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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趙政哥哥嗎?”阿旁感覺到周圍突然安靜了起來,心中不免慌張了起來,然後很是緊張地小聲問道。


    其實在趙政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阿旁就聽出說話人是趙政了。為了不給趙政添亂,阿旁努力地克服著心中的恐懼強忍著不去哭泣。也不知道阿旁從哪裏來的對趙政的信任感,她居然堅信趙政哥哥能夠將自己成功拯救。


    “嗯!”


    趙政此時不知道該和這個小丫頭說些什麽,所以隻好簡單地應了一句。


    “那為什麽不給我解開眼睛上的布條兒呀,眼淚紮得眼睛可疼了!嗚嗚……”知道此時已經很安全了,阿旁終於忍不住再次哭了起來。


    “乖,阿旁妹妹不哭!現在這兒髒,會汙了眼睛,等走些了就摘掉哈!”趙政就像哄自己閨女似的哄著阿旁。


    躲在灌木叢裏的壯被酸的牙都快倒了,心想趙政什麽時候成達官貴人家的奶媽子了?


    “政,我們現在怎麽辦?”壯在趙政幹淨利落地幹掉了這四個人後,在確定周圍沒有漏網之魚後便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


    趙政沒有理會壯,隻是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阿旁向來時的方向走去。壯自感無趣,撇了撇嘴也就跟了上去。


    “壯,還記得咱們跑來時的路線麽?“趙政一邊小心翼翼的扶著阿旁走著一邊問道。


    壯當時隻是一味地跟著趙政狂奔,哪裏還有工夫記得當時行進的路線。要說這一地帶壯並非很陌生,但是單說來時的路線,壯還真就不知道了。


    “呃……不知道!”壯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然後迴道。


    “嗯!壯,其實記路是個極為基礎的技能,這是我今天教授你的第一個戰技。你現在不知道記路的重要性很是正常,以後你就明白了。”趙政看著滿是疑惑之色的壯淡淡地說道。


    “呃……不就是記路嘛,貌似人人都會啊!”壯不以為然,他以為記路是件極為容易的事情,哪裏談的上什麽戰技。


    趙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即說道:“尋常記路人人會,但是在特殊情況下的記路方法呢?就像方才,你不是也沒記住來時的路線麽?”


    這句話一說完,趙政便不再說話了,他想讓壯自己去領悟一些東西去。壯是一個相當有悟性的一個人,一經趙政點撥隨即明白了記路這門戰術技能的重要性。


    不知不覺,三人走到了趙政和壯解下背上石頭的地方。被麻繩牢牢捆綁著的石頭仍舊靜靜地躺在原來的地方。趙政招唿壯將麻繩收好,而自己便極為小心地給阿旁解著遮在眼睛上的布頭兒。


    “我現在就把布條兒拿走,你先不要急著張開眼,聽懂了沒?”長期閉眼或者長期在黑暗中待著的人,眼睛是不能馬上見陽光的,這點趙政是懂得的。因此在給阿旁解開眼上的布條兒前輕聲地告誡了一番。


    阿旁盡管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實際意義,但是還是極為乖巧地照做了。


    當布條兒從阿旁的眼上摘下來後,由於整個眼睛不再受壓,眼中的淚水便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阿旁感覺眼中的疼痛感在逐步減退,但是奇癢難忍所以想要用小手兒去揉眼睛。


    “不要動!”趙政趕緊攔住了阿旁的雙手輕聲說道。


    “癢癢……嗚嗚……”阿旁不住地留著眼淚一邊對趙政哭訴著。


    趙政此時也沒有太多的辦法,隻能讓阿旁先強忍著了。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趙政便讓阿旁眯了會兒眼睛,待眼睛完全適應了外麵的光線後便讓阿旁睜開了雙眼。


    “趙政哥哥!嗚嗚……”阿旁睜開眼睛後看到眼前那張熟悉的小臉兒,隨即再次“嗚嗚”哭了起來。


    趙政無論今世不知道,反正在以前是極為害怕女性在他麵前哭鼻子的。如果在戰場上敵人是一群愛哭鼻子的妹子,估計趙政早就解甲歸田了。


    看著方才還嗜血無情如今卻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的趙政,壯的眼珠子都快蹦躂了一地。


    “我的個神,這世上還真是啥人都有。”壯看著神情有些不大自然的趙政心中暗歎道。


    當阿旁的眼睛基本上沒有了不適感後,三個人便著急忙慌地朝滏陽河岸邊走去。因為阿旁想趕緊迴家,她知道自己已經一夜未歸,爹爹肯定很是擔心。


    “爹爹……嗚嗚……”阿旁一邊哭著一邊喊著自己的爹爹。


    此時趙政很是糾結,因為他此時擔心阿旁迴家後怎麽給夏無啟解釋這件事。難道讓阿旁實話實說?這顯然不可能。在這裏住了一個月,趙政知道夏無啟這個人對秦人到底有多恨。如果讓他知道一個六歲的男童可以輕鬆地幹掉四個成年人,那他肯定會上報趙國當局,那自己便可以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一想到這裏,趙政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深深地褶皺很是明顯。


    “怎麽了政?”壯見趙政臉色不對,隨即關心地問道。


    趙政撓了撓頭歎了一口氣說道:“知道我為什麽非得殺了那四個人嗎?按說那四個人罪不當死啊!”


    “我也納悶兒啊,剛才就想問來著,可是見夏無啟的女兒在所以也就沒敢問。”壯見趙政說道這點也來了興致然後說道。


    趙政轉過頭來看了看壯,隨後又將頭轉了迴去,然後語氣極為平淡地問道:“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將我的秘密告訴了別人,我會如何對你?”


    這句話盡管說得輕飄飄,但是對壯來說絕對是晴天霹靂。


    “難道政還是不信任我嗎?”壯此時心裏突然異常的難受了起來。


    “撲通”


    隨著一聲極為沉悶的響聲,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壯這一跪把正在走路的趙政和阿旁下了一跳。趙政其實想給他解釋自己為什麽要殺人的原因,至於阿旁,她仍舊在“嗚嗚”地哭著。


    “你這是……”趙政很是不解地問道。


    “政不相信壯,壯……”壯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說到這裏眼圈兒便紅了起來。


    趙政終於明白壯的意思,心中將自己罵了一萬八千遍。


    “唉……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對於你,我是絕對信任,否則我也不會教你。”趙政說著便將壯扶了起來。


    “其實我殺他們就是為了保密!在這個世界裏,能做到以六歲孩童的身份便可以輕易置人於死地,這本身就是極為可怕的一件事情。如果我的秘密被外人知道,要麽世界大亂,要麽我會死無葬身之地!你,懂了麽?”趙政表情淡然地對壯解釋道。


    趙政這麽一說,壯頓時毛骨悚然了起來,這點倒是他之前沒有想過的事情。扭頭看了看仍在“嗚嗚”哭鼻子的阿旁,壯的眼神裏人生第一次充斥著殺意。


    “你不用管她,放心吧,她的事兒我來處理!”趙政不用看都知道壯現在在幹什麽,隨即淡淡地說道。


    “可是……”


    壯還未說完,趙政便示意她不要說了。扭頭兒看著身旁的小丫頭,趙政的心裏開始矛盾了起來。


    “我到底要不要相信這個小姑娘呢?”趙政在心裏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不知不覺,三個人便來到了離滏陽河不遠的一個小林子中。趙政知道壯不方便從橋上過,所以停住腳步對壯說道:“壯,今天咱們就先到這裏。我得去河西撿些柴迴去,否則不好交代。至於這小丫頭,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哦,對了!你底子不錯,明天我們正式開練!”趙政說完後便拉著阿旁一步一步地朝滏陽河橋上走去。


    壯已經對趙政形成了一種莫名的依賴感,看著趙政離去的背影,壯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


    “沒事兒,明天我們還會相見!”壯自我安慰了一句後便迅速地消失在了茫茫野林之中。


    “趙政哥哥!你放心吧,我也不會給別人說你的秘密的!”剛才還在哭鼻子的阿旁在快走到橋頭兒的時候輕輕地對趙政說道。


    趙政被阿旁的這句話給弄蒙了,“什……什麽秘密?”趙政腦子頓時鏽掉了一般,突然不好使了。


    “就是你剛才給那個小秦人說的話呀!”阿旁忽閃著還掛有淚珠兒的大眼睛對趙政輕聲說道。


    “嗬嗬……你這個小鬼頭,合著你剛才哭是裝得啊,你可真是人小鬼大啊!”趙政沒想到自己會被眼前的小姑娘給擺一道,不由得心中一陣苦笑。


    阿旁看著身旁的趙政,露出了本不該在她這個年齡出現的小女人姿態。阿旁對趙政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喜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個在趙國人人唾棄的小秦人有好感。


    “嘻嘻……是呀!不過你放心哦,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包括我的爹爹!”阿旁自然是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如果讓爹爹知道了,那麽自己喜歡的政哥哥就得完蛋,而這是阿旁不想看到的事情。


    趙政一聽阿旁這麽一說,隨即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相信阿旁,就如同阿旁相信他一般。


    “那你爹爹問起來,你怎麽說啊?”趙政再次頭疼了起來。


    “嘻嘻……這個就不用你管啦,我有辦法喲!”阿旁笑眯眯地給趙政賣起了官司。


    二人就這麽有說有笑地過了滏陽橋,不知不覺便再次來到了邯山腳下。正當趙政想要撿些柴火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影子火急火燎地朝趙政的方向狂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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