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不是好東西,不能盡信之,遇難還要靠自己。


    風起將換下來的血衣用白雲劍氣粉碎,就是一把火燒了。換得新衣的風起,感受著右臂隨心如意的舒坦,仿佛先前的骨骼碎裂都是假的。


    果真雖然黑珠神坑,卻是隻要有功德,就是最可靠的底牌。


    風起不要細想就是知道,黑珠治愈風起的手臂骨折,壓根就不需要消耗一個功德,反正黑珠是有進無出,從不找零。風起又沒法將一個功德給破開數份,這個悶虧也隻能吃了,但也要說無有黑珠,哪怕風起身懷再多功德,那也是無有大用。


    黑珠與風起,那是各取所需。


    雖然風起還搞不懂黑珠要功德做些什麽,可想來也是仙家之事。雖然風起猜測著黑珠中那頭死活不知道的紅毛猴子,也許就是神火教十長老之一,可風起對這些也是一知半解,不明真相,再說了風起可不敢泄露此事,搞不好會禍及全族盡死的。


    風起想著就要秋試了,也暫時不去修煉天心劍經,反正這門天心劍宗的基礎心法會自動運轉修煉的。風起放空心思,好好的睡了一覺,不管其他。


    ……


    黑夜總是埋沒秘密,在狼妖頭顱落地之處,公門中人正在收屍,那些犧牲的壯士都被收斂安好,送往義莊暫且安置,等到一起下葬,費用自有公門支出。


    狼妖屍分離,妖血腥臭,被堆積到柴禾中,一把火點燃,卻是熊熊烈火中難以燒毀狼妖。此時一聲阿彌陀佛響起,一朵素白如雪的光火自珈藍寺而來,佛火落在狼妖身上,就是頓時焚毀妖屍,周圍公門皆是雙手合十,低聲應和阿彌陀佛。


    當佛火遠來,有一個靠在陰暗街角喝酒的劍客抬起了頭,那是一雙平淡的眼睛,瞳孔漆黑,不帶一絲雜色。劍客看著佛火飄過,看著佛火落到狼屍上,隔著遙遠的空間,也是清晰如眼前,他看到了狼妖身上的傷口,看著看著,眼眸一凝。


    “劍意,真氣,利劍,不過先天,就有這般劍道成就,死鬥無力,當是無有宗門師長教導,應是散修,或可代師收徒。”劍客喃喃自語,豁然起身,身形一晃,就是消失不見。


    再出現,劍客已經到了狼屍之外三百米,劍客目光如電,巡視左右,竟然不讓周圍公門現半點行蹤。劍客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拿起左腰的黃色葫蘆,拔下塞子,就是大口飲酒,心中自語:“有高人善後,不過從所留痕跡來看,應該年不過二十,當是我門之良才美玉。”


    “我已離宗門三年,成就真種一品也有七月,再是貪杯凡間美酒,散漫不歸也是不好,師傅怕是要有責罰,不如尋得一個劍道種子,功過相抵,小師弟,大師兄來也。”


    劍客俊朗如光,長過腰,白衣如雪,左腰掛黃色葫蘆,右腰懸紫色竹劍,背負青銅巨劍,無有鋒芒,重達百斤。劍客腳下憑空顯出一道劍光,就是禦劍飛天,直上青州府高空。劍客安坐虛空,俯瞰寥寥燈火的青州府,就是取出一塊龜板。


    這塊龜板不過半個巴掌大,生有天然的八卦紋路,色澤卻是漆黑。


    “小師弟啊小師弟,大師兄也是下了本錢,這可是走了先天命運大道的真人所留的一個占卜道術。”劍客一邊大口喝酒,酒是農家米酒,用農家自種稻米,山中泉水釀製,劍客喝的不是酒,而是酒中的道。


    劍客彈指滴血,血落在龜板上,言出法隨:“小師弟何在?”


    哢嚓一聲,漆黑龜板碎裂,這些裂縫形成了一個個蝕文,劍客深深看著這些蝕文:“不得解元,桂榜舉人。”


    劍客知道鄉試考中的稱舉人,第一名稱解元。鄉試中舉叫乙榜,又叫乙科。放榜之時,正值桂花飄香,故又稱桂榜。喝了一口酒,劍客思量著,這個小師弟看來還是個才子,青州府大致有多少秀才,劍客還是心中有數的。


    至於不得解元,那也是容易,官場之事,還要看人事,不是有才就能高中頭名的。劍客廝混世俗多年,早就是看透這些關係,隻是覺著不夠痛快,不如一劍斬開一切。


    看來想要尋得小師弟,劍客還要去貢院那邊蹲守,將參與科舉的秀才盡數過目。


    劍客身為仙門中人,廝混凡間,也是不沾因果,隻為逍遙,什麽斬妖除惡之事,都與劍客無關,隻是一個路人爾。


    更是殘酷些,就是劍客不是百姓父母,汝之死活,漠不關心。


    ……


    風起在家享福,族長已經下令,風起想要啥就給啥,讓素荷細心看顧風起,若是風起能得舉人功名,那素荷也能得到一份賞賜,風家讀書的士子不多,可錢財卻是不缺。


    因為鄉試需要連考兩天,考生進了貢院就不能出來,族長也是親自關心了風起這兩天的口糧問題,取了些精貴藥材,讓族中廚藝最好的大廚,烹製了美味可口的幹糧。鄉試為防舞弊,考生所帶食糧也是要檢查過的,比如糕點都要捏碎才行,免得食物內夾帶字條。


    還有些考生,神通廣大得很,招來微雕之人,能在一粒米上刻下數百字。紫樓國應對這事,也是很有經驗,每迴秋闈,都有數位先天武者而來,過目考生所帶物件,隻要查出有舞弊行為的,自是嚴加懲處。


    家族有個管事,在明日就是秋闈的傍晚過來,跟風起附耳說了一事,執掌刑堂的長老,這一迴就是貢院檢查的數位先天武者之一,保管會嚴加檢查,給風起掃除幾個對手。


    風家的關係網,在青州府之內可真的是四通八達的很,基本什麽公事都能插得上手,畢竟上官想要做事,總需要下麵人來執行的。


    素荷終夜不睡,守在隔壁閨房,庭院中還站了六個後天第九層玄關武者。


    風起倒是心安的很,早早就是熄燈休憩,家族這麽大的架勢擺出來,就是為了確保風起在迎考之前不會遇到別的煩事,就連風起的父母長兄等人,都被家族告誡不準在秋闈之前過來打擾風起,就連書信都是要給家族先過目才行。


    有些事,家族不說,卻是沉默的做了。


    晨光大亮,風起就是起身,剛有動靜,素荷就是帶著三個嬌媚侍女推門進來,伺候著風起洗漱,換上新衣,上好料子的青色儒服,價貴白銀七十六兩。


    為了不給風起壓力,族長都沒過來打氣,風起吃過藥膳早點,就是上了華貴四輪馬車,左右六個騎馬玄關武者保護著,就是去往青州府東南方向的貢院。


    風起來的略早,貢院還沒開門,不過門前已經聚集了上千人,還有數千人正在過來。風起身周環繞著六個玄關武者,素荷提著一個紅漆的方筒食盒,盈盈俏立一旁。


    隻看貢院門口的人群聚集就知道大致地位,三大書院出來的秀才,都是湊到一塊,又是分明的成了三堆。貧寒人家的秀才們,也是站到一起,自有窮傲。還有如風起這般的不被文壇接受的秀才,都是各站各的,誰也不搭理誰。


    鍾鳴悠揚三聲,主考官也是太守大人,帶著帝都而來的禦使,還有一眾監考官打開貢院大門,一起出來路麵,給百姓看一看此迴秋闈的考官為誰。


    太守宣告秋闈開始,考生排隊入場,話落就是進了貢院。


    公門衙役把守第一關,就是看過秀才的考試名帖,打走那些隨從。風起從素荷手中接過食盒和加蓋了貢院圓章的考試名帖,就是過了第一關,進了貢院之中。


    風起還要過第二關搜身,有經驗老道的衙役檢查考生是否在身上夾帶。第三關是查物,除了有衙役檢查考生所帶食糧之外,還有五個先天武者眼神如鷹的掃視著,其中就有風家執掌刑堂的長老,風起也是無事過關。


    過得這三關,風起才是進了貢院考場,有四個監考官守在這裏,按著入場次序分考棚號碼。風起的號房是五七九號,到地方一看,就是每人一個單間,很是簡單,就是一個恭桶,上下兩塊木板,上麵木板當作寫答卷的桌子,下麵當椅子,晚上睡覺將兩塊板一拚當床。


    考棚裏還為考生準備了一盆炭火、一枝蠟燭。炭火即可以用來取暖,也可以用來做飯。考生考試期間與外界隔絕,吃飯問題得自己解決。監考官,隻管考試作弊,至於考生在號房裏的其他動作,監考官一概不問。


    風起整理好,就是坐在考棚中,等待著開考,身懷三個功德,讓風起對即將到來的四場考試,可謂是底氣十足,這就是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過得許久,才是三聲鍾鳴,鄉試正式開始。


    幾十個監考官帶著第一場本經大義五道的試題過來分,考生有兩個時辰來答題,風起拿到試題一看,臉就黑了,暗罵此次出題的老頭子不是人。


    風起原本還以為本經大義的五題十拿九穩,沒想到當頭就是一悶棍。


    幸好風起有三個功德,不急著消耗一個功德讓黑珠幫忙,風起先是自個沉思起本經大義五道的應答來了,畢竟風起學文多年,也不是白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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