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力不從心


    夏曉敏雖然和她同在豪爾酒店共事,但是卻從來沒有說過話,就更別提什麽交情了。


    見她臉上紅暈暈染,顯然是有了幾分醉意,夏曉敏不想破壞了大家開心的氣氛,就站起身來,握著酒杯,點頭和她喝了一杯。


    一股辛辣的酒味入喉,夏曉敏不禁皺了皺眉。


    她向來是討厭這樣大杯大杯喝酒的,對於身為廚師的她,她總覺得所有的美味都需要慢慢品嚐。胡亂吃喝那樣的做法,根本無法體會食物的真諦。


    陸妮見夏曉敏喝酒有些吃力,忽然計上心頭,起哄道:“曉敏,既然大家都這麽開心,那我就跟你喝三杯吧,一方麵祝賀你在大賽奪冠,另一方麵祝我們友誼地久天長。”


    陸妮心裏卻想著,既然不能打敗夏曉敏,至少也要把她灌醉。誰讓她天天那麽得意,被人捧著,慣著!


    雖然這樣做也難以解陸妮的心頭之恨,但是能看到夏曉敏身體上不舒服,她的心裏也會舒服許多的!


    夏曉敏一聽三杯,本來是有些為難想要拒絕的,但是當陸妮說出“友誼地久天長”後,夏曉敏就奮勇的叫來服務生,拿來三個空杯子,倒滿酒。


    在這裏麵,她最珍惜的就是和陸妮之間的友誼了。陸妮能這樣說,夏曉敏就不想讓她失望。


    “友誼長存!”夏曉敏舉起酒杯。


    叮叮叮!三聲酒杯碰撞的聲音,夏曉敏有些力不從心,有種踩到棉花上的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曉敏,我也敬你幾杯吧?我們在公司裏共事這麽久,還沒有來得及認識一下呢。”又有一個身穿粉色小禮服的女生站起來。


    她看出了陸妮等人的心思。其實她和大家一樣,也暗戀了鍾洛展很久很久。自從知道鍾洛展喜歡夏曉敏,和她曖昧不清後,她們這些女生都對夏曉敏有一種莫名其妙、難以言喻的厭惡感和憤恨之情。


    夏曉敏眼前迷迷糊糊的,已經看不出對麵的人長得什麽樣了,她看到的隻是一團粉色在晃來晃去。至於那個人是誰,叫什麽,夏曉敏已經分不清了。


    夏曉敏喝到興頭上,也管不了那麽多,配合地舉起杯子,笑著說:“好好好,我們喝……”


    “別喝了!”


    話還沒說完,夏曉敏隻覺得手中有什麽東西霸道地掠過,然後她送到嘴邊的酒杯就不見了。


    鍾洛展站起身子,冷漠的視線在桌前的幾個女子身上一一掃視而過。


    “看來大家今天興致很高,吩咐後廚加菜加酒,讓大家喝個夠。”頓頓,鍾洛展又剜了站的晃晃悠悠的夏曉敏一眼,道:“夏曉敏和我還有點私事,先失陪了。”


    說完,鍾洛展絲毫不給夏曉敏反抗的機會,寬大的手掌一把箍在她的手腕上,大步邁開,拉著她朝著會所外走去。


    “鍾洛展,你放開我,我喝沒喝夠呢。”夏曉敏雖然腳下不穩,但是她的頭腦還算清醒,被鍾洛展這樣強勢的一鬧,她意識更加明晰起來。


    幹什麽,她可不想跟鍾洛展單獨相處,她好怕這個男人再次對她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鍾洛展沒有理會夏曉敏的胡亂掙紮,高大的身影快速穿過會所大廳,宛如一道帶著淩冽素殺之風的黑影,在人們麵前雷霆而過。


    會所內的人們全都不禁向後退了兩步。凡是鍾洛展的所到之處,大家都為他讓開一條道路,唯恐閃避的動作晚了會他自帶的冷氣凍住。


    蹭蹭蹭的腳步聲終於會所外的一片梧桐林中停了下來。


    鍾洛展鬆開握緊的手掌,將夏曉敏按在一顆粗壯的梧桐枝幹上,壓低聲音質問道:“夏曉敏,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故意在灌醉你?你明明不能喝酒,還喝那麽多,你是不是傻啊?”


    “鍾洛展你憑什麽說我傻?大家是看得起我才跟我這樣喝的。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看不起我嗎?”夏曉敏氣鼓鼓地看著鍾洛展,一張因為醉酒的小臉繃的通紅。


    這樣誘惑的顏色,看在鍾洛展的眼裏,仿佛覺得有什麽東西在他的心口一撓,一陣癢癢的蠢動就要噴薄而出。


    黑色的利眸微微一沉,鍾洛展幹澀的喉嚨上下一滾。


    下一刻,他俯身而下,涼薄的唇瓣在夏曉敏猝不及防之時,輕輕落下,吻在她的唇上。


    不像昨日那般的憤怒,此時的吻就像是一根柔軟的羽毛般,在夏曉敏紅潤的雙唇上麵緩緩拂過。


    夏曉敏的心砰砰直跳。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反抗,直接乖乖順從了他。


    是因為酒精的原因嗎?夏曉敏為自己的順從找了個理由,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舍不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的。


    哪怕他的一個吻也好,她也希望可以銘記在心底直到永遠,不去管夢醒時分有多痛。


    一番繾綣不舍之後,鍾洛展睜開黑色眼睛,看著夏曉敏,眸底是某種被壓抑的情感,“夏曉敏,你真的要和我離婚嗎?”


    夏曉敏揚起倔強的臉蛋,強迫自己去直視此刻眼含柔情的鍾洛展。


    一直醞釀在唇邊的答案尚未說出,突然,一道明亮的光線自鍾洛展的身後閃過,籠罩在他們二人身上。


    嘀嘀嘀!


    汽車不耐煩的鳴笛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道熟悉的聲音躍進耳朵裏,“曉敏,我來接你迴家。”


    奧斯頓當然知道那個人是鍾洛展了。但就是因為是鍾洛展,所以他才要把夏曉敏從他的身邊帶走的!


    “曉敏,你要跟我們之間的誰走,由你來決定。我聽你的。”眨眨眼睛,奧斯頓唇角的笑意更濃。


    雖然剛才看見鍾洛展親吻夏曉敏的那一幕,幾乎讓奧斯頓心碎。但是此刻能守護夏曉敏的人隻剩下他了,他隻能強撐著笑意將夏曉敏從錯誤的婚姻中拉出來。


    夏曉敏心中萬般糾結的站在兩個男人之間,如果可以,她一定誰都不會選擇的。


    但是為了讓自己鐵下心來,斷了與鍾洛展之間的這道聯係,夏曉敏不著痕跡地吸了一口氣,壓製住心裏翻騰而過的苦楚。


    仰臉對上鍾洛展那雙攝人心魄的黑眸,夏曉敏從他身邊走過:“鍾洛展,我要迴家了。”


    鍾洛展覺得自己的身體裏一直堅硬的東西,忽然變得脆弱不堪。


    夏曉敏已經做出了選擇,他還能做什麽呢?去攔住她麽?


    鍾洛展的身子像是被禁錮住一般難以移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夏曉敏朝著另一個男子走去。那樣堅決地離開他的世界。


    “夏曉敏,那我們之間的約定呢?”鍾洛展站在原地,堅持問道。


    夏曉敏的身子微微一滯,繼而張嘴說道:“我等你的簽字。”


    說完,她就走到奧斯頓的車旁。奧斯頓拉開車門,夏曉敏毫不猶豫地鑽進了副駕位置上。


    發動機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奧斯頓揚起唇角,駕著車帶著夏曉敏離開這裏。


    鍾洛展覺得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了,他無力地靠在樹上,看著那車融進夜色裏,心口的地方空落落的,好像再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打動他了。


    奧斯頓開心地開著車,沒有注意到夏曉敏的神情落寞。


    “曉敏你看到沒,鍾洛展的鼻子都氣歪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挫敗的呢。”


    夏曉敏仿佛把自己關在了另一個世界裏,完全聽不進去奧斯頓的話。


    她心裏想著,也許這是她做鍾洛展妻子的最後一天了。


    明日,當鍾洛展在《離婚協議書》上簽過字,他們就是這個城市裏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曉敏?”


    “曉敏?”


    “曉敏你怎麽了?”


    叫了夏曉敏三聲,都沒得到迴應,奧斯頓轉眸,就看到夏曉敏一副失落的樣子,索性將車子停在跨河的橋上。


    “你沒事吧?怎麽眼睛紅紅的?”奧斯頓看出了夏曉敏隱隱要哭,有些擔心的問道。


    夏曉敏吸吸鼻子,坐直身子,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有點暈車,下去吹吹風就好。”


    說完,夏曉敏就打開車門,自顧自的走了下去。


    清涼的晚風自水上飄來,帶著一股新鮮的鹹澀味道,湧進夏曉敏的鼻子裏。


    夏曉敏搖搖晃晃地走到大橋的護欄前,看著麵前在寂靜的黑夜裏緩緩流動的光帶,腦海中一片空白。


    身後傳來奧斯頓關車門的聲音,沒一會兒,奧斯頓與她並肩而站,看著大橋外麵緩緩流淌的河水。


    “曉敏,”奧斯頓掩飾住語氣裏的憂傷,盡量平靜地說道,“是不是因為鍾洛展,你才這麽不高興?”


    “奧斯頓,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走吧。”夏曉敏無力地靠在護欄上,風吹亂了她額前的碎發,眼睛也變得酸澀起來。


    她這副樣子真是讓奧斯頓的心都被揪在一起了。


    他剛想要安慰她,夏曉敏卻再也堅持不住,蹲在地上,抱著雙膝大哭了起來。


    微弱的嗚咽聲傳進奧斯頓的耳朵裏,他的心也跟著難過起來。奧斯頓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落在夏曉敏的肩頭,他輕聲說道:“你要你願意,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溫暖。曉敏,讓我來照顧你吧。”


    夏曉敏的肩膀因為抽泣而上下抖動著,她抬起哭紅的眼睛,對上那雙墨綠色的大眼睛,心裏的苦澀卻更濃。


    她不能這樣。


    她根本不愛奧斯頓,她隻是把他當成好朋友一樣,沒有更多別的感情。


    她怎麽能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就去依靠另外一個肩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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