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叔,我找得你好苦啊!”


    廖德義開口了。


    他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虛弱,反而中氣十足。


    “你是……”張大海瞠目結舌,看著廖德義在他麵前摘下假發。


    取下改變瞳孔顏色的隱形眼鏡。


    擦掉臉上的妝容。


    此時的廖德義雖然依然消瘦,但是已經沒有了重病的模樣,看起來也年輕了十幾二十歲,變成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


    張大海一眼就認出眼前的男人。


    正是張永剛的小兒子張傑!


    張大海騙了一輩子的人,最後還是栽在騙局之下。


    “小、小傑!”張大海想要從鐵門逃出去,被張傑一腳踩住後背,拎著衣領把他提了起來,隨手掀到前腳。


    此時的張大海身體和精神都非常虛弱,在張傑手裏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哭著求饒:


    “小傑,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張傑沒有再看張大海一眼。


    他從地上抱起昏迷不醒的柳箐,拉開鐵門走了出去。


    “不要!求求你殺了我!”張大海眼看著鐵門再次在眼前關上,趴在地上發出絕望的唿喊。


    他寧願死,也不想被關在裏麵。


    張傑站在門外,臉上看不到一點為父親和哥哥報仇後的喜悅,反而留下一滴眼淚。


    張大海的求饒聲隔著門板傳出來。


    張傑按動幹擾。


    呲呲!


    地下室頂部掛著的音箱再次發出電流聲。


    “不!”張大海驚聲尖叫。


    唰!


    在張大海的尖叫聲中,昏暗的白熾燈熄滅,地下室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


    木羽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得到命令,趕到人民公園防空洞外。


    他們在那裏找到平躺在草地上,昏迷不醒的柳箐。


    柳箐唿吸平穩。


    除了臉色看起來很差,身上沒有受任何外傷。


    被馬上送到醫院。


    防空洞是五六十年代預防北麵大國核攻擊時修建的人防工程。


    像這樣的防空洞在奚川的城市有很多。


    當年響應國家“深挖洞、廣積糧”的號召,在城市和山裏挖了不少防空設施。


    隨著華夏與北方大國的關係緩解,這些防空設施逐漸荒廢。


    大部分被填埋。


    隻有少部分作為曆史的見證留了下來。


    木羽縣人民公園裏的這處防空洞是明州保存最完好的人防設施之一,夏天的時候作為避暑納涼的場所開放,到了冬天很少有人會進入裏麵。


    門口裝了鐵柵欄,上麵掛著一把大鎖。


    刑偵大隊到的時候發現鎖已經被人為破壞。


    鐵柵欄打開著。


    刑警們進入防空洞內,打著手電筒在裏麵搜索。


    眾人進入防空洞幾十米,在一扇鐵門前發現情況,門外放著張方桌,上麵擺著一台電腦,一條電線從一個小洞鑽進鐵門後麵的房間。


    桌子上有一把像汽車遙控器一樣的鑰匙。


    按一下開關,門鎖彈開。


    鐵門往外開了一條縫。


    裏麵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隨著電筒的光線照射進去,刑警們在角落裏找到張大海。


    此時的張大海已經對光線沒有反應。


    他睜著眼睛,表情呆滯。


    身上散發著一股屎尿的惡臭。


    當刑警們把張大海從防空洞裏解救出來,才發現他雖然還活著,但是已經完全傻了,對光線和聲音感到非常恐懼,被關進警車後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蜷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嘴裏不停地重複著:


    “不要關燈!


    求求你,不要關燈!


    你們不要來找我,你們走開……”


    冬季的公園樹木凋零,到處都是衰敗的景象。


    一個男人身穿長款的風衣,獨自坐在長椅上。


    濕冷的環境讓他有些不適應。


    拉起風衣的衣領。


    雙眼茫然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張大海徹底瘋了!”楊霄走到男人的身邊,擦拭掉長椅上的水漬,雙手插在衣兜裏,坐了下來。


    男人對楊霄的到來並不感到驚訝。


    聽到楊霄的話以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男人就是設下生死局,逼迫張大海說出二十年前父親和哥哥死亡真相的張傑。


    他沒有逃跑。


    而是留在公園裏,等著警察找到他。


    龍亞平采取手段讓柳箐以為自己得了神經病,看起來很高明,然而跟張傑比起來,龍亞平的手段實在是太小兒科。


    張傑是心理學博士,他的一番布局不但讓張大海自己說出真相,更是直接把張大海整成了瘋子。


    如今的張大海懼怕夜晚的到來。


    隻要天黑,就會犯病。


    可真夠狠的!


    楊霄看著身邊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問道:


    “你這麽做,值得嗎?


    為了一個人渣敗類,毀了自己的生活!”


    “我有其他的辦法嗎?”張傑臉上的笑容變成苦笑。


    誰都知道他的父親和哥哥死得蹊蹺。


    可是那個年代沒有人在乎兩個礦工的死活。


    警察不會!


    礦場主不會!


    案發到現在二十年,所有證據都消失了。


    除非張大海自己親口說出來,否則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真相!


    張傑轉頭,看著眼前年輕的警察,說道:


    “我爸爸和哥哥死後,母親為了不耽擱我的學業,帶著我嫁給了一個心理變態的老頭。


    那個老頭經常折磨我媽媽。


    可是媽媽為了我,一直默默地忍受著。


    好不容易她盼著我學業有成,卻被檢查出癌症。


    我永遠也無法忘記媽媽臨死時,他對我說的話……”


    張傑此時已經淚流滿麵。


    他抹掉滑落到臉頰的淚水,繼續說道:


    “我媽媽說,我們對不起爸爸和哥哥,他們死得冤枉。


    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能力為他們申冤,沒有臉去見他們!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張大海,讓他說出二十年前在礦洞中發生的事情。


    十年!我找了張大海整整十年!”


    楊霄無法對張傑的行為做出評價。


    作為兒子,張傑的行為無可厚非;可是作為警察,很清楚這樣的行為是觸犯法律。


    即使張傑有再充足的理由,他也不能采取這樣的方法。


    楊霄從兜裏摸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手銬。


    張傑沒有反抗。


    他很配合地伸出雙手。


    當楊霄押著張傑走出人公園,陰沉的天空開始下起雨來。


    讓天氣變得更加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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