被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再三的挑釁指責,反而人家句句在理,讓她吃癟。

    傾城輕笑,麵如桃花,:“傾城不敢,您是傾城的長輩,傾城孝敬您還來不及,怎麽會惹您生氣呢?”

    馮太君看著傾城的小臉,模樣和寧若雪仿若一人,隻是那雙眸子有些不同,寧若雪是個非常簡單的人,她的眼睛總是清澈見底,猶如一汪清泉,讓人一眼就能看透,可眼前的少女,那雙眼眸雖然明亮,但卻幽深邪氣,讓她看不透,覺得發寒,甚至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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