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吃完晚飯，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江東省組織部長石子義打來的電話，他微微愣了一下，便趕忙接起。
“老哥，你好。”黎錦禮貌地打著招唿。
電話那頭傳來石子義的聲音：“你現在還在不在江東，要是在的話，咱們等會兒碰個麵唄？”
黎錦靠向沙發背，迴應道：“我這會兒在京城，而且未來幾天都有挺重要的事兒要忙，等忙完了，我再迴江東一趟，到時候咱們再聚吧。老哥，你這是有什麽事兒？”
石子義在電話那頭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剛才葉秋瑩跟我聯係了，商量西陽市市委書記的人選問題。我記得之前趙春深不是推薦你了嘛，考慮到你的情況，應該是十拿九穩的，怎麽這會兒又有變數了？”
黎錦皺了皺眉頭，心裏對這事兒也是無奈，他緩緩說道：“省委那邊有人已經跟我說了，趙春深確實是想讓我去穩定西陽市的局麵，順便帶著搞一下經濟發展，可葉秋瑩不同意，那我這事兒也就隻能先擱置了。你也知道，現在西陽市的局麵挺複雜的，我暫時也不想去摻和這事兒了。”
石子義語氣裏透著幾分擔憂，說道：“我擔心西陽市那邊的雷，這恐怕隻是個開頭，要是接下來別的城市也跟著暴雷，那這局麵可就麻煩大了。而且葉秋瑩她也並不擅長掌控這種複雜的局麵。”
黎錦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其實他心裏也有這樣的擔心，隻是他目前確實沒有那個能力和合適的時機去急著阻止。
他思索了一下，說道：“趙春深書記那可是老謀深算的，他知道該怎麽去取舍權衡，咱們這會兒就靜觀其變吧，看看後續情況再說。”
石子義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有點明白了黎錦的想法，知道他這是要等局麵變得對自己有利了才會出手，心裏不禁感歎，這黎錦現在可真是成長了不少。
隨後，他便換了個話題，說道：“既然你不在江東，那咱們就先不說這些話題了。哦，對了，清川也從國外迴來了，他說給你帶了點東西，還有一些問題想找你談談，你看你有時間不？”
黎錦一聽“石清川”這個名字，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心裏有些不悅。因為上次石清川自以為是，根本沒按照自己的布局去做事，結果少賺了不少錢，現在估計是沒臉直接來見自己，就想通過石子義來搭橋。
他心裏暗自覺得，這石子義家裏，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不過，看在和石子義的交情份上，他還是壓下了心裏的不滿，說道：“老哥，咱們這是什麽關係，不用那麽見外。清川吃個教訓也好，讓他知道在商場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那可是人外有人。隻是我目前在京城這邊，挺多人都盯著我，他要是跟我見麵的話，可得多留個心眼兒。不過這樣也挺麻煩的，要不就等過幾天我迴江東了，咱們再聚一聚，到時候有時間了我們深入聊一聊。老哥，你就放寬心。”
石子義聽了黎錦這一番話，心裏一陣感動，他知道黎錦這人重情重義，不會忘恩的。隻是他心裏也有點擔憂，感覺黎錦現在在仕途上走得太快了，自己往後怕是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黎錦又在電話裏安撫了石子義幾句，這才掛掉了電話。剛放下手機，未婚妻梁璐就從裏屋走了出來，看著黎錦，好奇地問道：“跟誰打電話？聽你這意思，真的要出差了？”
黎錦拉著梁璐在沙發上坐下，說道：“是石子義，他那邊的情況有點特殊，他還沒到退休年紀，但是組織上要求他提前退了，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進省人大，要麽進省政協。”
梁璐問道：“為啥要提前退？這事兒有點奇怪。”
黎錦微微搖了搖頭，想起之前跟校長去喝酒時聽到的一些消息，便說道：“我跟校長去喝酒的時候，有人私下跟我透露了一下，說是王家有個女婿看上了石子義的位置，想要運作到那邊去，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梁璐眉頭皺了起來，有些氣憤地說道：“那你要去阻止這種事兒發生嗎？這也太不公平了。”
黎錦卻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淡然地說道：“順其自然吧。江東那邊，隻有更多的人參與進去，局麵才會陷入混亂不可控，到時候，才能真正看清誰是什麽樣的人，咱們就先看著唄。”
梁璐知道黎錦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便沒再多說什麽。
那邊，石子義家。
石子義又給大兒子打電話，將黎錦的話一五一十地轉述了過去，隨後便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發起呆來，眉頭緊鎖，心裏不住地尋思琢磨著。
沒一會兒，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書房的寂靜，大兒媳婦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滋補湯水走了進來。
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爸爸，我們看你晚飯吃得少，還是再吃點吧，這是無糖的燕窩，挺滋補的。”
石子義抬眼看到兒媳婦這般貼心，倒也不好拒絕，便伸手接過，入手感覺有點燙，便先放在桌上晾一晾。
他看著兒媳婦，想起了石清川的事兒，便問道：“清川那邊，你也得去看看，有機會的話，約一下黎錦，跟他好好聊聊。不過約黎錦的時候，可得多注意周圍，千萬不要讓人跟蹤了。黎錦現在在那邊可太招搖了，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暗地裏盯著他，就盼著他出點差錯好做文章。”
兒媳婦點頭，應道：“我知道的，爸。我明天就入京，等我聯係上黎錦之後，我聽他安排就行，肯定不會貿然行事的。至於清川那邊，他還是得靠你來說才行，我要是說他的話，他又該衝我兇了，我可管不住他。”
石子義聽了，微微皺了皺眉頭，沒再多說什麽。畢竟在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向來是有著嚴格的家教的，長子在家族裏有著絕對的權威，兒媳婦也不好過多地插手一些事兒。
兒媳婦站在那兒，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爸，你是因為西陽市市委書記的崗位人選犯愁嗎？我覺得，如果實在找不到最合適的人選，倒不如就選派一個最差的過去，把那邊的局麵給擾亂了……”
石子義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臉色一沉，嗬斥道：“你胡說什麽！我工作上的事兒，你不要隨便插嘴！”
兒媳婦被石子義這一瞪，嚇得縮了縮脖子，不過她還是壯著膽子說道：“爸，我知道我這建議挺大膽的，但你仔細想想，這也不失為一個能讓黎錦迴來的辦法。局麵越亂，就越需要像黎錦那樣有能力的人來收拾。咱們解決不了的矛盾，那就幹脆把矛盾放大，讓有本事的人來解決嘛。西陽市市委書記人選是這樣，你的工作不也是如此嘛。”
石子義原本對兒媳婦這話特別不滿，可聽著聽著，心裏忽然一動，覺得這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他不禁重新打量起兒媳婦來，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緩了緩語氣說道：“你接著說下去。”
兒媳婦見石子義的態度有了轉變，心裏暗暗鬆了口氣，便接著說道：“爸，推薦人選這事兒，你可以讓李茂春去舉薦。隻要是李茂春推薦的人，葉秋瑩那邊多少也會給點麵子的，隻要往上報上去，省委那邊應該也能通過。然後，李茂春選的人，先在你這兒過第一道篩選，把那些最好的和最差的都給掐掉，選個倒數第二的就行。這個人到了西陽市之後，肯定會想著辦法向李茂春迴報，也就會積極地拿出行動來。接下來咱們就靜等時機就好啦。爸，你不用擔心，不管最後是誰去了西陽市，肯定都會保證那邊的民生的，人民群眾不會受到太大影響的。”
石子義聽著兒媳婦這一番有條有理的分析，心裏很是驚訝，不禁問道：“你是怎麽想到這些的？”
兒媳婦微微一笑，說道：“清川上次沒選擇黎錦的投資策略，我就讓我那邊的家人去跟進了，也算是和黎錦建立了一些關係。剛才那些話，其實就是黎錦之前做的事兒啟發我的，我覺得可以借鑒一下這個思路嘛。”
石子義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心裏又好氣又好笑，輕斥道：“你能聯係黎錦，你早告訴我，那我剛才就不用跟黎錦說那麽多了。這次你入京，可得好好跟黎錦聊聊，把事兒都辦穩妥了。”
兒媳婦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嗯，我明白的，爸。我這次不跟他把事兒談妥了，我就不急著迴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石子義看著兒媳婦，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多了幾分期許，說道：“行，那你去準備準備吧，路上小心點兒。”
兒媳婦應了一聲，便轉身走出了書房，輕輕帶上了門。
石子義坐在椅子上，又陷入了沉思，想著兒媳婦這一番謀劃，心裏既感慨又覺得未來充滿了變數，隻是事已至此，也隻能按這個計劃試著走一遭了。
“老哥，你好。”黎錦禮貌地打著招唿。
電話那頭傳來石子義的聲音：“你現在還在不在江東，要是在的話，咱們等會兒碰個麵唄？”
黎錦靠向沙發背，迴應道：“我這會兒在京城，而且未來幾天都有挺重要的事兒要忙，等忙完了，我再迴江東一趟，到時候咱們再聚吧。老哥，你這是有什麽事兒？”
石子義在電話那頭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剛才葉秋瑩跟我聯係了，商量西陽市市委書記的人選問題。我記得之前趙春深不是推薦你了嘛，考慮到你的情況，應該是十拿九穩的，怎麽這會兒又有變數了？”
黎錦皺了皺眉頭，心裏對這事兒也是無奈，他緩緩說道：“省委那邊有人已經跟我說了，趙春深確實是想讓我去穩定西陽市的局麵，順便帶著搞一下經濟發展，可葉秋瑩不同意，那我這事兒也就隻能先擱置了。你也知道，現在西陽市的局麵挺複雜的，我暫時也不想去摻和這事兒了。”
石子義語氣裏透著幾分擔憂，說道：“我擔心西陽市那邊的雷，這恐怕隻是個開頭，要是接下來別的城市也跟著暴雷，那這局麵可就麻煩大了。而且葉秋瑩她也並不擅長掌控這種複雜的局麵。”
黎錦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其實他心裏也有這樣的擔心，隻是他目前確實沒有那個能力和合適的時機去急著阻止。
他思索了一下，說道：“趙春深書記那可是老謀深算的，他知道該怎麽去取舍權衡，咱們這會兒就靜觀其變吧，看看後續情況再說。”
石子義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有點明白了黎錦的想法，知道他這是要等局麵變得對自己有利了才會出手，心裏不禁感歎，這黎錦現在可真是成長了不少。
隨後，他便換了個話題，說道：“既然你不在江東，那咱們就先不說這些話題了。哦，對了，清川也從國外迴來了，他說給你帶了點東西，還有一些問題想找你談談，你看你有時間不？”
黎錦一聽“石清川”這個名字，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心裏有些不悅。因為上次石清川自以為是，根本沒按照自己的布局去做事，結果少賺了不少錢，現在估計是沒臉直接來見自己，就想通過石子義來搭橋。
他心裏暗自覺得，這石子義家裏，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不過，看在和石子義的交情份上，他還是壓下了心裏的不滿，說道：“老哥，咱們這是什麽關係，不用那麽見外。清川吃個教訓也好，讓他知道在商場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那可是人外有人。隻是我目前在京城這邊，挺多人都盯著我，他要是跟我見麵的話，可得多留個心眼兒。不過這樣也挺麻煩的，要不就等過幾天我迴江東了，咱們再聚一聚，到時候有時間了我們深入聊一聊。老哥，你就放寬心。”
石子義聽了黎錦這一番話，心裏一陣感動，他知道黎錦這人重情重義，不會忘恩的。隻是他心裏也有點擔憂，感覺黎錦現在在仕途上走得太快了，自己往後怕是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黎錦又在電話裏安撫了石子義幾句，這才掛掉了電話。剛放下手機，未婚妻梁璐就從裏屋走了出來，看著黎錦，好奇地問道：“跟誰打電話？聽你這意思，真的要出差了？”
黎錦拉著梁璐在沙發上坐下，說道：“是石子義，他那邊的情況有點特殊，他還沒到退休年紀，但是組織上要求他提前退了，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進省人大，要麽進省政協。”
梁璐問道：“為啥要提前退？這事兒有點奇怪。”
黎錦微微搖了搖頭，想起之前跟校長去喝酒時聽到的一些消息，便說道：“我跟校長去喝酒的時候，有人私下跟我透露了一下，說是王家有個女婿看上了石子義的位置，想要運作到那邊去，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梁璐眉頭皺了起來，有些氣憤地說道：“那你要去阻止這種事兒發生嗎？這也太不公平了。”
黎錦卻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淡然地說道：“順其自然吧。江東那邊，隻有更多的人參與進去，局麵才會陷入混亂不可控，到時候，才能真正看清誰是什麽樣的人，咱們就先看著唄。”
梁璐知道黎錦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便沒再多說什麽。
那邊，石子義家。
石子義又給大兒子打電話，將黎錦的話一五一十地轉述了過去，隨後便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發起呆來，眉頭緊鎖，心裏不住地尋思琢磨著。
沒一會兒，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書房的寂靜，大兒媳婦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滋補湯水走了進來。
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爸爸，我們看你晚飯吃得少，還是再吃點吧，這是無糖的燕窩，挺滋補的。”
石子義抬眼看到兒媳婦這般貼心，倒也不好拒絕，便伸手接過，入手感覺有點燙，便先放在桌上晾一晾。
他看著兒媳婦，想起了石清川的事兒，便問道：“清川那邊，你也得去看看，有機會的話，約一下黎錦，跟他好好聊聊。不過約黎錦的時候，可得多注意周圍，千萬不要讓人跟蹤了。黎錦現在在那邊可太招搖了，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暗地裏盯著他，就盼著他出點差錯好做文章。”
兒媳婦點頭，應道：“我知道的，爸。我明天就入京，等我聯係上黎錦之後，我聽他安排就行，肯定不會貿然行事的。至於清川那邊，他還是得靠你來說才行，我要是說他的話，他又該衝我兇了，我可管不住他。”
石子義聽了，微微皺了皺眉頭，沒再多說什麽。畢竟在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向來是有著嚴格的家教的，長子在家族裏有著絕對的權威，兒媳婦也不好過多地插手一些事兒。
兒媳婦站在那兒，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爸，你是因為西陽市市委書記的崗位人選犯愁嗎？我覺得，如果實在找不到最合適的人選，倒不如就選派一個最差的過去，把那邊的局麵給擾亂了……”
石子義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臉色一沉，嗬斥道：“你胡說什麽！我工作上的事兒，你不要隨便插嘴！”
兒媳婦被石子義這一瞪，嚇得縮了縮脖子，不過她還是壯著膽子說道：“爸，我知道我這建議挺大膽的，但你仔細想想，這也不失為一個能讓黎錦迴來的辦法。局麵越亂，就越需要像黎錦那樣有能力的人來收拾。咱們解決不了的矛盾，那就幹脆把矛盾放大，讓有本事的人來解決嘛。西陽市市委書記人選是這樣，你的工作不也是如此嘛。”
石子義原本對兒媳婦這話特別不滿，可聽著聽著，心裏忽然一動，覺得這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他不禁重新打量起兒媳婦來，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緩了緩語氣說道：“你接著說下去。”
兒媳婦見石子義的態度有了轉變，心裏暗暗鬆了口氣，便接著說道：“爸，推薦人選這事兒，你可以讓李茂春去舉薦。隻要是李茂春推薦的人，葉秋瑩那邊多少也會給點麵子的，隻要往上報上去，省委那邊應該也能通過。然後，李茂春選的人，先在你這兒過第一道篩選，把那些最好的和最差的都給掐掉，選個倒數第二的就行。這個人到了西陽市之後，肯定會想著辦法向李茂春迴報，也就會積極地拿出行動來。接下來咱們就靜等時機就好啦。爸，你不用擔心，不管最後是誰去了西陽市，肯定都會保證那邊的民生的，人民群眾不會受到太大影響的。”
石子義聽著兒媳婦這一番有條有理的分析，心裏很是驚訝，不禁問道：“你是怎麽想到這些的？”
兒媳婦微微一笑，說道：“清川上次沒選擇黎錦的投資策略，我就讓我那邊的家人去跟進了，也算是和黎錦建立了一些關係。剛才那些話，其實就是黎錦之前做的事兒啟發我的，我覺得可以借鑒一下這個思路嘛。”
石子義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心裏又好氣又好笑，輕斥道：“你能聯係黎錦，你早告訴我，那我剛才就不用跟黎錦說那麽多了。這次你入京，可得好好跟黎錦聊聊，把事兒都辦穩妥了。”
兒媳婦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嗯，我明白的，爸。我這次不跟他把事兒談妥了，我就不急著迴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石子義看著兒媳婦，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多了幾分期許，說道：“行，那你去準備準備吧，路上小心點兒。”
兒媳婦應了一聲，便轉身走出了書房，輕輕帶上了門。
石子義坐在椅子上，又陷入了沉思，想著兒媳婦這一番謀劃，心裏既感慨又覺得未來充滿了變數，隻是事已至此，也隻能按這個計劃試著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