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靜、落針可聞


    嘎嘎——時間仿佛靜止了一半,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冷空氣在秦雪和霍濤隻見快速攀升,將他們身上的動作,頓時凍在原點。


    冷、奇冷無比;靜、落針可聞。


    霍濤隻感覺空氣就像是凝固住了一般,他想要咧唇笑一笑,緩解一下尷尬,可剛揚起的唇角,落在秦雪的眼睛裏,立馬就變成了變態行兇前的壞笑。


    “霍濤!”秦雪幾乎是用盡全力喊出這個名字的,但是下一刻,她又怕影響到周圍的鄰居,而給自己人麻煩招是非。


    她趕緊強壓著怒火,低聲說:“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真是看錯你了!你給我走,現在就走!”


    此時的霍濤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明明想表達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麽問題好說好商量,別叫來警察傷了之間的和氣,可是怎麽“和氣”這個詞到了嘴邊就變成了“美好夜晚”呢?


    該死,喝多了就是容易嘴瓢,把真實的想法都說出來了。


    “秦雪,你聽我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霍濤趕緊緊張地解釋起來。


    可是秦雪卻不想聽他說話,她家裏現在有一個想跟她“共度春宵”的醉漢,她怎麽有心情聽他所謂的“解釋”?


    “你走,再不走我真報警了!”一邊說著,秦雪一邊伸手去推霍濤。


    隻是秦雪現在腳上穿著拖鞋,根本不方便做太過連貫、大幅度的動作,突然,一個不留神,秦雪的鞋就不小心踢到了身旁的花瓶。


    花瓶搖搖晃晃,剛開始還是輕微的晃動,很快那搖晃的幅度就增大了不少。


    而秦雪把注意力全都沉浸在怎麽把霍濤趕出自己的家中,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和這個安全隱患。


    霍濤一邊後退著,一邊繼續說著要解釋的話,忽然,他的聲音頓住了。


    緊接著下一刻,晃動到極限的花瓶傾身而下,比秦雪還要高出一點的瓶身全部朝著秦雪的身子砸去。


    “小心!”


    霍濤開口,一把拉住秦雪捶打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情急之下顧不得秦雪瞪大的眼睛,是不是在懷疑自己要獸欲大發了,他一個步子上前,結實的臂彎在秦雪的身後穩穩的一撈,然後用寬厚的脊背幫秦雪擋住了瞬間倒下的花瓶。


    咚——一聲沉悶的骨骼的撞擊聲在秦雪的頭頂響起,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微微地縮了縮脖子,在花瓶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後,她才再次睜開眼睛。


    腳邊碎掉的玻璃碴子彈跳了幾下,就恢複了平靜。


    一地的水晶碎片在明亮的吊燈的映襯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斑,它們一束一束地映在秦雪吃驚的眼睛裏,繽紛出些許異樣的情緒。


    這花瓶是秦雪三年前在法國的一家拍賣行裏拍賣下來的珍品,全世界隻有這一件。


    此刻,對於素來喜愛藝術品的秦雪來說她心情是異常複雜的。胸腔下的柔軟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割去一塊般,狠狠地疼了一下。


    “糟糕,全都碎成渣了。”霍濤垂下眼睛,看著腳邊上宛如星河的水晶片,輕輕地說了一句。


    “你……”秦雪抬起眼睛剛想要說些什麽,可當她看到眼前的那個人的時候,僅是一刹那而已,一向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女神終於露出異於平日的鎮定。


    “天啊霍濤,你受傷了!”秦雪大喊道,知性的聲線卻因為驚訝和害怕而隱隱地顫抖起來。


    隻見在霍濤的脖子上,有一股手指粗細的血液,正自他的脖子後麵汩汩湧出。


    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的水晶碎片上,像是為這剛剛葬送的奢侈品做最後的告別一般,奪目的紅色宛如寶石。


    霍濤被秦雪這樣一喊,才覺得脖子後麵好像真的很疼。


    他伸手摸了一下疼痛的來源,登時手掌就被鮮血染紅了。


    “你別碰,手髒,會感染的!”秦雪情急之下扯下霍濤的手,她一邊拽著霍濤往書房走去,一邊在嘴裏好似生氣地抱怨道:“你真是瘋了,萬一傷到動脈怎麽辦!”


    忽然,她身後傳來一聲開心的笑聲,霍濤彎起眉眼,咧著嘴,說:“嘿嘿,秦雪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秦雪一愣,身子不動聲色地微微停滯了一下,但是她腳下的步伐卻沒有絲毫地停頓,快步走進了書房。


    “看來你不僅是瘋了,還把腦子砸傻了,這個時候都會笑。”


    霍濤的手,還停留在方才秦雪拉著他時的狀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秦雪,眼中的清明雖然被醉意所覆蓋,但是他臉上的笑意卻將他喜悅的心情表露無遺。


    秦雪拿到醫藥箱走到霍濤的麵前,她坐在霍濤的身邊,將酒精打開,用藥棉蘸蘸,然後另一隻手把霍濤脖子後麵的襯衫往後拉了拉。


    霍濤不習慣地動了動腦袋,好像有點緊張。


    但是秦雪卻穩住他的頭,說:“你別動,可能會有點疼,就忍著點吧。”


    一股冰涼的觸覺在脖子後麵的皮膚上登時化開,那一刻,霍濤仿佛觸電一般,抖了抖身子,但是為了在秦雪麵前表現出一副大男人的毫無畏懼的狀態,霍濤皺著眉,卻笑著說:“一點都不疼。”


    濃濃的酒精味自霍濤的耳後湧來,混著他身上的酒水味道,縈繞在他的鼻尖。


    霍濤心裏覺得很高興,他又揚了揚唇角,臉上的笑容無比濃鬱。


    “秦雪,你對我真好……”


    “什麽?”


    霍濤的話說地很小聲,像是睡夢中的囈語一般,秦雪由於一直在認真地給霍濤上藥,根本沒有聽清楚霍濤的話。


    可是當她再問一遍的時候,霍濤卻沉默下來。


    秦雪皺皺眉,微微傾身去看霍濤,卻發現坐在麵前的人已經睡著了。


    “這樣也能睡著?”秦雪小聲地說道,但是心裏卻明白霍濤醉成這樣,能堅持這麽久不睡,已經是極限了。


    秦雪將手中的麵紗在霍濤的脖子後麵輕輕地覆蓋在傷口上,貼上膠布,然後自己起身走到了隔壁的客房裏,拿過一條幹淨的白色天鵝絨被子,將霍濤輕輕地放倒在沙發上,為他蓋上了被子。


    冬季的夜色本就漫長,折騰到現在,時鍾上的時針已經漫步到四點的位置。


    秦雪站直身子,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優雅地掩起唇打了個哈欠,便走到屋子的入口處,關上了頂燈,迴了自己的房間。


    而在城市的另一邊的普通居民區裏,夏曉敏躺在寬大柔軟的床上正輕輕地睡著,忽然門外就傳來一陣粗暴的敲門聲。


    咚咚咚,緊促、暴戾的聲響仿佛是懸疑片裏故弄玄虛的背景音。夏曉敏本來睡覺就很淺,再加上最近和員工相處的不順,夏曉敏更是心煩意亂,睡的不安穩了。


    咚咚咚,急躁的敲門聲還在繼續著,夏曉敏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驟然一提,整個人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坐起身子,還處於迷蒙狀態的大腦分不清此時的狀況是現實還是夢裏的場景,凝望著黑夜裏隱隱可見的家具,夏曉敏有一種在經曆噩夢的錯覺。


    “誰啊?”


    門外的敲門聲不斷,夏曉敏下意識地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是我……”


    含糊不清的話語從屋外傳來,夏曉敏先是沒聽出來說話的人是誰,但是磁性、低沉的聲音明顯是出自一個男人的口中。


    糟糕,不會遇到酒鬼了吧?


    夏曉敏心口一緊,她住的這個公寓的樓下有很多通宵經營的燒烤店,喝多鬧事的事情也時有發生,但是因為小區有保安和門禁,所以也相對安全一些,但是這也並不代表就不會有喝多的人趁虛而入。


    “快開門!”屋外低沉的且不耐煩的聲音再次響起。


    緊接著夏曉敏的耳朵裏又傳來一陣嘩啦啦撬弄門鎖的聲音,夏曉敏惴惴不安的心更是懸到了嗓子裏。


    而此時醉的不輕的鍾洛展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他見夏曉敏不給他開門,索性就拿出自己的鑰匙來開門,好像這個家,是他和夏曉敏一起生活的地方似的。


    聽外麵的聲音,夏曉敏以為對方是個借酒入室犯罪的老手,她躡手躡腳地朝著玄關處走去,在經過廁所的時候,她順手拿起了家裏最有防禦和攻擊力量的生活用具——拖把。


    你要是敢進來,我就敢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這是夏曉敏此刻心裏唯一的活動。


    好在她是跆拳道的黑手,所以她心裏還是有一點底氣的。


    而鍾洛展站在門口,鑰匙捅了半天都沒有插進鑰匙孔裏。


    他看著手裏的鑰匙,眼中出現了一些恨鐵不成鋼地惱怒,“你是不是也在跟我作對?開個門而已,怎麽你就這麽不聽話!”


    鍾洛展生氣的“教育”著手中的十字頭的鑰匙,而夏曉敏家的鑰匙孔卻是一字頭的……


    夏曉敏走到門前,她先是警惕地踮起腳尖,在貓眼裏看了看外麵的狀況。


    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正舉著一把鑰匙,嘴裏嘀咕著什麽。


    夏曉敏索性把臉貼在大門上,想要去聽一聽男人在說什麽了,沒準那把鑰匙是什麽新型的作案工具呢,有什麽奇妙的功能也說不定啊。


    夏曉敏腦洞大開,可就在她把耳朵貼上大門的那一刻,鍾洛展卻不說話了。


    他嫌棄地把鑰匙再次放進兜裏,抬起醉意正濃、但卻毫不違和的俊臉,舉手,就一掌拍在了夏曉敏的家門上。


    這次的聲音要比方才那兩次還要粗暴、急促。夏曉敏貼在門上的臉,登時就被那聲音嚇得變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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