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李明泉,李紅的爹!”老人一邊點頭,一邊從兜裏摸出煙葉,裹好以後壓進煙杆裏。


    這種煙杆在奚川的鄉下很常見。


    一頭是金屬的煙鍋子,另一頭是煙嘴。


    中間是奚川特有的竹節。


    長短根據使用習慣各不相同。


    有的煙杆長達一米,拿在手裏可以直接戳到地麵。


    煙葉是本地產的大葉。


    經過特殊的處理,呈現深褐色。


    使用的時候撕下來,裹成或大或小、或長或短的煙卷。


    當地俗稱葉子煙。


    鎮上趕集的日子隨處都能看到販賣葉子煙的山民。


    這玩意是奚川孩子的童年噩夢。


    腦袋都挨過幾個煙鍋。


    周玉山綽號的由來就是這種煙杆。


    老人手裏的煙杆有些年頭了,表麵黑裏帶紅,被磨得透亮。


    隨著火柴燃起,屋裏很快籠罩起一股嗆人的白色煙霧。


    別說童然受不了,就是毛安平也被嗆得直咳嗽。


    “嘿嘿,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會享受!”老人吧唧了兩下煙嘴,得意地吐出一口白煙,說道:


    “李家以前是賣鞭炮的。


    老李頭家就一個閨女,那點手藝全都傳給閨女啦。


    可惜,現如今政策變了,老百姓不準私自製造鞭炮,李家這點手藝成了擺設。”


    “李紅會製造鞭炮!”童然和毛安平被老人提供的線索震驚到。


    根據目前江城警方所掌握的線索,周玉山才是製造炸彈的犯罪嫌疑人,他在礦山的危化品倉庫工作,能夠接觸到炸藥,了解炸藥的相關知識,如果老人所說是真的,那說明李紅也具備相應的作案條件啊!


    “周玉山呢?”童然迫不及待地向老人詢問周玉山的情況,問道:


    “大爺,就是李紅的男人。


    二十年前從外地到鎮裏,跟李紅住在一起。


    兩人沒領證。”


    “周玉山?”老人似乎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聽到童然說出對周玉山的情況,才恍然大悟道:


    “你說的是破煙杆吧!


    他呀……有一年跟人打架,讓人拿煙杆子把腦門敲破了。


    這裏……”


    老人一邊說一邊比劃,指著額頭的位置說道:


    “留下一個煙鍋子的傷疤。


    從那時候開始咱們都叫他破煙杆。


    至於名字,早給忘了。


    破煙杆除了長得好看,其他沒什麽本事。


    是逃來的,不知道怎麽就跟李紅好上了,住進李紅家。”


    “他也會擺弄火藥嗎?”童然馬上追問。


    “他?”老人一臉嫌棄,說道:


    “他能學會那本事,老李頭早把閨女嫁啦!


    老李頭跟我說過,破煙杆就是驢糞膽子表麵光,手把手教他撚石硝,他居然嘴裏叼著煙,差點沒把房子給炸咯。


    打那時候,老李頭就不讓破煙杆碰他們家的買賣。”


    “不對呀!”毛安平反駁老人的話,說道:


    “聽說周玉山曾經在附近礦山的倉庫工作。


    他如果不懂火藥,老板怎麽敢讓他管炸藥。


    不怕不事嗎?”


    “有這麽迴事!”老人點頭,承認毛安平所說的話,不過隨後話鋒一轉,說道:


    “可人家請的是李家丫頭!


    那個礦山本來就是他們李家本家的買賣。


    老李頭賣炮的買賣黃了,礦上來人請他去炸山,李家丫頭看倉庫嘛。


    咱們這地界,做買賣講究個吉利,特別是開山,礦上忌諱,李家丫頭給報的是她男人名字。


    哎喲,有三四年沒見著李家丫頭的男人了吧。


    這種二流子,在一個地方呆不長久,指不定死哪去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老人看似隨口的一句話卻讓童然和毛安平噌地從凳子上跳起來。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的目光。


    這個線索太重要!


    很可能決定案件的偵辦方向。


    童然和毛安平向老人告辭,出門後快步向派出所的方向跑去。


    派出所裏。


    胡誌勇對李紅的審訊還在繼續。


    然而李紅一口咬定對所有事情不知情。


    審訊工作陷入停滯。


    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師父……”童然和毛安平急匆匆地跑進來,向楊霄匯報他們走訪調查到的線索。


    楊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童然和毛安平調查到的情況確實讓人意外。


    在礦山倉庫工作的居然不是周玉山,而是李紅!


    如果真是這樣,案子就變得複雜了。


    周玉山沒有機會接觸到炸藥,也不具備製造炸彈的能力,江城刑警把嫌疑對象搞錯了。


    周玉山不是獨立犯罪。


    李紅很可能參與其中,並且扮演了關鍵角色。


    對了!


    李紅手臂上的傷痕很可能就是火藥燃燒濺射所留下的。


    那些炸彈就出自李紅之手!


    她不但知道小樓裏埋設有炸藥,甚至有意把警察引進死亡的陷阱裏。


    然而這些都是楊霄的推測,以目前的證據無法指控李紅犯罪,她完全可以推到周玉山身上,除非找到周玉山,事情才有可能真相大白。


    可是周玉山現在在哪裏?


    前世多地警察通緝了他十幾年,都沒能找到他,想要把他找出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楊霄站起身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李紅。


    她雖然一臉驚慌,可是在麵對胡誌勇審問的時候顯得並不著急,裝作無辜的樣子。


    李紅邏輯清晰,目的明確。


    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周玉山的身上。


    自己對所有事情毫不知情。


    似乎……李紅篤定警察找不到周玉山,不可能與她對質。


    楊霄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首先李紅是家中獨女,她卻並沒有住在父母留給她的小樓裏,而是居住在其他房屋,更可疑的是李紅也沒有把那棟小樓出租或者賣掉,而是把它就這麽空置起來。


    其次李紅不住也就罷了,她居然在小樓的堂屋裏養了一條狼狗。


    每天都會帶著食物去喂狗。


    這棟兩層的小樓在小浪川鎮已經算是不錯的房屋,至少小樓周圍大部分還都是自建的平房,李家富裕到能夠專門拿出一套樓房養狗的程度嗎?


    這不符合常理!


    李紅的舉動更像是用兇狠的狼狗來恐嚇外人,不讓他們靠近小樓。


    小樓裏難道還隱藏著其他的秘密?


    “胡大隊長,出來一下!”楊霄推開留置室的門,向胡誌勇招手。


    “李紅,希望你不要心存僥幸,主動交代問題!”胡誌勇提醒李紅,走出留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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