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


    程川認出眼前小男孩的家長是蘇曉彤的母親郭群。


    郭群的變化很大。


    十年前,程川第一次去蘇曉彤家,郭群高傲且冷漠,是個很有氣質的中年婦女。


    現在……模樣雖然沒有太多的變化,可是老了很多,看起來很憔悴,連腰都被壓彎了。


    她也才六十出頭吧!


    變化怎麽會這麽大啊?


    這個小男孩應該就是蘇曉彤的兒子啦!


    蘇曉彤說得沒錯,兒子長得並不像她,臉盤子方方正正的,模樣很俊,應該像爸爸。


    “你是?”郭群抬起頭來。


    程川的變化同樣不小。


    當年那個文弱書生已經不見了,特別是穿上警服,幾乎看不到十年前程川的影子。


    郭群沒有認出程川。


    程川把警帽取下來,放在身前說道:


    “伯母,我是程川……”


    “啊!”郭群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慌亂起來,拉著外孫的手轉身就往酒店裏走,上台階的時候差點踩空摔倒。


    程川看著急匆匆離開的郭群祖孫,摸著臉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有這麽嚇人嗎?


    孩子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蘇曉彤不知道花園裏發生的事情。


    她正帶著楊霄等人對綠穀高原酒店進行安全檢查。


    這次檢查是全方麵的。


    包括酒店的入住登記、消防設施、監控設備,以及應急方案。


    在檢查的過程中,楊霄走進3011客房,看到那麵擋住密室的酒櫃。


    果然如程川所說,進入密室的機關設計得非常巧妙,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


    楊霄沒有去試圖進入密室。


    老八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如果發現任何異常,肯定會放棄這個避難所。


    不過楊霄趁人不注意,把一根細線插進酒櫃與牆壁的縫隙裏,隻要有人開啟這個機關,那根細線就會從縫隙掉落。


    楊霄需要做的隻是在酒店裏發展一個線人,隨時觀察3011客房,靜靜地守株待兔。


    對付老八這種狡猾的獵物,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


    “蘇經理,一定要加強入住人員的登記工作,沒有有效的身份證件,不能辦理入住……”楊霄領著一行人從樓上下來,一邊走一邊向蘇曉彤交代問題。


    蘇曉彤謙遜地聽取意見,說道:


    “楊局長請放心,我們酒店一定嚴格執行公安局的要求。”


    “楊局長,好巧啊!”


    就在楊霄等人從樓梯間下來的時候,酒店的大門口走進來三個女人。


    向楊霄招手的是班白曼。


    在她的身邊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


    女人手裏牽著一個十幾歲的女孩。


    班白曼和女孩的肩上各背了一個畫板。


    看起來像是剛剛從外麵寫生迴來。


    班白曼在雪山節上露出破綻。


    主動暴露她跟覃天宇存在某種關係。


    楊霄向顏雪峰匯報,要求調查班白曼的身份背景,以及她離開西康後的行動軌跡。


    調查結果早就送到楊霄手裏。


    班白曼表麵看起來沒什麽問題。


    如她自己所說,父親在她十幾歲時見義勇為犧牲後,家庭的生活重擔全都壓在母親一個人的身上。


    班白曼輟學,幫助母親分擔生活的重擔。


    可惜不幸再一次降臨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庭,母親隨後也因病去世。


    班白曼和年幼的弟弟班超相依為命。


    日子過得很艱難。


    直到新盛女子專業技術學校在崇禮縣成立,班白曼成為該校第一批學生。


    楊霄在這裏發現一個疑點。


    班白曼進入新盛學校後,她的弟弟班超再沒有公開在崇禮縣露麵。


    按班白曼對外的說法,弟弟班超去蓉城投奔親戚,打工去了。


    可是顏雪峰調動所有關係,也沒有查到班超的下落。


    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班白曼在新盛學校學習不到三年,二十歲的時候從學校畢業,跟鵬城一家電子廠簽訂用工合同,被送到鵬城打工。


    根據目前掌握的信息,班白曼到了鵬城隻在電子廠工作了一個月,拿到幾百塊工資後就辭職離開。


    她在當年遇到現在的丈夫,比她大二十歲的歐陽俊。


    歐陽俊不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在港島有一家貿易公司。


    那個時候港島剛剛經曆九八年金融危機。


    歐陽俊的貿易公司處於破產清算的階段。


    然而也就是在這一年,歐陽俊好像時來運轉,不但貿易公司起死迴生,還在鵬城股票交易所賺了不少錢。


    一下子發達起來。


    班白曼二十歲離開西康,再沒有迴到過奚川。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班白曼與蓉城的覃天宇有聯係。


    直到今年,歐陽俊班白曼夫婦變賣家產,帶著所有資產迴到崇禮,得到新盛學校的經營權。


    看起來班白曼對新盛學校心存感激。


    因為是新盛學校改變了她的命運。


    如果不是進入新盛學校,班白曼的命運跟很多其他偏遠地區的女孩一樣,為了弟弟十幾歲就嫁人生孩子,渾渾噩噩地過完這一輩子。


    班白曼同情新盛學校的老板覃天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楊霄總感覺有問題。


    一直沒有放棄對班白曼的調查。


    班白曼見到楊霄顯得很熱情,隔著老遠就伸出手,快步走到楊霄麵前,跟楊霄握手:


    “楊局長,檢查工作還得您親自出馬啊!”


    “班校長,好巧。”楊霄把目光落到班白曼肩頭的畫板上,說道:


    “沒想到班校長還有這樣的雅興。”


    班白曼謙虛道:


    “楊局長,我那都是業餘愛好,畫著玩。


    妍妍,過來……”


    班白曼側身,向跟她一起的女孩招手。


    楊霄注意到跟在班白曼身邊的母女。


    她們進入酒店的時候似乎被酒店裏突然出現的大批警察嚇到,特別是那個女孩,下意識地躲到母親的身後,見到班白曼招手也不敢走過來,抬頭看了一眼母親,才被母親牽著走到楊霄的麵前。


    班白曼介紹道:


    “楊局長,這位是我的朋友鍾茜女士,還有她的女兒單妍妍。


    妍妍可是一個很有畫畫天賦的小天才。


    我聽說奚川美術學院的張恆豐教授來到咱們崇禮采風,特意帶妍妍來拜師。


    不巧,我們來的時候張教授已經走了。”


    班白曼露出遺憾的表情,摸著女孩的腦袋安慰。


    她們住進綠穀高原酒店就得知張恆豐已經因為身體原因被家人接走的消息。


    不過既然來了,三個人還是在酒店住下。


    班白曼帶著鍾茜母女在周邊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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