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玥跪倒在地,頭顱伏於雙掌之上,振聲說道:“謀逆之罪,重如泰山,沒有真憑實據臣不敢妄加揣測。”


    魏帝怒聲吼道:“你是不敢還是不願,宇文玥,你敢不敢以你的姓氏發誓,今天所言都是出於你的公心,而不是別的什麽人的私誼。”


    宇文玥沉默了一下說道:“正確的消息才叫情報,人為製造的那是陰謀,臣有幸得到皇上的信任更應查而有因,舉而有據,這才是對皇上的忠心……”


    “夠了,你是朕的眼睛,而不是替朕做決定,記住自己的身份。”


    “請皇上容臣講最後一句話,布防圖出現,把矛頭指向燕洵的人的動機是什麽?是不是為了離間我朝君臣,有所圖謀?”


    “對於謀逆的威脅曆朝曆代都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你今天所言有愧於你祖父對你的教導。”魏帝冷漠的說道。


    “皇上,臣……”


    “退下。”


    “……諾。”


    ……


    “公子,宇文懷失敗了。”


    薛宇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繼續研究棋盤上的棋子。


    “公子,公子。”


    “知道啦!”薛宇不耐煩的說道。


    “那我們……”


    “不要急,讓子彈飛一會兒。”


    “額?”


    “讓你查的情報如何了?”


    說到這裏路岩臉上很明顯露出一抹興奮的表情,低聲說道:“公子,這高門大戶之間的確是有很多的齷齪事兒,實在太有意思了,沒想到這群人表麵上道貌岸然暗地裏卻是男盜女娼,殺兄占嫂,叔侄偷情,嘖嘖,還真是不堪入目啊!”


    薛宇撇了一眼陸岩,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情報,低頭看了一會兒又交給了他。


    “去做吧!”


    “是。”


    當天夜晚,一道箭矢射入禁衛軍統領朱楓的府邸之中,不過半個時辰,朱楓臉色陰沉的帶著一隊護衛走出家門。


    “大人,按照信紙上所說的位置就是前方的草廟之中,大人的安危重要,要不我先派人去裏麵查看一下?”


    朱楓掃視了一眼四周,問道:“周圍可能躲藏人馬?”


    “不能,此處視野開闊,絕無多長的可能。”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敢戲弄我朱楓,走。”朱楓冷聲說道。


    草廟中有一團篝火,一個身穿麻衣的老農坐在火前喝酒,那老農麵色黝黑,一看就是飽經風吹日曬之人,與一般的田中老農無異,但在這黝黑之中一個老農在這裏烤火很明顯不同尋常。


    “來人,把他抓起來。”朱楓冷聲說道。


    那老農並沒有驚慌,反而笑吟吟的說道:“朱大人就不想知道我為何要將你引到此處嗎?”


    “本官不想知道,裝神弄鬼之輩,找死。”


    “那我信中所寫大人也不想知道?”


    朱楓眼神中冷光一閃:“胡言亂語敢欺騙本官,大刑之下本官都要看看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胡言亂語。”


    老農嘿嘿一笑,張開嘴露出滿嘴的黃牙,指著最裏麵的一顆說道:“大人請看,這顆是毒牙,隻要我輕輕一咬便會釋放出劇毒,見血封喉,瞬間斃命,大人就真的不好奇?”


    死士!


    眾人瞬間臉色難看起來,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什麽是死士?死士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至少也是那種豪門大族或者是大勢力才能夠培養出死士,他們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隻為完成任務,抱著必死的決心,可謂是極為可怕的兵種


    “大人放心,小人身上沒有帶任何利器。”老農一臉憨厚的說道,同時還攤了攤手讓大家能夠看到自己身上沒有任何藏物的地方。


    朱楓沉默了一下,揮了揮手道:“你們出去在外麵守著。”


    “大人……”


    “哼,本官身為禁衛軍統領難道連一個沒有任何武器的老農還打不過,出去。”


    “是。”


    不多時草廟中就隻剩下兩人,火焰在這黑夜中搖搖發光,讓夜晚的深寒為之驅散一番。


    “說吧,深夜將本官引至此所謂何事?”


    老農憨憨一笑道:“我家主人觀大人忠正廉明,不忍大人身受不白之冤,蒙蔽之苦,特讓小人來向大人告知一件隱秘。”


    “什麽隱秘?”


    “大人還記得朱旭案否?”


    朱楓抓劍的左手瞬間用力了幾分,一雙眼睛充滿了冰寒。


    “膽敢侮辱先父,你找死?”


    “不不不,大人誤會了,還請大人不要生氣,且聽小人細細訴說,世人皆知老朱大人乃是墜馬而亡,可大人相信嗎?”


    “你什麽意思?”


    “朱大人乃是軍功世家,世代習武,家中子弟更是弓馬嫻熟,在馬背上更是如履平地,而現在老朱大人竟然是墜馬而亡,說出來您信嗎?”老農笑著說道。


    朱楓也是一陣沉默,臉上陰晴不定,老農的話的確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朱家乃是武將出身,世代守衛皇城,騎馬對於他們來說可謂是家常便飯,在馬背上甚至比平地上還要安穩,十年前他的父親朱旭在城外墜馬而亡,那時他還小,最主要的是後來皇帝直接定案,如此也算是不了了之,但在朱楓的心中卻一直都是有個疑問,自己的騎術還是父親教的,即便是現在的自己也比不過當年父親,為何有如此騎術的父親卻墜馬而亡?


    朱楓有些氣急敗壞,不耐煩的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老農嘿嘿一笑:“十年前老朱大人前往長安城北去接正在蘭若寺祈福的老夫人,而在迴來的路上墜馬而亡,這點世人皆知,不過卻很少有人知道那日魯王也在蘭若寺,朱大人有沒有感覺到很巧合,而且這件事就連您也不知道吧!”


    “魯王?這不可能?”朱楓反駁道。


    “為什麽不可能?而且魯王也是目擊者,為何在卷宗上卻沒有出現魯王的名字,這其中是否有貓膩想必朱大人應該也能察覺到什麽,還有,說句不敬的話,老朱大人雖然身居高位但也不至於讓皇帝出口定案卷宗,您說是吧!”老農道。


    這一刻朱楓的心亂了,也的確眼前這個神秘人所說,這其中有太多的不合理。


    嗤~


    長劍出竅,劍尖直指老農。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告訴我。”


    朱楓的心亂了,老農卻是笑了。


    伸手輕輕撥開朱楓的長劍,輕聲說道:“我們知道的很多,就怕朱大人你不敢聽。”


    “告訴我。”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即便是小人現在說了估計朱大人也不會相信,不過我可以給您一個提示讓您自己去查,令尊的死與魯王有直接關係。”


    “大膽,魯王乃是陛下的胞弟,你竟然敢挑唆我與魯王的關係。”朱楓嗬斥道。


    “嘿嘿,事關老朱大人的死,至於朱大人要不要去調查小的管不著,不過朱大人真的要去查的話可以先去蘭若寺找一找當年接待老夫人的方丈,這可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嘿嘿。”老農嘿嘿一笑道。


    說完老農站起身慢慢向外走去,此時的朱楓已經心思大亂,完全不再理會這所謂的死侍到底是來自於何方。


    “大人,那人走了。”


    “迴去。”


    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東方已經露白,朱楓腦海中不斷迴憶著剛剛與那老農的對話,心中一緊。


    “轉道,去蘭若寺。”


    “是。”


    無獨有偶。


    薛宇派出去的密探也不僅僅隻有這一個老農,同樣的,在這長安城中的門第之間也不僅僅隻有這一件齷齪事兒。


    原劇情中宇文懷想盡一切辦法用盡各種手段最後奪得諜紙天眼,但當他真的來到諜紙天眼的秘處所在時卻又滿臉的驚恐。


    諜紙天眼是大魏的眼睛,其中記載著世間很多的隱秘,而其中有一隻就是專門針對各大門閥之間的密探,宇文懷看到了太多太多的隱秘之事,而這些事情就成了一支催命符。


    就比如朱旭案,朱旭並不是墜馬而亡,而是撞見了魯王與自己發妻偷情而被魯王所殺,這件事乃是魏帝親自遮掩,十年後朱旭之子朱楓已經成為了禁衛軍的統領,身居高位,手握重兵。


    還有魏氏門閥的魏光,魏光與其嫂偷情害死大哥,魏舒燁是他大哥的兒子,但是觀魏光對魏舒燁的態度,到底是誰的兒子還未可知啊?


    還有,先帝八年,黃河決堤,有二十八名官員涉事,三十六名商人被斬首,事實上是那所謂的先帝挪用了治河的銀兩修建行宮。


    還有……


    當薛宇看到這些隱秘時隻是冷冷也好,隻能說不愧是胡人,茹毛飲血,沒有我漢人的禮義廉恥,當真是豬狗不如。


    “就憑你們這種作死法,活該長安為我所得,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就勉為其難的接下了。”薛宇冷笑道。


    別看這些事情看起來都是小事兒,但架不住數量多,當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時是可以碾壓質量的,就是說這些事情如果在一瞬間爆發便是整個大魏也承受不住這民怨,而這時便是薛宇的機會,黑神軍的機會。


    時間慢慢流逝,薛宇參加的宴會也越來越多,慢慢的那些門閥子弟也已經開始摸透薛宇的性格,怎麽說呢,風流倜儻、文武雙全,性格也是極好,隻要你不觸及底線那就可以作為一個好的朋友,愈是如此眾人愈是嘲笑那個已經死了的魏舒遊。


    薛宇也慢慢的見識到了這些門閥子弟的奢侈生活,用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來形容他們都已經是小兒科了,這些人完全都是禽獸,根本不把人命當迴事兒,如果你僅僅隻是吃、隻是浪費還情有可原,畢竟在這個古代社會物資不發達精神享受也是如此,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吃吃喝喝,多來幾次房事。


    但很明顯這些世家子弟並不滿足於如此,因此也發明了很多血腥的玩具。


    鬥獸場,顧名思義就是將抓捕的野獸放在場中進行爭鬥。


    奴鬥場,讓奴隸手持器械爭鬥殺死對方來取悅貴族。


    奴獸場,讓奴隸與野獸爭鬥取悅貴族。


    獵奴場,讓奴隸們穿上各自不同的衣裳來作為區分陣營,那些貴族在其中殺戮取悅,看最後哪一方陣營存活的多哪一方贏。


    有時候明明是一場普通的宴會都要殺幾名奴隸來助興,據他們所言是效仿當年的石崇勸酒。


    石崇每要客宴集,常令美人行酒,客飲酒不盡者,使黃門交斬美人。王丞相與大將軍嚐共詣崇,丞相素不能飲,輒自勉疆,至於沈醉,每至大將軍,固不飲,以觀其變。已斬三人,顏色如故,尚不肯飲。丞相讓之,大將軍曰:“自殺伊家人,何預卿事。”


    翻譯過來就是:


    西晉時期,世界首富石崇宴請賓客,總讓美人勸酒,要是賓客一杯酒沒有喝完,就會斬了美人。


    有一次,宰相王導和他的哥哥大將軍王郭去做客,王導不會喝酒,但他心軟,還是勉強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就喝醉了。


    但是,大將軍王郭心石如鐵,石崇接連斬了三位美人,王敦麵不改色,仍不肯飲酒。


    再來勸酒的美人瑟瑟發抖,王導於心不忍勸王敦喝酒,王敦說:石崇殺他自己家的人,關你啥事......


    隨著這一件件事的揭露薛宇的心也愈加的冰冷,也更加的理解寧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的殘酷。


    不可否認在世家門閥之中還有宇文玥這種謙謙公子,但要是隔一個殺一個那一定是有漏的。


    這一日,路岩拿著一個竹筒跑了進來。


    “公子,飛鴿傳書。”


    “哦?”


    片刻之後薛宇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略帶興奮的說道:“鎮北侯夫人來了。”


    鎮北侯夫人來接燕洵返迴燕北,這就意味著燕世城馬上就要死了。


    “公子,我們的計劃好像失敗了,白白浪費了我們的軍事布防圖,宇文懷真是無用。”路岩不滿道。


    “錯,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魏帝對於燕世城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下麵就該動手了。”


    “真的?那魏帝會用什麽借口來殺燕世城?”


    “借口?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想殺一個臣子還需要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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