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杜府,杜老太太看見外孫女,想起去世的女兒,自己都未能見到最後一麵,不由得抱著蘇夕月,悲傷的哭起來。


    邊上,柳氏也跟著一邊擦淚,一邊苦勸老太太要保重身子。


    杜天風、杜天宇兄弟倆,一樣的垂頭歎氣。


    小廳的地上,農莊裏跟來的下人們,齊刷刷的跪著,頭碰著地,誰也不敢吭一聲。


    “外祖母,您別再哭了,二舅母說的對,您要是哭壞了身子,可叫我們怎麽辦?叫月兒怎麽辦?母親已經去了,月兒不能再失去外祖母啊。”哭了一會,蘇夕月慢慢從杜老太太懷裏掙開,自己淚眼模糊,卻還是先替老太太擦著淚,一邊哽咽著勸慰。


    杜老太太看著外孫女這憔悴不堪的臉,也是心疼,想著她們母女被趕到農莊之後,自己也未給過一分照顧,心裏越發愧疚,便抱著蘇夕月,對她的兩個舅舅還有柳氏吩咐。


    “蓮兒不幸去了,隻留下我這可憐的月兒,孤苦無依。以後,她就在我身邊,你們都要照看著,切莫讓蓮兒死了也不得安心。”


    這話說的有點重,柳氏心虛,忙就道,“老太太說的是,即便您不說,我們也會照辦。蓮妹妹可憐,月兒更是可憐,我這當舅母的,以後會拿她當親生的女兒,蘿兒什麽樣,她就什麽樣,絕不會虧待她半分。”


    這話說的也是沒信的,尤其蘇夕月,但她還是感激的朝柳氏道,“多謝二舅母。”


    “自家人,還客氣。”柳氏忙過來,拉她起來,道,“你一路勞頓,也是累了吧?舅母叫人帶你先下去歇著。你還住在你母親原來的院子吧,那裏我每天都派人打掃,跟從前一樣,幹幹淨淨的。”


    一語說的蘇夕月涕淚縱橫,柳氏也十分難過,“罷,不提那些了,叫人送你迴房歇著去,等明兒,我再讓蘿兒過去陪你說話解悶。”


    打發了蘇夕月,柳氏又叫人,將農莊裏的人全部帶了下去。


    杜老太太此刻,去了悲傷,臉上隻剩陰沉冷銳,“將這些人,全都處置了。”


    “娘?”柳氏凝眉,莊上的人可都是她暗地裏栽培的心腹,都是她柳氏的人,要如何處置?


    杜老太太橫了她一眼,冷哼道,“我不管,或殺或,總之給我處置了。我蓮兒的命都沒了,豈能便宜了他們。”


    “這?可是蓮妹妹是自己不小心落水,與他們……”柳氏還待爭辯,邊上,杜天宇冷眼瞪過來,“囉嗦什麽,娘說什麽,你照做便是。三妹在他們的地方出了事,他們誰也脫不了幹係。”


    到底是親妹妹,杜天宇的傷心也是真的。


    罷,沒的為那些下人再弄的夫妻不和,何況,杜水蓮死了,柳氏也算出了口惡氣,也就不計較那麽多了。


    離了老太太這邊,即刻吩咐人找來人牙子,將農莊裏的人全部發。


    自此後,蘇夕月就又在杜府安了家,柳氏的話也沒錯,的確是照著杜雲蘿的份例,也給了她一份。


    隻是,這樣的日子,越發讓蘇夕月心意難平。


    這廂,杜府內暗潮湧動,那邊,徐府直接雞飛狗跳。


    童歡歡發誓,她是真的很認真的配合了,可是……


    徐夫人總是對她橫眉冷對,橫豎瞧不順眼。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重來一遍。”


    “女孩子家笑不露齒,你那嘴巴都咧哪兒去了?重笑。”


    “說多少遍了,吃飯時不能發出聲音,重吃。”


    “走路要端莊優雅,這步子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與人說話,要麵含微笑,是微笑,不是傻笑……”


    ……


    童歡歡不明白了,吃喝拉撒睡,是她自己的事,與人何幹?她怎樣,又不妨礙別人喝水吃飯,再說了,將她訓練成個木頭人,別人瞧著就真高興了?


    不過,誰叫未來婆母喜歡呢?權當她這當小輩的孝敬,哄老人家開心了。


    每日天才麻麻亮,她就被徐夫人身邊的嬤嬤給叫起來,簡單梳洗,然後就去夫人那院。


    當然,夫人是沒那麽早起**的,但是不妨礙對她的**啊。


    一早,要在夫人的院子裏,繞著圈兒的練習走路,直到夫人起**,再伺候夫人吃早飯。


    近來,徐夫人的一日三餐,是不讓童歡歡碰了,倒是全交給了跟她同來的老嬤嬤,反正,她的手藝也全都是老嬤嬤教的。


    徐夫人吃飯極慢,極挑剔,童歡歡隻能在一旁伺候著,幹看著,肚子餓的咕咕叫,還得陪著笑臉。


    原因是,徐夫人說了,她吃飯時,若看到別人一張苦瓜臉,會影響食欲。


    為了不影響夫人食欲,那就得擠出最好看的笑來。


    徐夫人涼涼的看著她,吃的滿意了,這才允她下去吃個早飯。


    當然,也並非徐夫人好心,而是,之前好幾次的經驗教訓。


    她本是不想給童歡歡吃早飯的機會,有意讓她受點罪,然而,這小蹄子乖滑的很,索性眼睛一翻,身子就往那地上一躺,裝暈,還說是餓的,體力不支。


    為此,還借故休息多日,不受訓練,連徐炎還為此責怪了徐夫人。


    徐夫人心裏那個惱火啊,所以,之後,有意要操勞她,也會給她吃飯。


    吃飽了,看你還怎麽暈?


    不過,這吃早飯的時間,也隻有一刻鍾,多一會都不行。


    吃完早飯便是練習女紅。


    這也是童歡歡最怕的一項,瞧她那一雙本來就不夠細嫩的小手,現在更是千瘡百孔了。


    關鍵受傷也就算了,繡出來的東西,總是被徐夫人嫌棄的恨不得扔進陰溝裏。


    其實,童歡歡自己已經很滿足了,起碼,她能握起那針線,一坐半個時辰,就說耐性這一層,已經比之前強多了,何況,她還能繡出一二花草鳥獸來,怎麽不行呢?


    可是,徐夫人要求之高,讓童歡歡懷疑,她是不是想讓未來兒媳做繡娘呢?


    反正怎麽也不能讓她滿意,童歡歡也就暗地裏破罐子破摔了。


    每次,讓她繡,她就繡,坐在那裏,拿著針線有模有樣,繡不出像樣的東西,也怪不得她,她隻能這樣了,盡力了。


    後來,徐夫人每次嫌棄時,她就立在一旁,貝齒咬著唇,大眼睛蒙上一層水霧,無辜又歉疚的樣子,自責的說,“都是歡歡愚鈍,辜負了夫人栽培的心思。夫人要打要罰,都可以,就請別對歡歡放棄啊,歡歡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所謂的更加努力,就是每天繡一副野鴨子給徐夫人看。


    到最後,徐夫人自己煩了,再也不願意看到童歡歡的刺繡了,也就免了這一項。


    後來,徐夫人發現,這小丫頭太乖滑,不管自己怎樣整治,她都有法子偷懶耍滑,對付教導她的夫子嬤嬤,那是一套一套的。


    正讓她犯愁時,花若蘭倒主動跟徐夫人提了,說是想跟童歡歡一起學習琴棋書畫,學規矩。


    徐夫人瞧花若蘭這樣斯文懂事,哪裏需要別人教,但又一想,自從童歡歡在她身邊受**之後,兒子徐炎三五不時的就會借口過來。


    如此也好,有個花若蘭這樣的淑女在旁,也讓兒子好好看看童歡歡的毫無可取之處吧。


    於是,便同意了花若蘭的請求。


    童歡歡對此,直接有點蒙,讓那麽一個標致斯文的淑女小姐,整日跟自己一起學習?這……豈不是故意讓她死的很難看?


    這晚,她跟老嬤嬤訴苦,說是想家裏那老頭子了,能不能告個假什麽的。


    老嬤嬤立刻告訴她,說是童老爺子知道,她在徐府受到徐夫人親自教導之後,樂的嘴都合不攏了,甚至,還親自書信徐夫人,感謝她對自己孫女的教導,還說將孫女就交給她了,任打任罰,一切全憑徐夫人。


    還有,就連孫女秋冬的衣物,都著人送了來,真有讓孫女在此長住的打算。


    童歡歡直接驚愕了,老頭子怎麽這麽無情,還真將她扔這不管了?


    衣物什麽的,什麽時候送來的?她怎麽不知?


    老嬤嬤隻迴說,她在夫人那邊的時候,有人送過來,她就直接收下了。


    又轉告了老爺子的話,說是童歡歡自小母親不在,此番有徐夫人教導,她該知恩,要乖乖聽話。


    說的童歡歡心裏酸溜溜的,也就打消了迴家的主意,暗暗下定決心,不學個好來,不迴家了,大不了一直賴在這裏。


    這一日,天麻麻亮,童歡歡再不用人叫,自己就起來了,梳洗完畢,照例來到徐夫人這邊。


    讓她大跌眼鏡的是,花若蘭已經早早的等在門口了,身邊還跟著她的親隨丫頭。


    那丫頭雙手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是幾朵新鮮嬌豔的花,一看就是才摘下來的,上頭似乎還有露珠呢。


    看著童歡歡過來,花若蘭稍稍行禮,微笑著說,“童姑娘早。”


    “早。”童歡歡也掃了她一眼,心裏嗤笑,這世上還真有人沒事找罪受的。


    罷,一個人學規矩多無聊,有個人陪著,也不壞。


    一個,規矩嬤嬤來了,又是教兩人繞著院子走路。


    走路誰不會呢?走那麽多天,唉。


    可是,走了一會,童歡歡算是看出差距來了,還真有那種身姿標準,兩腳邁的步子不大不小,每一步都像拿尺子量過似的,最主要的,走路時,雙手輕輕放在腰側,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


    這,花若蘭,簡直就是規矩嬤嬤口裏的規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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