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潭溫泉,熱氣縈繞。


    泉邊一個僧人盤膝而坐。


    僧人慈眉善目,麵白無須。


    全身隻穿了一件單薄的明黃色僧衣。


    他雙目禁閉。


    似乎進入某種玄之又玄的入定中。


    即便身上的僧衣被升騰的霧氣打濕,也毫不在意。


    如同一尊頑石,一動不動地端坐在溫泉旁。


    身後客房的門打開。


    蘇成才領著柳箐和廖德義走了進來,看到在霧氣中打坐的僧人畫麵,心中莫名感覺聖潔威嚴。


    廖德義更是當場虔誠地跪拜下來。


    “這老小子,真會裝神弄鬼!”蘇成才如果不是知道老金的底細,差點也信了眼前是個得道高僧,心裏嘀咕著,走到老金身邊恭敬地稟告道:


    “師父,兩位施主到了!”


    叮!


    老金拿出棒子,敲擊在麵前的金缽上,客房裏迴蕩起清脆悠長的金屬震顫之聲。


    等到聲音停歇,老金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沒有從溫泉邊起身。


    隻是側身轉動了一下身子,正對這個跪拜在地上的廖德義和雙手放在身前,站在一旁的柳箐。


    隻一眼,老金就判斷出廖德義是個虔誠的佛教徒,而柳箐則是初次拜佛。


    像廖德義這種人,求神拜佛隻為心安。


    而柳箐,多半是有心結無法打開,求助無門之下才選擇以前從來不信的求神拜佛。


    老金沒有開口。


    蘇成才在一旁對廖德義和柳箐說道:


    “兩位,我家師父乃是不出世的高人。


    這次是我求著他老人家,才不遠千裏來到明州,為信徒們辦了一場放生祈福法會。


    師父本來是要迴山的,讓我留著多住了一日,你們也是有緣!”


    “南無阿彌陀佛!”老金開口唱誦法號,一臉慈悲地看著廖德義和柳箐,輕聲說道:


    “貧僧不願被人打擾。


    隨弟子成才隱於紅塵市井之中。


    兩位能找到此處,乃是與我佛有緣之人。”


    柳箐微微抬起頭,與老金對視。


    廖德義也從地上抬起頭來,把隨身攜帶的現金放在麵前,說道:


    “大師,前日弟子在佛祖麵前許下功德諾言,久久沒有兌現。


    心中惶惶不安。


    今日特意登門獻上功德,請我佛莫怪。”


    柳箐也學著廖德義,把挎包裏的現金拿出來。


    “哎,兩個癡兒!”老金沒有看擺在麵前的十五萬現金一眼,一臉慈悲地搖頭歎息道:


    “我佛慈悲。


    兩位有向善之心,已是無量功德。


    佛祖怎會怪罪呢!


    成才,既然是兩位施主的隨喜,你代為師收下吧。


    清理一下收到多少功德款,留下三千為師帶迴山中小廟修繕我佛廟堂,其餘拿到福利院捐了吧。”


    “老小子又唱的哪出戲!”蘇成才彎腰收起麵前的現金,把它們放進功德箱裏,隻留了三千在外麵,看起來真要把裏麵的錢捐了。


    “施主,請上前兩步!”老金向廖德義招手。


    廖德義起身,來到老金的身邊。


    老金拉著廖德義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施主,生死有命。


    何必為了人間一副臭皮囊四處奔波呢!


    你的時日已不多。


    不如青燈相伴,了卻殘生。


    你是積累了大功德之人,來世必順遂安康,不再受疾病之苦。”


    “咳咳……嗚嗚!大師!”廖德義趴在老金腳邊哭泣起來,說道:


    “弟子肝癌晚期,醫生說我隻有兩個月時間。


    弟子想在死之前,看看大陸壯麗河山。


    有幸在明州得遇大師,是弟子天大的緣分。


    隻求大師為弟子點亮前路明燈,引領弟子入西方極樂淨土,不再受人間的萬般辛苦,弟子願把所有資產獻與我佛。


    請師父成全!”


    廖德義哭得讓人動容。


    柳箐看到眼前的場麵有些愣神。


    她來到這裏隻圖心安而已。


    為廖德義的舉動感到非常震驚。


    這難道就是信仰的力量?


    柳箐不懂。


    在放生法會上,柳箐向佛祖許願,希望龍亞平永遠從她的世界消失,這個名字不再如同魔咒一樣纏繞著她,繼團能從這場危機中走出來,還有保佑父親身體健康。


    人在無助的時候隻能求助神佛。


    柳箐有些理解廖德義的心情。


    老金沒有馬上答應廖德義,他把目光落到柳箐身上,說道:


    “女施主,萬物生長皆是體驗,形態各異各有使命……境由心生,又由心升,煩惱糾纏,因念而生,放下欲念,坦然寧靜……一念苦,一念樂,一念得,一念失。


    善哉,南無阿彌陀佛!


    女施主,若能領悟其中禪機,便可清心寧靜,不受外物所擾。”


    “……煩惱糾纏,因念而生……一念苦,一念樂,一念得,一念失……”柳箐聽著老金如唱詩般頌嚀佛經,他像是什麽都沒說,又像是說到柳箐的心坎裏,這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讓柳箐煩躁的情緒平靜下來,不自覺地跟著嚀頌起來。


    在這一刻柳箐的心裏不再懷疑老金大師的身份。


    “嘿嘿!”


    蘇成才站在廖德義和柳箐的身後,抱著沉重的功德箱走出客房,關門的瞬間扮掩臉上興奮的表情,自言自語地嘀咕:


    “漂亮,大魚上鉤啦!”


    客房裏的老金嘴角也微微翹起,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


    川江號子門前。


    李雲峰和妻子周景霞等在門口。


    看到一輛國產越野車開過來,李雲峰對周景霞說道:


    “來了,去通知廚房可以上菜了。”


    “峰哥!”


    楊霄打開車門從國產越野車裏下來,打開後座的車門,從裏麵領出來賀彩、賀燊和季文婧三個孩子。


    今天晚上李雲峰夫妻在川江號子請客。


    客人有賀世昌兩口子、楊霄和季先禮爺孫倆。


    楊霄去學校接到三個孩子,是最後趕到飯館的。


    其他人已經入座。


    “李叔叔,小龍哥哥呢!”賀彩和賀燊對李雲峰很熟悉,在門口跟李雲峰打了招唿,一蹦一跳地跑進飯館裏,跟李雲峰的兒子李龍玩到一起。


    隻有季文婧怯生生地跟在楊霄身邊,一直見到爺爺季先禮才稍微放開一點,臉上有了笑容。


    麵館的事圓滿解決。


    楊霄在裏麵出力不少。


    李雲峰特意設宴感謝楊霄,請來了賀世昌一家子作陪。


    加上幾個孩子,坐了滿滿一桌。


    因為是家宴,所有人並不拘謹,氣氛從一開始就非常輕鬆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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