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宋看了寧平安一眼,隨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韓先生,我對這位堂兄了解的並不多,那位黑衣青年我也不認識,但至少我可以確認,他不是我們顏聖書院的學子。”


    聞言,韓衍也隻是微微點頭,他隻是隨口一問而已,並沒有想著從詞宋這裏得到答案。


    “說起來,那個青年身上的帶著王道之氣,我年輕時學過一些道家的觀人之術,他命格中王氣熾熱,可以說是天生為王。而且。。。”


    韓衍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帶著一絲奇怪的表情看著詞宋幾人。


    “韓先生,有什麽話但說無妨。”詞宋看出了韓衍眼神中的古怪,便開口說道。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若是這樣的人生在王侯世家,那真是一大幸事。”韓衍笑著對眾人解釋道。


    詞宋隻是微微點頭,輕聲道:“或許吧,畢竟天下諸侯分離,文不同字,量不同衡,車不同軌,馬不同蹄,言語不同,各自如一國,是天下憾事。”


    “哈哈,小友這話說得好啊,天下諸侯分離,各自為政,的確是讓人遺憾,若是有一國真的能夠終結這亂世,就算這一國不是我韓國,也是極好。”韓衍撫須而笑。


    “至少,天下歸一,人族便可一心而行,屆時天下人便可一同抵擋異族之禍。”


    “老師,我等也都是如此想,隻是這天下紛爭,都需要一個契機去改變,而我們這些年輕弟子,現在能做的,便是提升自己的學問,早日為所在學派,為所在諸侯國出謀劃策,盡綿薄之力。”


    商無量也開口說道,如今這天下,韓國的處境也是最為尷尬的,雖軍事強盛,但礙於國土實在太少,無法發揮出全部力量。


    而早年之時,商無量先祖,法家商鞅曾在韓國不被重用,便前往大梁,輔佐當時的梁王,實施變法,最終使得當時大梁國力一躍為七國頂尖,雖然最終商鞅的結局不好,但商鞅變法的確憑借法家之道,為大梁做出了巨大貢獻。


    其實各國都在學習法家之道,但真正能將法家精髓運用的國家,除了大梁與韓國外,再無其他。


    “韓聖有雲:國無常強,無常弱。奉法者強,則國強,奉法者弱,則國弱。可如今天下,皆以儒家之學治國,


    隻是儒家以德治國,無法起到真正的作用。如今天下諸侯,皆因儒家之學,才會使得天下紛爭不斷。”


    韓衍歎息一聲,對於這天下大勢,他有著自己的看法。


    “韓先生,以您之見,該如何治天下。”商無量也是歎息一聲,緩緩開口。


    “我自幼便受法家之學,但不得不承認儒家之道,尚有可取之處,法家以法為準,不通人情,嚴苛治國,若是處在戰亂之時,法家可救世。儒家講究仁義禮智信,以德治國,若是處於平和之年,儒家亦能保天下太平。”


    “若能將儒家之道與法家之道合二為一,以儒學為皮,法家為骨,或許這天下可安,家國強盛。”


    韓衍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見解,並沒有避諱什麽,畢竟他已經是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頭子,很多事情都已經看淡,若非如今韓聖學院的院長是自己的後輩,他如今早已隱居山林,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


    而一邊的詞宋聽到韓衍的迴答後,驚為天人,因為在後世,漢武帝時期,雖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但事實確實如這位韓先生所言,儒學為皮,法家為骨,儒法相合,雜王道霸道,行法家變法,興儒學教化,此乃大漢盛世之根本。


    “韓先生此言,真乃天下至理,我雖為儒家弟子,但對此深以為然。”


    詞宋對著韓衍拱手道,怪不得自己老師如此高傲之人對他都有那麽高的評價,光是與之交談這幾句,便足以看出這位老人眼光之長遠。


    “小友,你是否有自己的見解,不妨說出來聽聽。”


    韓衍看著詞宋,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


    “韓先生,在我看來,這天下紛爭,皆因諸侯王道不存,霸道無章,各自為政,無法統一,與儒家並無太大關聯,這亂世需要的,是一位背負整個天元氣運的王者。”


    詞宋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對於這天下大勢,他有著自己的見解。


    “小友此言差矣,這天下紛爭,並非因為諸侯王道不存,霸道無章,而是因為天下人心中皆有欲望,皆有貪婪,才會導致這天下紛爭不斷,而儒家之學,便是其幫兇。至於你說的那位王者,定然也會有自己的欲望。”


    韓衍聽到詞宋的話後,卻是搖了搖頭,緩緩地開口說道。


    “韓先生,欲望與貪婪乃是人性之本,若要一統天下,必然需要一位王者出現,以霸道之手段,壓製天下諸侯。而在這之後,再以儒家之道治國,以法家之道治國,才能真正實現天下大一統。”


    詞宋聽到韓衍的話後,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看法,而是繼續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小友此言差矣,這天下紛爭乃是人心之爭,若要一統天下,僅靠一個所謂的王者還遠遠做不到。”


    韓衍聽到詞宋的話後,卻是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韓先生,我此番言論,隻是基於當今之時局而談,並非空口而談。”


    詞宋看著韓衍,也是緩緩開口。


    “韓聖有雲:明主者,眾人助之以力,近者結之以成,遠者欲之以名,尊者載之以勢。若是你說的那位王者,能做到這些,天下歸他一人,也未嚐不可。”


    韓衍這次並沒有反駁詞宋的觀點,而是基於詞宋所說之言提出了韓聖之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小友所言之人,若能以儒家之道治國,以法家之道治國,以道家之道修身,才能稱得上一句王者。”


    “道家?”詞宋微微一愣,他並不太理解韓衍話語中的意思。


    “法家與道家,也並無絕對的對立,其實法家變法,講究慢變,與道家之慢世雖有著不同的含義,但道家所講究的修身養性,與法家之法,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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