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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當趙政將繃帶係好,疼得直呲牙咧嘴的李蛋子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的老天爺啊,如果每天都得經受這麽一次痛苦,那真倒不如痛痛快快兒地死了好。”感覺到渾身難以言語的痛感,李蛋子頓時有種魂消膽喪的感覺。


    趙政透過土灶裏散出來的亮光看了看表情異常精彩的李蛋子微微一笑,然後淡淡地說道:“至於我的能力,這個倒是不用你擔心,關鍵是看你的態度了。對了,你叔嬸這塊兒,你想怎麽辦?”


    “我想殺了他們!”趙政的話音剛落,李蛋子便不假思索兇狠地迴道。


    趙政聽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習慣性地拍了拍李蛋子的肩膀便給李蛋子洗起了換下來的繃帶。


    話說時間就這麽一天天地過去了,這十幾天的時間裏,趙政每晚都會在趙姬熟睡後溜出去給李蛋子換藥。在趙政的精心照顧下,李蛋子的傷勢逐漸好轉,再到後來,李蛋子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由於趙政每次出來時都很是小心謹慎,所以趙姬並沒有現異常情況。


    “政,我身體差不多了。你看……”摸著滿是疤痕的上身,李蛋子的目光泛著淡淡地冷色。他抬頭看了看倚在炕頭兒的趙政淡淡地說道。


    李蛋子身上的疤痕和秦壯身上的極為相似,但是由於李蛋子傷勢比秦壯嚴重得多,所以身上的疤痕更為猙獰悚人。


    “嗬嗬……你想殺掉你的叔嬸,我可以理解。像這樣的垃圾,我並不介意將之從這個世界中抹去。但是……嘶……李蛋子,你對趙軍什麽態度?畢竟他們才是殺你爹娘的元兇!”趙政聞後伸了個懶腰,然後神情有些懶散地對李蛋子說道。


    “我……我和趙軍有不共戴天之仇,與趙國勢不兩立!”李蛋子在說之前還有些遲疑,然而不知想到了什麽隨即怒目圓睜惡狠狠地迴道。


    聽李蛋子這麽一說,趙政很是驚訝。與整個國家為敵,這不是瘋了還能是什麽?


    “呃……你叔嬸的事兒好辦,但是你要和整個趙國為敵……那我可真就愛莫能助了!”趙政將兩手往身前一攤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然後對李蛋子說道。


    “政,你一定能做到!”李蛋子見趙政要撒手不管便有些心急了起來。


    趙政覺得李蛋子的這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麽叫‘一定能做到’,這句話你從何而來啊?”趙政很是不解地問道。


    “從和你接觸了十幾個夜晚而來!”李蛋子表情很是嚴肅地說道。


    趙政見李蛋子這麽一說心中便“咯噔”了一下,“難道這小子現了什麽?”趙政心中暗道。


    “嗬嗬……開什麽玩笑,我隻是個六歲的小孩兒!你叔嬸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和你合作偷偷地偷襲將他倆搞死,不過貌似也就這點了吧?”趙政麵不改色,微微一笑,神情淡然地對李蛋子說道。


    李蛋子微微搖頭,他並不認可趙政對他說的話。


    “撲通”


    隨著一聲“撲通”,屋內頓時變得安靜了起來。


    “政,我知道你有真本事。這些天來你每晚都能猶入無人之境地在城內遊走而不被巡夜兵現,這本身就是很能說明問題。你的醫道,要知道小藥徒是劉老醫師從小培養起來的,到現在也不過隻是會些最基本的東西。而你呢?處理傷病、用藥、包紮傷口的手法哪裏像個小娃娃?政,收我為徒吧好麽?求求你了!”李蛋子替父母報仇心切,他認準了趙政是有真本事的,便跪在地上將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告訴了趙政。至於趙政是否會殺他,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娘的,真是百密而一疏啊!我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現在可好,找出麻煩事兒了!”趙政這些日子光顧著忙活李蛋子的傷了,根本就沒往這方麵想。


    可以這麽說,李蛋子對趙政其實沒什麽深層次的了解,如今求助於趙政更多的是有病亂投醫罷了。對於這點,趙政心裏是清楚的。


    “嗬嗬……李蛋子,是你想多了!我哪裏會什麽醫術?以前經常被你們打,不會醫術也得被你們逼的會些醫道常識。難不成我每次挨完你們的揍,就去麻煩劉老醫師?至於沒被巡夜兵現……嗬嗬……很正常啊!誰會管一個六歲的小孩兒,更何況我個子又那麽小。”趙政想來個放長線釣大魚,因此並沒有承認李蛋子的推測。


    “那你開鎖的技法又是怎麽迴事?”趙政的解釋讓他無可辯駁,同時也讓他羞愧不已。然而李蛋子並不死心,隨即追問道。


    “開鎖技法?嗬嗬……得了吧!我家窮,買不起市集上的玩物兒,所以隻能把玩兒家裏的鎖。時間長了,便對鎖的構造熟悉了,會開鎖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了麽?”趙政不置可否地一笑,繼續對李蛋子一通胡編道。


    聽趙政這麽一解釋,李蛋子的眼睛裏不落痕跡地閃現出一抹亮光。


    其實趙政很想將眼前這個和秦壯同齡的齙牙小子給收為己有,因為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小孩兒就有如此細致的觀察力,如果日後多加培養,定會成為趙政的得力助手。但是他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李蛋子不是秦壯,趙政和李蛋子根本就沒有什麽情感上的基礎,因此對於李蛋子日後的忠誠度,趙政並不敢打包票。


    “其實就目前為止,你我是有著共同點的。我是半個秦人,所以趙人容不得我。如今你爹娘死於趙軍,而你又容不得趙國,因此我們兩人至此其實有著很多的共同語言。但是,嗬嗬……坦誠地講,我信不過你!”趙政沒有廢話,直接了當地告訴李蛋子自己對他的態度。


    “李蛋子!我出手救你那是因為我為人大度不想和你計較,但是若你要是將這些日子的事情透露出半句的話……嗬嗬……你應該知道後果的嚴重性!”趙政不等李蛋子迴應便繼續說道。


    李蛋子不傻,他聽出了趙政這句話的弦外之音。正當趙政轉身坐迴炕上的同時,一聲“哢嚓”聲傳入了趙政的耳內,緊跟著便聽到李蛋子極為急促的呻、吟聲。


    “政……政……嘶……啊……我……我李蛋子……毒誓!若……若我李……李蛋子將你的事兒……嘶……透露半……半點……我……我李蛋子命如此指!”李蛋子也不去管血入泉噴的左小指,眼睛熾熱地望著趙政痛苦地說道。


    趙政被眼前的場景驚得一呆,他怎麽也沒想到李蛋子會走這樣的極端。“他憑什麽就吃定了我一定有能力幫他?”趙政的腦袋瞬間大了好幾圈兒。


    其實李蛋子心裏清楚,無論趙政有沒有幫自己的能力,最起碼在這個世上肯幫助自己的人也就剩眼前這個隻有六歲的小男童了。至於趙政對李蛋子所做的解釋,李蛋子剛開始信以為真,但是當趙政給他解釋開鎖之事後,李蛋子便斷定趙政在對自己說謊。


    李蛋子家是鎖匠世家,對於鎖這方麵,趙政根本蒙不了李蛋子。就拿李蛋子叔嬸鎖李蛋子家房屋的鎖,那用的便是在當時鎖芯兒極為複雜、材質極為堅硬的鐵鏈鎖,其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李蛋子破鎖入門。這也是為什麽之前李蛋子對趙政說,自己費了很大的勁兒也沒將門鎖砸開的原因。


    “唉!”


    長歎了一口氣,趙政趕緊給李蛋子包紮了起來。此時的趙政腸子都悔綠了,他覺得這時候說什麽都晚了。將李蛋子的斷指傷口處理好後,趙政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趙政才開口說話:“對了,李蛋子,大家都喊你李蛋子,你真名叫什麽呀?”


    趙政突然問了這麽一個和之前話題毫不相關的問題將臉色慘白如紙的李蛋子弄得一頭霧水。


    “爹……爹說,賤名兒好養……活。我……我就叫李蛋子!”李蛋子隨即迴道。


    “哦……是這樣啊!這樣吧,以後就叫你李勝,如何?賤名好養活,好名改人運。你既然想要和整個趙國為敵,那麽但願這個“勝”字給給你帶來好運吧!當然,你要是不想改也無所謂,一個名字罷了!”趙政想了想,隨即對李蛋子說道。


    “李勝!”


    聽到這個名字,李蛋子的眼前為之一亮。其實隨著歲數的增長,李蛋子早就想換名字了。然而每次向爹提起這個訴求便會換迴一頓嗬斥。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名字的事兒自己當然也就做得了主了。


    “嗯!”


    李蛋子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笑容,但是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綻放則又被無盡的痛苦所吞噬。


    “唉……好吧,我收你便是!不過關於報仇的事兒急不得,知道嗎?”趙政對李勝語氣柔和地說道。。


    李勝聽後點了點頭。他知道,趙政這是答應了自己,以後自己便可以和趙政學真本事了。


    “唉……你和秦壯真是一對兒苦命兄弟啊!遭遇幾乎一樣,受的傷也一樣,嘶……你倆不會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吧?”趙政有些無語地喃喃道。


    盡管趙政說話聲不大,但是還是被李勝聽到了,然後問道:“誰……誰是秦壯?”


    “呃……就是經常和我一起被你們群毆的壯啊!他現在也跟著我學東西呢,到時候你的基礎會由他來負責!”趙政有些戲謔地看了看李勝,然後說道。


    既然已經是自己人了,趙政也就不對李勝隱瞞什麽了。緊跟著,趙政將秦壯的事兒給李勝大概說了一番。李勝聽得眼睛都直了,儼然已經忘記了傷口帶來的疼痛。


    “完……完了!”


    李勝聽到秦壯也跟著趙政,心中開始惴惴不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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