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太厲害了。”一下台,墜兒便迎了上來,激動的朝杜雲錦豎起了大拇指。


    杜雲錦笑,壓低聲音道,“低調,低調。”


    一落座,便感覺到許多異樣的目光籠在了自己身上,杜雲錦微微仰首,淡定的看著台上的第二輪比試,唇角微揚,有點神氣活現。


    “哼,竟然沒有被轟下台?”紗簾後,杜雲蘿眼神輕蔑的盯著觀眾席上那出挑的女子,嘴角不屑的勾起。


    翠喜翠紅跟著撇嘴,“有什麽了不起,不過瞎貓碰到了死耗子,今天算這賤人走了運。”


    幾乎是同時,另一頭,蘇夕月依偎在沈溪楓身旁,眼眸上挑,偷偷瞟著男人的神色。


    但見他眉心蹙緊,眸色幽深,不知到底是何情緒?


    不由輕聲的小心翼翼的問,“溪楓,大姐姐剛才玩什麽花招?”


    花招?沈溪楓低頭,淡淡瞟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她能玩什麽花招?”


    玩花招都能玩出方子來,還讓評審席上那些人,以她的方子為正?


    倒是這蠢女人何時練就的問診開藥的本事來?甚至能獨立開方子?


    要知道,他可出生在醫學世家,父親還是太醫院的總管,可是,他這個從小耳濡目染在各種病症和方藥之間的人,到頭來卻是什麽都不會,一提病症就頭昏,一聞藥味就迷糊的人。


    可那個女人……


    即便不想,可沈溪楓的眼睛卻不由自主的也朝那底下的女人望了去,這一望,卻讓他眉頭皺的越發緊了。


    不同於別的女子,梳著好看的發髻,帶著整套華麗的頭麵,出門時,都收拾的停停當當,花枝招展。


    這女人實在是素淨的很,一頭烏鴉鴉的黑發,隻用一根綢帶高高的束起了個馬尾,其餘一根頭飾也沒,可越是如此,襯著那色如白瓷一般的幾乎,更顯得清新動人。


    偏她今日穿的還是一身綠色的衣裳,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宛若三月裏雨後新抽出的嫩芽。


    許是太陽照在身上有點熱了,她將脖頸的圍巾取了下來,纏在手裏,露出那一截雪白的頸。


    並沒有注意到旁人的目光,此刻,她正歪著腦袋,跟旁邊的小丫頭子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麽,一會眨眼一會蹙眉一會撩起唇角笑的絢爛,那副神氣活現的模樣……


    在沈溪楓看來,極為刺眼!


    離了沈杜兩家,離了他沈溪楓,她倒過的更滋潤了?


    以前是沒到十八,看起來像三十八的老婦。


    如今,倒越活越小,越活越嫩悄了,那副俏皮活潑的小女兒姿態,哪裏能看的出她曾嫁為人婦?甚至寡居三年的?


    “溪楓。”順著他怔忡的目光望了去,蘇夕月的心狠狠一顫,忙不依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做什麽一直瞅著大姐姐?也不怕人見了笑話?”


    “胡鬧。”沈溪楓立刻沉下臉來,她這話要叫人聽了去,才可笑呢。


    蘇夕月癟著嘴,委屈萬分,“你是不是對她餘情未了?你要是還想她,再接她迴來啊,大不了我讓賢,這少奶奶的位置還讓給她。”


    說著,兩行清淚不覺從臉上滾過。


    沈溪楓瞅著,越發煩躁,“你夠了,要是想哭,就叫秋風送你迴府,好好在房裏哭個夠。”


    “溪楓。”見他臉色陰沉,聲音低冷,是真的惱火了,蘇夕月哭聲噎住,悔不迭的。


    隻是,她也不知怎麽了?


    懷孕後期,情緒越發不定,有時連她自己也控製不住,明明知道這樣的場合,怎能哭鬧?偏她還是犯了糊塗。


    連忙用帕子擦了眼睛,她拉他坐下,軟聲道,“是我不好,你別生氣,我那不過是玩笑話,你待我如何,我心裏明白。我不該懷疑你的,以後再不會了。”


    “你知道就好。”沈溪楓抽迴了胳膊,看也沒看她一眼。


    剛才她是不是玩笑話,他很清楚。


    隻是,以前她也不是這樣拈酸吃醋的性子,不想,成親之後,她倒比從前的杜雲錦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甚至,他偶爾跟哪個丫頭多說了一句,或者,多瞅了哪個丫頭一眼,過後,那些人便會無辜受到處罰牽連。


    他往往沒過問幾句,她便哭哭啼啼,看她在孕中,他也隻好忍著。


    可一而再再而三,今日這等場合,她猶自旁若無人的哭鬧,豈非故意讓他難看?


    是以,沈溪楓此刻是真的冷了心,決心要晾她一晾。


    台上,辨藥環節進行的如火如荼。


    每位選手手裏捧著一個小碗,碗裏分別放著一枚炮製過的藥丸,這就要他們能夠辨別出藥丸的成分,炮製方法,治療病症等。


    選手們此刻都對著藥丸使勁的研究著,有的甚至揉碎了,有的甚至送進嘴裏,用舌頭品嚐著,還有的問督考要一碗水,將藥丸泡進水裏,慢慢觀察的……


    總之,上頭十分精彩。


    底下的人也都沒閑著,紛紛議論這一局,誰會勝出。


    最後,議論的結果,竟十分的讓人大跌眼鏡。


    幾乎多半人覺得,若是杜雲錦參賽的話,定會勝出,且會再次奪魁。


    幸而杜雲錦沒有聽見那些議論,否則驕傲的,怕是嘴巴都要笑歪了。


    然而,有人聽見這些推崇杜雲錦的話,卻沒那麽開心了。


    容媚兒從下台之後,一直黑著臉的,那冰冷的視線一直繞著杜雲錦那兒沒移開過,看她笑的越歡騰,她心裏的火氣就越大。


    對了,那什麽口臭?


    她本能的瞄了四下,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便偷偷的攏了袖子遮住了半張臉,輕輕的唿氣,用鼻子使勁嗅嗅。


    突然,耳畔響起一道邪惡的聲音,“嘴巴臭就少說話,以後多用胰子洗洗。”


    容媚兒心下一跳,迴頭就見徐炎陰測測的臉,不由氣道,“你來做什麽?”


    “你說呢?”看她警惕的繃著臉,徐炎笑的邪肆,“總不會是來找你敘舊情的,你放心。”


    “你?”容媚兒氣結,懶的理他,扭頭,看台上比賽。


    徐炎卻不打算放過,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將她扭到僻靜的地方,冷著臉質問,“我說你這背地裏使壞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都多少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怪不得五哥至今不給你近身的機會。”


    “你說什麽?”容媚兒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他,“徐炎,你別過分。”


    “過分的是你。”徐炎冷聲道,“剛才為何突然叫小錦兒上台?”


    “小錦兒?”容媚兒蹙眉,隨即想到,冷笑,“叫的這樣親熱,敢問徐侯爺跟那姑娘什麽關係?莫不是她就是你未過門的夫人?”


    竟然為了那樣一個女人,來責難她?徐炎啊徐炎,你真狠,這就怪不得她當年棄他了。


    “少廢話。我警告你,以後不許打她的主意,否則,我不介意將你做過的事,一件不落的全部說給五哥聽聽。”徐炎眯著眸子,露出危險而邪惡的幽光。


    容媚兒心下一沉,暴怒不已,“徐炎,你混蛋。你不怕我對王爺說,你想占我便宜不成,反來汙蔑我麽?”


    “占你便宜?”徐炎嗤笑,“你要不要試試?咱倆現在去找五哥,看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容媚兒麵色僵住,氣急敗壞的盯著他,卻怎麽敢真和他去找趙天煜?


    見她沒了話,徐炎惡劣的諷笑,“不敢吧?那以後就乖點,想讓五哥接受你,得憑自己的本事,一再的算計其他女人,沒的用。就算將天下女人都弄絕了,五哥不要你,那還是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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