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緩緩開口,聲音中略帶顫抖,仿佛在壓製著什麽。


    周山聞言,眉頭緊皺,看著白夜的模樣,心中難免有些疑惑。


    “白夜,你是在故意試探我嗎?還是你在給自己找台階下?”


    周山當然看出了白夜的異樣,但他並沒有在意,在他看來,白夜已經輸了,他輸在了自己的計謀之下。


    “我兩者都是。”白夜深吸一口氣,開口迴應道。


    “我既在試探你,也在給自己找台階下。你知道我為什麽敢以和別人以命換命嗎?因為我怕失敗。”


    “對我而言,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


    白夜的聲音漸漸變得低沉,他緩緩抬起頭,看著周山的眼睛,道:“周山,你呢,你怕死,還是更怕失敗?”


    話音剛落,白夜提筆蘸了蘸嘴角的鮮血,以血為墨,開始了他的書寫。


    “白夜,受山海明玉正麵一擊,如今的你不過隻是強弩之末,你真的以為你能夠擊敗我?”


    周山冷笑一聲,緊接著他將自身才氣盡數注入山海明玉之中,“山無險,不容神仙;水無深,不湛為靈。”


    隨著周山話音落下,那山海明玉中仿佛有著無盡的青山綠水,隨著周山的揮灑,那青山綠水匯聚成一道巨大的山水圖畫,直接朝白夜唿嘯而去。


    在那山水圖畫麵前,白夜顯得無比渺小,就如同山水中的一點墨跡。周山對自己的這一擊非常自信,他相信這一擊絕對能夠將白夜擊敗,那時,他周山便可再次揚名五院。


    然而,就在那山水圖畫即將臨身之際,白夜的字也已經成型,那是一個紅色的“殺”字,這個“殺”字完全是由白夜自身氣血凝聚而成,猩紅的血色在白字中顯得格外刺眼。


    隨著白夜揮出這一筆,一道肅殺之意瞬間彌漫整個茶會現場,在場所有人皆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置身於屍山血海之中。


    而原本即將臨身的山水圖畫在接觸到這個“殺”字後,直接崩潰消散,那山海明玉也在此刻發出了一道哀鳴之聲,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不甘與恐懼。


    見到這一幕,周山原本自信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山水圖畫竟然在白夜凝聚出的一個“殺”字麵前直接崩潰消散。


    “這怎麽可能?”


    周山口中呢喃,他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而在場的學子更是無法相信眼前所見,原本以為勝負已分的文道戰竟然在最後關頭出現了反轉。


    “山無鋒,不顯豪;水無湍,不流疾,此等山水,怎會是我之對手?”


    白夜抬頭看向周山,口中低語,而在其話音落下的刹那,他手持狼毫筆直接飛向了周山。


    周山此時還沒有迴過神,就聽見自己左耳邊傳來白夜的低語聲,“辱我妻子者,殺無赦。”


    “不好!”


    台下的孔亮與高台之上的子路書院院長仲博瞬間反應過來,就在二人準備出手阻止白夜之際,周山的頭顱已經滾落在了地上,他的身體也直接癱倒在地,一雙眼珠子瞪得滾圓,死不瞑目。


    原本熱鬧的茶會現場瞬間變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徹底驚呆了,他們無法想象,白夜竟敢當眾擊殺周山。


    “白夜,你竟然敢下殺手!”


    仲博開口怒斥,他萬萬沒想到,白夜竟敢當眾擊殺周山,這可是子路書院中的優秀學子,在整個書院內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白夜沒有迴應仲博,他緩緩走到周山身前,彎腰俯視那顆頭顱的眼睛,與之對視。


    “看來你是怕死的,山海明玉此等半聖至寶,在你的手中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威能,真是浪費了。”


    白夜緩緩起身,他看著那山海明玉喃喃道,他根本就沒有受到重傷,第一擊他會如此狼狽是因為他低估了周山的攻擊強度,僅僅使用了三成才氣對敵,在與周山釋放的青山虛影對撞時,白夜才察覺其中異樣,為此強行提起一口才氣,抵擋住了周山的攻擊。


    而後,白夜故意偽裝成重傷模樣,為的就是將計就計,尋找他的破綻,順便也可以看看這周山到底還有什麽後續手段。


    “白夜!你竟然在文道戰中殺我子路書院弟子,我要你償命。”


    仲博身為子路書院的院長,無法容忍白夜當眾擊殺他院中學子,他釋放出打出一道黃色才氣,才氣化作萬千劍芒,直衝高台之上的白夜。


    仲博乃是文豪修為,實力在四大院長中更是可排前二,白夜無論如何都接不住這一招。


    白夜站在高台之上,麵對萬千劍芒顯得無比渺小,然而,就這份渺小之中卻透露著一股無法匹敵的傲氣。


    “既已如此,那這文道戰,便轉為殺道戰!”白夜的話如平地驚雷,瞬間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與此同時,夫子出手了,他以指為筆,寫下一個“散”字,然後輕輕拋向了那衝向高台的白夜。


    在那散字拋出的刹那,原本鋪天蓋地的劍芒瞬間消散於無形。


    白夜微微抬頭,他看著高台之外的仲博,眼中滿是敵視之色,他知道,僅憑周山區區弟子身份,根本無法從周家半聖老祖手中借出山海明玉。


    這背後一定是有人在推波助瀾,白夜所懷疑之人,正是子路書院的院長,他和洛陽周家,可是老相識。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白夜,你真的準備要與子路書院進行殺道戰?”


    夫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高台之上,他看向白夜,再次確認道。


    白夜轉頭對夫子行禮道:“夫子,事已至此,若不進行殺道戰,白夜恐怕會死在仲博院長手中。”


    “子路書院與我顏聖書院也積怨已久,不如就在今日,來一場了解。”


    白夜的話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夜竟然要代表顏聖書院與子路書院進行殺道戰。


    “夫子,白夜還隻是個學子,他無權代表顏聖書院與您進行殺道戰。”


    仲博此時也出現在了高台之上,他站在夫子麵前,語氣恭敬的說道。


    “他有。”寧平安此時仍然坐在竹架上,並沒有任何其他動作,“在前些日子,白夜已經被立為顏聖書院的預備院長,他有權代表顏聖書院做出任何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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